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緊繃著,絲毫不敢放鬆。
7先生:“在人質失去聯絡的一剎那,我們就開啟了區域封鎖。在過去的一個半小時裡,這個兩千平方千米的封鎖區域沒有響起警報,所以,你們的行動範圍縮小到了這兩千平方千米內。接下來的事就很容易了。我們透過衛星釋放了一種核磁干擾,覆蓋這兩千平方千米的範圍,由於你們在使用訊號遮蔽器,當某個區域出現大範圍的核磁干擾無法穿透的現象,”他豎起食指,“你們就被找到了。”
“你們在一艘中型星際戰船內,離地3000千米。我們的戰船已經包圍了你們,十分鐘以內,會有無人機前往你們的飛船入口。把華生先生完好無損地送回我們手裡,你們將得到公正的審判。完畢。”
7先生切斷了直播,身影消失在了空中。房間裡留下了一片安靜。凱西利亞斯神情恐怖地望向亞歷山大:“你現在還覺得你能打贏這場心理戰嗎?”
亞歷山大臉色已經沒有剛才那麼輕鬆。他帶著明顯的惱怒神色站起來,快步走向門口,一邊走一邊做手勢開門。自動門在他走到面前時開啟,他踏到門檻上,回頭指著塔齊託以外的另一個人質:“把那個女人帶去直播室。”
那個一直沉默的女性人質瑟縮了一下。
卡爾問:“華生先生呢?”
亞歷山大陰冷地說:“他對我們沒用了。”他正準備離開,又回過頭,若有所思地望向塔齊託。他緩緩抬起手,碰了碰自己的左眼,又指向塔齊託,“他的左眼。”他說,“毀掉他的左眼,以免節外生枝。這場戰役,贏的人會是我們。”說罷快步離開了房間。
第115章
塔齊託一直在想,當厄運來臨的時候,他能如何把傷害減到最小。他捏了捏拳頭,左邊小臂的某處感到一陣鑽骨的刺痛,令他放棄了這個動作。為了減輕左臂的疼痛,他在出門前喝了點酒,現在還有非常輕微的醉意。這醉意沒能麻痺痛覺,只是讓現實看起來更他媽的殘酷。
女性人質被他們帶走了,走的時候有些微的掙扎,但是沒有大喊大叫。塔齊託覺得她不是個啞巴,就是個勇敢的女人。不管是哪種,從剛才隔壁傳來的慘叫——他剛得知慘叫來自於星防部的華生先生,塔齊託成功賄賂過他——來看,那個女人是值得同情的。
但那又怎麼樣呢。塔齊託什麼也幫不了她。他自己也陷入困境,而且還是他自己的主張,自己的計劃,自己自食其果。11先生甚至表示不希望他這樣做。等他的影像被直播,那些被他賄賂過的官員肯定都會笑出聲。畢竟這是塔齊託,他們都認得他,黑暗產業鏈的第一把手。他們會說:給你說個笑話,那個塔齊託在幫政府做事。
幹他媽的政府官員,只是一幫貪得無厭的肥豬。塔齊託感到威脅臨近,以一句內心的辱罵作為了思考的結束語。再接下來,他的頭罩就被摘走了。燈光變得明亮起來,逆光站在他面前的那人是卡爾。卡爾仍然穿著潔白的手術服,袖口和衣服下襬沾著華生先生的鮮血。他的臉上帶著令人琢磨不透的神情,側頭對屋裡人說:“這裡交給我。”
其他幹部也退出了房間,只剩下卡爾和幾個持槍的看守。
天空中。
政府派出的部隊很快定位到了7先生所說的那艘敵船。那是一艘中型飛船,沒有任何試圖逃跑的跡象,仍然懸停在離地3000千米的空中。在它的不遠處,懸停著另一艘大型飛船,飛船船身上印著圓形的政府標記,體型是中型飛船的十倍左右,對其形成強烈的壓迫感。其精銳的外表和威嚴的炮臺無不揭示著對方毫無勝算。戰鬥機有序地從政府飛船身上脫離,如同離巢的蒼蠅一樣飛向那艘敵船,頃刻,敵船就被數百架戰鬥機包圍了。而那艘敵船仍然安靜如初,如同漂浮在深淵的一顆太空垃圾。
屋裡,塔齊託坐在地上,抱著柱子,挑起一邊眉,戲謔地抬頭看著卡爾,彷彿挖掉他的眼睛,就像拔掉他一根頭髮一般無所謂。卡爾端詳那雙溼潤的黑眼睛,並沒有從裡面看到畏懼或者後悔。它們像絕對零度的宇宙空間,絕不透露絲毫溫度。
卡爾說:“在我們的計算中,我變更見面時間後,你只有百分之三十二的可能性會繼續前來見面,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準時到達見面地點。但實際上你分毫不差地來了,還帶著軍隊。看來我們對你的性格畫像需要重塑了。是因為11先生嗎?我只能這樣猜想了。”
塔齊託:“給我普及你們老大的魅力,說不定我會倒戈。”
卡爾:“我不會對你透露任何資訊。至少在摘下你的眼睛之前不會。”他回身拿來一副工具,那是一隻金屬的鉗子,有四根蜘蛛腿似的抓手。卡爾抬起塔齊託的臉,說:“我們沒有私人恩怨,我也不以折磨人為樂,這只是一件無法避免的事。只要你不反抗,它會毫無損傷地把機械眼球從底座上取下,沒有疼痛。”
塔齊託說:“樂觀地想,你的意思是我還有機會從這裡出去裝個新眼球。否則我想不出把底座留在裡面的意義是什麼。”
說話間,那四根蜘蛛腿已經探入他的眼瞼,塔齊託僵硬地梗著脖子。
卡爾:“如果那位大人勝利的話,你的確有這個機會。我們都不是殘暴主義者。”
塔齊託聽到左眼眶發出輕微的金屬分離聲,緊接著,他左眼的視力就失去了。連線神經的底座仍留在眼眶裡,那枚溫熱的眼球離他而去。塔齊託一臉不在意,聳了聳肩。卡爾從金屬鉗上取下那顆機械眼球,捏在指間仔細觀察:“你知道我在懷疑什麼嗎,查爾斯。”
查爾斯笑著說:“我怎麼會猜到,我如果猜得到,現在就不會在這裡了。”
卡爾從口袋裡掏出一隻金屬探測器,塔齊託在看到那玩意兒的時候目光微冷了冷,臉上仍然不動聲色。卡爾用探測器窺探了眼球內部,嘴角漸漸浮起笑來。那是一個令塔齊託心生寒意的獰笑,在那張經過機械修復的不自然的臉上顯得尤其恐怖,彷彿那張嘴是他臉部強行裂開的一道傷口。
“我找到了,”他笑容滿面地轉向塔齊託,然而眼睛裡滿是兇光,剛才的冷靜消失無蹤。他幾乎是吼著說:“你為什麼發現這可能是陷阱,也一定要來這裡的真正原因。你,和你的那位11先生背地裡的真正計劃!”
塔齊託僵硬地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卡爾不再理會他的裝模作樣,回頭對守衛說:“叫幹部們過來。”
當除亞歷山大以外的幹部們聚齊的時候,他們呈一個半圓形站在塔齊託周圍,都不知道卡爾要宣佈什麼了不起的訊息。只有塔齊託本人陰沉著一張臉,盯著前方的某個點一言不發。通常,人們看到這樣的塔齊託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