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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雪夜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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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我從未向外流傳過這詩!”

文安州驚坐而起。

“你若不信,大可差人去市井探聽一二。”

“這事我亦有所耳聞,此詩言簡意賅,意境長遠。早在日前便被青樓胡姬傳唱的到處都是,更有萬花閣的鶯鶯姑娘放言,願與詩中人對飲。

文先生難不成想成這入幕之賓,因而冒名頂替。”

“這詩確實不是我所作。”

眾人聞言瞬間搖頭,斯文敗類,一旁的學子亦覺得面上無光。

“不過卻是友人所贈。”

“文先生,這樣狡辯又有何意義。”

“我只是實話說,這詩名《問十九》。我在家行十九,去年今日友人趁興起意,寫了此詩又差人送予我。

前幾日,我因思鄉憶友人,便重寫了這詩,怎可言我盜詩?”

“那你剛剛怎麼不說友人所贈,再者這詩一出,必定揚名。你這友人又是何人?”

提到友人,文安州面色一沉。

“不可說!”

他和友人相識於微末,只不過一個早已名揚天下,而他卻還是個教書先生。他不願假借他人之名,來耀武揚威。

“先不說這個,這詩我只寫過一次。那日,我在書院偏房等崔院長時,落筆寫了這詩。所以我想問下,究竟是何人所盜,還將其外傳了出去!”

“文先生,是一定要揪出一個替死鬼嗎?”

“我只是希望真相能夠大白。”

“那你是想說,雜役小六子盜了你的詩嗎?”

這話一出,一旁的小六子瞬間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先生饒命呀,我從未下過山,怎麼可能將詩詞傳到外面?”

說完,他便“砰砰”得,連著在地上扣起了響頭。

額頭混著石子,沾滿了血汙。

文安州看著在寒風中縮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六子,心有不忍。

“可能是我在哪裡遺失了。”

“哈哈,文先生真是好記性!”

“馮教習,你莫要欺人太甚。”

兩人頓時劍拔弩張,底下的學生目瞪口呆的看著詩會變鬧劇。原本端莊雅正的先生,竟也有如此失態爭執的一面。

“肅靜!”

院長執著摺扇,重重敲擊了下身前的桌案,接著三言兩語結束了此次詩會。各罰了文安州和馮教習半月的俸祿,並嚴令禁止院內再議此事。

人群如雀散,只留斑斑血跡。

雜役小六子最後關了院門,落了鎖。

“嗯?”

剛剛院裡好像飄下了什麼東西,不過門已落鎖,天色將晚,他搓了搓手臂,到底沒有重新開啟院門。

庭院四方,無雲無月,唯有雪壓枯枝的聲音。

白衣無聲落地,一個人影蹲下身,青絲及地,凝視著身前一寸的血跡。

“旺!”

人影一散。

“老狗,別瞎叫!”門房老碳頭巡著夜,左手牽著土狗,右手提著壺濁酒。

“再叫,小心狗命不保!要是壞了人家好事啊……”

老碳頭喝了一口濁酒暖身,搖了搖頭,向著遠處走去。

“剛剛好像有什麼聲音?”

“死鬼,不就是你們書院那條老狗嘛!哪天不叫喚一聲,今天這是怎麼了,想我們色膽包天的馮教習,也有怕事的時候!”

“小娘們就是騷氣,快點,自己上來!”

沒一會,後院柴房內便響起了男女壓抑的喘息聲。

落雪無聲,少女坐在枝頭,清溪映月般的目光穿過柴門縫隙,落在裡面兩具交纏的肉體上。

片刻,柴門被推開。

女人扶了扶髮髻,抖了抖手中的銀子,對著柴門無聲“呸”了一下。

“連做皮肉生意的錢都剋扣,道貌岸然的老傢伙!”

雪夜天,實在冷,她也不願多待。將手中的銀兩收入胸前,一步三搖的扭著身子向院門走去。

“將燈給我吧!”

“上次我賣給你的詩,錢呢!我今天都知道了,這詩現在傳的滿城都是,肯定價值千金,你想私吞不成?”

女人聞言神色頓時一變,拿著帕子微微掩了一下嘴角。

“哎呀,哪來的價值千金?我又不識字,回去之後就隨手賣給了樓裡的姑娘,哪想到一傳唱就傳了開來。哎呀,早知道如此,我就賣給懂行的了。如今啊,悔的我腸子都要斷了!”

“真的,你沒有騙我。”

小六子露出一個狐疑的表情。

“真的不能再真了,我還能騙你不成,以後還指望著你給我開後門呢!”

“那反正詩是賣了,你總得給我銀子吧!”

“哎呦呦,那真賣不了幾個錢,都不夠我一趟來回的車費。”

“別廢話,給錢!”

小六子攤著手,攔在門口。

“小哥哥,就饒了奴家吧!”說著便上前,輕輕扯了一下小六子的衣裳

“別跟我哭窮,剛剛不是賺了一筆。”小六子說完,眼神示意了一下,已經空空如也的柴房。

女人面色瞬間一苦,接著眼神一轉,笑吟吟的看著小六子。

“這銀子,姐姐可是要買炭過冬的,小哥哥也不忍心吧!不過銀子是沒有,但是白花花的身子倒是有!”

說著不等小六子反應,拉他的手就往胸口按去。

“你……”

小六子瞬間驚呼,漲紅了臉。

“怎麼不喜歡?”女人眼波一勾,小六子瞬間呼吸一促。

“想想平時書院高高在上的教習,對你不是罵就是打。”

她輕輕湊到小六子的耳邊,輕吹一口氣。“如今,你和他共用一個女人,如何?”

小六子整個人都愣在當場。

女人笑吟吟的勾著他的腰帶,直接又進了柴房。

風雪一轉,片刻功夫便成了鵝毛般的大雪。

遮了房內不堪的畫面。

“這雪怎麼突然又變大了!”

小六子趕緊緊了緊身上凌亂的衣衫。

“好了嗎?快點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好了,好了,催命啊!”

女人也顧不得繼續整理,接過小六子手中的傘,向著外面走去。

直到女人上了牛車,小六子這才提著燈折返回來。

對於初食女人滋味的他,直到此刻整個人還處於飄飄乎乎之中。

難怪姓馮的一旬便要叫一回。

寒風一過,他趕緊壓下心內的盪漾的心思,關上院門。

只是院門在被關上之際,他透過門縫,竟看到一雙腳竟晃悠悠的掛在上空。

嚇得他瞬間跌倒在院內。

“鬼,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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