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住頭部的楊樂夭,大聲吼道,“慌什麼,還不快將主子送回臥房!”
她隨手指了一人,“快去請慶老婆子!”
那人連連點頭,磕磕碰碰的離開。
因跪的久了,千紫一下子沒抱的起小姐,楊青忙的扶了一把,眾人見此情況,瞬間讓出一條道,好讓她們透過。
看著床上楊樂夭乾裂的唇角,楊青心中閃過一絲懊悔,自己萬不該如此逼迫小姐的。
“慶老婆子怎麼還未到,千紅你再去催催...”
“來了,來了!”一老嫗推門進來,“來,快給我瞧瞧!”
老嫗進來就從楊青手裡搶過楊樂夭的手,擠開她的位置,看到她一臉不爽又不敢撒氣的模樣,這才心滿意得的靜心把脈。
看楊青滿臉憂心的模樣,老嫗鼻孔出氣,“哼,你現在知道擔心了,早幹嗎去了?”
楊青不予計較她的陰陽怪氣,只是低聲問道,“小姐怎麼樣了?”
“放心,小姐只是長時間未進米水,餓的,渴的!”老嫗小心翼翼的將楊樂夭的手放進被子。
“真不知老爺咋就想不開,把小姐交到你這狠心腸的老婆子手上,哎,我的小姐哎!”
聽到楊樂夭沒事的訊息,楊青臉色舒緩,但仍舊冷著臉吼向老嫗。
“行了,別嚎了,我這就去給小姐準備飯菜!”
老嫗擦了擦眼角莫須有的眼淚,瞥了她一眼。
“你還是先端一碗米湯送過來吧,小姐過會醒了,先潤潤!”
“恩!”
見楊青走遠了,老嫗轉向楊樂夭。
“行了,丫頭,人走遠了!”
原本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楊樂夭慢慢睜開眼,對著老嫗乾笑。
“慶姨,又麻煩你了!”
“呵,不麻煩,不麻煩!”老嫗笑的一臉褶子,“我這把老骨頭一天到晚待在藥堂,也要出來透透氣!”
看楊樂夭一副憂愁的樣兒,老嫗勸道,“我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青婆子對侯府,對小姐您的忠心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她這執拗的脾氣壞事...”
“不是楊嬸的事,是我惹她生氣了!”
“這就是青婆子的不對了,哪有奴才記主子的錯的,我倒要說說她了!”
“慶姨,不怪楊嬸...”
“......”
兩人絮絮叨叨的話了些家常,楊青方端了一碗米湯進來。
見楊樂夭醒了,楊青忙放下米湯,上前仔細打量,見其額上越發明顯的青紫磕痕,心中更加愧疚。
“楊嬸,我餓了!”
為了不讓楊青更加愧疚,楊樂夭笑著打破沉默。
“好,好,快喝點米湯,我剛熬好的!”
楊青忙的端起剛放下的米湯,遞給楊樂夭。
楊樂夭見不是燙的厲害,一口氣喝光。
楊青見狀,露出絲寬慰的笑容,“小姐,飯菜還要再等一會兒,我去廚房催催!”
“算了,青婆子,你就莫要瞎忙活了,廚房那兒自有人盯著,要你一個管家去盯著幹甚?”慶娘喚住楊青,“有這心,早幹嘛去了”
“小姐的額頭有些腫,這是活血祛瘀的膏藥,早晚擦一次,我藥堂離不開人,就不久留了!”
慶娘從藥箱中拿出一小瓶子藥膏,塞進楊青手中,轉頭微笑著拍了拍楊樂夭的手,“小姐,你有什麼話就好好跟青婆子說叨。”
楊樂夭點了點頭,目送慶娘離開。
屋內一時寂靜無聲,良久,楊樂夭方開口道,“楊嬸,你坐下,我們聊聊吧!”
雖然不知道楊青知道多少關於辛玉郎的事兒,但逃避已經無濟於事,如今只有全然攤牌。
“楊嬸,我與玉郎之事想必你已知曉,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我喜歡他,想娶他...”
“小姐...”楊青喝住楊樂夭的話語,“你可知他的身份,定遠侯府如何能要一個寡夫...”
“楊嬸...”
楊樂夭臉色陰沉,直直的看著楊青。
“正是怕你們會拿他的身份說事,我才作此隱瞞,只是不想我與他之間的交往被輕易阻隔...”
“如今,我好不容易得了他的迴應,莫說是顏面,就算是失了這定遠侯的身份,我也...”
“小姐...”
楊青再次喝住楊樂夭,她楞楞的看著眼前這個一手帶大的小女孩,突然發現自己一點也不瞭解她了。
這個向來軟軟弱弱,遇事躲閃的小主子,如今卻因為愛情,正努力變得強大。
可是,她若愛上的是個普通男子,哪怕就是平民之子,她也能喜聞樂見,可她偏偏愛上個豔名遠播的男子,京都中有多少重臣貴女與之牽扯不清,她實在不敢想象下去。
“小姐再不看重自己的身份,侯府的顏面,也須得清楚那辛公子是如何讓自己成了寡夫的吧。”
“那不過是傳言罷了!”
雖然她已知真相,但也知道若是承認了,就真的置他於萬劫不復的地步了。
“就算是傳言,可她與京中多位大人、貴女交往甚密總是事實吧...”
“那些都是...”
“小姐莫要急於否認,侯府如今光景雖大不如前,但總歸還在幾個世家間走動,對那位辛公子早有耳聞,無風不起浪,老奴望小姐能三思而後行。”
楊樂夭定定的看著楊青,知道一時也無法扭轉她對玉兒的印象,只能心中哀嘆。
玉兒身份複雜,就算如今已成了她的人,也未能全部敞開,自己心中尚有疑慮,話自然不敢說的太滿,只能曲線救國。
“楊嬸,你是我最敬重的人,也是這侯府最重要的存在,所以我最希望得到的是你的支援...”
“我清楚明白的再說一次,我愛且深愛他,我要定他了!”
許是被她的霸道宣言唬住,楊青竟一時無語。
眼前人那一腔孤勇,誓不回頭的勁兒,竟像極了當年的那個人。
過了許久,楊青站了起來,撫了撫衣服上不存在的皺褶。
“罷了,罷了,你的事我莫再管了!”
那無奈的語氣,到底是存了些賭氣的成分。
可好不容易等到她鬆口,楊樂夭又如何會在此時前功盡棄,只能心中抱歉,想著以後再另行緩和。
楊青等了一會兒,看楊樂夭也沒婉言相勸的意思,只能暗歎一聲兒大不由娘,甩袖離去。
臨出門前,又回過頭來探問道,“小姐之前想著許家來退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