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抽了抽,臉色由陰緩晴。
早從女皇對兩個女兒截然不同的態度上看出,他們這個陛下是個吃軟不吃硬的,楊樂夭暗自慶幸,自己蒙對了!
“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饒寬恕,只願將功贖罪,還請陛下開恩!”禮多人不怪,反正已經跪了,楊樂夭不在意多磕幾個響頭。
“怎麼個將功贖罪法,說來聽聽!”
原以為是個正經丫頭,卻漸漸顯出了滑頭模樣,女皇在她的身上漸看到了過世侯爺的影子。
“這馮如意是臣一手提拔,臣對其可謂信任至極,這點林尚書剛剛已然陳述過了!”楊樂夭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繼續道,“可她竟辜負我的信任,讓我陷入兩難之地,懇請陛下讓我參與此案,我必不辜負陛下之信任,拼著大義滅親也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好,好!”女皇擊掌感嘆道,“好個大義滅親,准奏!”
“陛下,不可!”林琳忙的阻止,這陛下被楊樂夭灌了碗迷魂湯,就不知東南西北了,這案子本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如何能讓她脫了身,更甚者還翻了身,成了判案者。
“陛下,這楊侯本是涉案人員,如何能參與案件,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女皇此時也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這丫頭下了套,心中已有懊悔,可林琳這廝越來越不得她心,自己的話何時輪到她來質疑了。
“林尚書這話何意?”觀女皇臉色不豫,楊樂夭膽子大了起來,轉首怒問林琳,“馮如意打了你小姑子,本侯如何就成了涉案者了,難不成你這意思是她打你小姑子,是本侯教唆的不成!”
“你,你......”楊樂夭一口一個小姑子,林琳頓覺不妙,卻又無從反駁。
因著姓氏不同,往常人並不會聯想到崔菲菲與她的關係,女皇更是不知內中詳情,如今楊樂夭屢次捅破,只怕女皇會多心她完全是挾私報復,若是將來真被查出個什麼,自己只怕官帽不保。
想到此,林琳方覺後怕,只能強自鎮定,為自己爭取最後的機會,“陛下,楊侯與那馮如意乃一丘...感情深厚,只怕不能秉公辦理!”
馮如意雖及時換了詞,但朝堂上誰人不知她想說的是什麼。
楊樂夭暗自冷笑,她與馮如意就算是一丘之貉又如何,這林琳真不會用詞,枉她之前還覺得她是個角兒,原來也不過如此!
在她捅破崔菲菲與她的姑嫂關係之後,她再說一丘之貉,無疑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陛下,此案已由京兆府衙全權受理,臣參與也不過是起個輔助作用,幫著提供些有用資訊,微臣對案件審理全無干涉之意,還請陛下明鑑!”
“陛下...”
“好了,好了,林卿,你也是兩朝元老了,何時變得如此婆媽多疑,一切就依楊侯所說,無事便散了吧!”說罷,拂袖離去。
待女皇徹底沒了身影,楊樂夭方站起撣了撣膝蓋上莫須有的灰塵,朝著眼神憤怒的林琳方向拜了拜,微笑道,“多謝林尚書成全!”然後從群臣面前大步流星的走開。
眾人臉色各異,太女嘴角含笑,首先離去。
四皇女臉色暗沉,丹鳳眼中射出陰毒光芒,狠狠瞥了林琳一眼,跟著甩袖離去。
林琳冷汗淋淋,腿腳發軟的追了上去。
眾大臣見主角都散了,也慢慢退出朝堂,一向受人擁護的國丈司馬菁倒是落到最後,神色莫名。
······
出了宮門,楊樂夭便催促楊英快去京兆府衙,花滿樓她暫時是分身乏術,橫豎牆面已經豎起,總不可能有人沒事去砸了它。
馮如意那邊卻一刻也不能等,莫說白珊珊意味不明,她也怕林餘兩家暗中使絆子。
聽說昨日她離開後,崔家老爺子來鬧過,她和馮如意都不在,真正管事的也就只剩下被降了職的程錦,也不知她說了什麼,天晴回說崔老爺子離開的頗為灰溜。
這倒讓楊樂夭對程錦這廝有些刮目相看,照理說,她是崔菲菲的人,這次出了事,她該帶頭鬧才是,可她不但安安靜靜的,還隱隱有幫助壓制鬧事的勢頭。
楊樂夭心中有數,程錦怕是在借這事向她拋橄欖枝,她若是不去接,豈不辜負了她的良苦用心。
“小姐,到了!”楊英的聲音從簾外傳來,打斷她的思維。
她整了整官服,藉著楊英之力,從馬車上跳下。
昨日那些捕快認出她,又見她今日一身朝服裝扮,忙的上前來行禮,“見過侯爺!”
“白珊珊呢?”楊樂夭也不客氣,直接問道。
“回侯爺,大人在後堂休息,小人替侯爺去通報聲!”話落便靈巧的往府裡奔去。
楊樂夭也不甚在意,楊英上前大聲呵斥,“侯爺今日是奉旨前來調查馮如意一案,還不快將那馮如意帶過來。”
“不用了,本侯親自去牢中審她,前面引路!”
她今日來不過是想探探馮如意,問清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若是將她提審出來,性質就不一樣了,這點她知,楊英卻不懂。
眾人眼神互動,一人隨即走出,在前面帶了路。
楊英雖不懂這其中的套路,但也知事情緊急,一路催促,終是以最快的速度見到了馮如意。
她看著有些落魄,但並未受刑,只是精神有些萎靡。
“馮工!”楊樂夭喊道。
聽到她的聲音,馮如意眼神一亮,快速爬了過來,給她磕頭,“侯爺救我,我根本沒碰那賤人一下,我也不知道她如何就受了重傷,真不是我!”
“馮工,馮工!”看她有些魔怔的樣子,楊樂夭蹲下,看著她的眼說道,“我相信你!”
這話無異於一針強心劑,馮如意漸漸安靜了下來,將當時情景一一述說。
“昨日崔菲菲一早就過來了,知道您不在,屢屢挑刺,工人們被煩的受不了,便來找我,侯爺您也知道,我這脾氣一點就著,自是將她罵的哭爹喊娘,但我發誓,我真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沒碰!”
“恩,然後呢?”楊樂夭點了點頭,她更關心她後來又為何進了崔菲菲的帳篷。
“後來她指著一處牆面說與圖紙不合,非要讓我進去看,我看了沒差別,自然與她爭議一番,哪知她當時就動了怒,將帳中瓷器硯臺一一摔碎,還對我大聲吼罵,我當然不饒她,一一罵了回去,她後來罵累了,坐在一旁喘氣,我見此,便不想再跟她一般見識,立刻就走開了,我走時,她明明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