······
“啪!”又一聲瓷器碎聲從許府書房傳出。
而此時,許昌平正攙扶著許父走到書房門口。
“你主子怎麼了?”許父的聲音中含著一絲威嚴。
“老,老爺...”
一向伶牙俐齒的許府大丫頭藍菱此時竟連連搖頭,許父也不為難她,讓跟著來的一個侍兒上去敲門。
“滾!”一個瓷器物件兒砸在門內,碎裂的聲音刺耳,嚇得敲門的侍兒連連後退。
“開門!”許父的聲音中已飽含怒意。
“父親!”門立馬從裡面開啟,“您怎麼來了?”
許父看著門內一地的碎瓷器片兒,眉毛輕皺,但好在許昌莘除了衣角沾了點茶漬,儀表還算正常,心也就放下了大半,讓隨著來的侍兒收拾了書房,自己則帶著姐弟兩人換了個地方說話。
下人全都退去,屋中只剩下許父與一雙兒女,許父問道。
“說吧,這次又是為了何事?”
“還不是侯府那聘禮,自玉竹軒退了訂製的事兒傳開後,京中竟沒有一家金銀店肯承接了,外頭現在到處傳我許府忘恩負義,高中後便想撇開舊日恩義...”
“要不,這婚就不要退了,我看夭夭那女娃甚好!”若不是自己這大女兒堅持,自己本就屬意這門婚事。
“更何況,當年許府落魄時,若不是侯爺夫婦鼎力相助,豈能有如今這般光景!”
“不行,那老匹夫以為一點小恩小惠就能替他那傻女兒娶了我許府公子,妄想!”
“莘兒...”許父氣的不輕,“何為讀聖賢書,立君子品,做有德人?我看你這麼多年的書算白得了。”
“父親!”許昌莘繼續申辯,“楊樂夭那廝不過是個不學無術的,哪裡配得上平兒,更何況,我今日帶平兒去赴約,京中好幾個貴女都表現出好感...”
“住嘴,你這是打算賣弟求榮嗎?”許父怒吼。
難道權利就真的使人趨之若鶩嗎,他這個女兒一向心高氣傲他自是知道,可變成如今這般,卻是讓他難以接受。
“父親!”
“以後莫再與我提你這些醃髒事兒,上次幫你騙過侯府,已使我愧疚終身。”許父失望離去。
若不是怕毀了女兒好不容易得來的前程,他又如何會助紂為虐,上次夭夭意外受傷,他事後聽著都覺得兇險,他這連螞蟻都未踩過一隻的女兒,如今竟變得與那屠夫無異。
“平兒,你可與父親想法一樣?”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許家,父親為何就不能理解。
“我知姐姐是為了我好,為了許家好!”他本就無心於情愛,嫁誰不是嫁。
“只是姐姐...”許昌平有點猶豫的問,“你對夭夭是不是還有其他動作?”
“什麼意思?”許昌莘臉色拉下。
平兒莫不是對楊樂夭動了惻隱之心?
“今日我瞧見那辛公子下船後與夭夭一同走了。”
在今早見到那驚為天人的辛公子前,他就常聽姐姐提起這位藍顏,那話語中明明處處露著傾慕之意。
但同時他也清楚,夭夭與姐姐的長袖善舞不同,她不善交際,除了上朝和必要的交往,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家中,比他過的更像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公子哥兒。
在斷了聯絡之前,楊樂夭身邊甚至只有他一個異性算得上熟識。
所以,早上見到那一幕,他並沒有往楊樂夭招蜂引蝶的方向想去,而是擔心自己姐姐做了什麼。
“辛公子與楊樂夭,你確定?”
看姐姐的訝異程度不低於自己,許昌平點了點頭。
“她一隻癩□□也能妄想天鵝肉!”許昌莘嗤笑,“放心吧,主子那邊暫時還不想要她的命。”
許昌莘本意是想安慰弟弟,卻不想她這樣說讓許昌平更為擔心。
說到底都是他的錯,那日若不是他相約,她如何會看到不該看的,以至累及性命。
“今日你也累了,早點回去歇著吧,有空幫我多勸勸父親!”許昌平說道。
許昌平點了點頭,心煩意亂的離開。
看著弟弟離去的背影,許昌莘眼神複雜。
四皇女那邊其實早有滅口之心,不管楊樂夭是否真的失憶,留著總是個禍害,如今一直沒動手,只是苦於沒下手的機會。
一來,楊樂夭活動範圍很是簡單,除了上朝就是待在府中;再就是,自那次傷了後,她身邊總跟著人,每次出行也都挑著人多的地方走,實在不好下手。
不過,楊樂夭跟辛玉郎竟然有了私下交往,這倒是意外之喜。
在許昌莘的潛意識裡,相對於楊樂夭,辛玉郎必然更親近於她,若她有個請求什麼的,想必不會遭到拒絕。
第17章 元宵宴前序
經過食為鮮一番賣乖,楊樂夭倒是成了辛玉郎的座上賓,每逢送花必能蹭進去坐坐,有時看看辛玉郎作畫,有時聽聽他彈琴。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便到了年三十,因著初一是新年,上朝的日子便提前了一天。
楊樂夭如往常一樣,入了朝上了殿便把自己當隱形人一般,儘量做到沒有存在感,可這次的朝會還是發生了一件與她有關的事兒,就是她被女皇點名了。
原來每逢正月十五開朝,晚上都會有場元宵宴,一般來說都是皇室宗親和女皇近臣參加,今年女皇卻點名讓她參加,真真是驚掉了一幫朝臣的眼。
可楊樂夭不懂這裡面的套路,覺得只是參加一場宴會而已,歡快的謝了恩,出了宮便拋之腦後。
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是怎麼與辛玉郎的關係更進一步。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她跑玉樓更勤了,哪怕是正月初一那樣的大日子也沒落著。
當然,那天她還是有被管家拉住的,待楊氏家族的一些小輩和遠親過來拜了年,她就找了藉口出去跟相好的同僚拜年,管家還道她終於在人際交往上開了竅,甚是欣慰的將她送出了門。
她前腳出了門往東面京中貴族權臣聚集的地方走,後腳就轉了個彎,繞回了西城,進了玉樓。
對於她正月初一也上門拜訪的奇怪行為,辛玉郎是見怪不怪,只是這天,他陪了她一整個下午,沒有其他人拜訪,他也沒有去見任何人。
到了初二,楊樂夭再去玉樓的時候,梅園的亭子四周已經用簾子圍上。沒了刺骨的寒風,再加上燒了暖爐,待時間長了楊樂夭竟覺得睡意陣陣。
辛玉郎似在譜新曲,一直坐著調音,偶有一段相連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