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臥床要有人給他做飯,要保證營養,保證睡眠,丁小錢那個地方已不再適合。
鬱禾只是默默地跟著楚凌冬。
自己那時走得多痛快,現在就有多尷尬。
楚凌冬幾乎是半摟半抱著鬱禾擁著他出了院,又所他弄上了車。
車子駛了出去。時間尚早,路上的車流或是行人都還很少。寒寂的街道,清冷而安靜。
車子悄無聲息地,向於藍園的方向行駛。
鬱禾只是懶懶地靠坐著,看著窗外不說話,楚凌冬也不說話。
昨晚還有著“身體有恙”這個事件讓他們分心,讓兩人的交流,在這個藉口下變得坦然直接。
現在,沒了這個藉口,車裡的空氣就像是不流動般的,讓人焦灼。
這樣一意識,鬱禾就感到下面的難受。肚子早已不疼。只是那裡由粘膩潮溼變成硬梆梆的一片,讓他覺得不舒服。
這樣一想,就有些盼望快點回去了。
那個地方,不論什麼點都暖氣充分,熱水充足。比起丁小錢那個冷鍋冷灶,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這樣一意識到,鬱禾心裡苦笑。身體的舒適感與享受對人的吸引力才是致命的。
就聽到楚凌冬的聲音:“車找先地方停一下。”
餘勝昨晚上留在那裡處理事情,現在臨時派用了一個司機。聽楚凌冬這樣吩咐,四下一看,旁邊有家超市,停車場挺開闊,便方向盤一打,拐了進去。
“你在車上等我。”楚凌冬說著,便推門下了車。
鬱禾與司機都不知道楚凌冬要幹什麼,只有一言不發地在車上等他。
就見楚凌冬進了超市。
鬱禾挺奇怪楚凌冬一早進超市幹什麼,他也不像是個能進超市買東西的人。
等了約摸二十來分鐘,才見楚凌冬的身影出現在超市門口。鬱禾忙把車門開啟,楚凌冬一頭鑽了進來。
一股寒氣跟著湧了進來。
不知是不是外面溫度太低,楚凌冬的耳朵尖有點紅。
楚凌冬坐好後,遞給鬱禾一個紙袋。鬱禾不明所以地接了過來。開啟一看,愣了愣。2秒鐘後明白過來,是幾個不同型號的衛生巾。
鬱禾抬起頭,看到楚凌冬緋紅的耳尖,輕笑出聲。
楚凌冬看他一眼。不知為什麼,鬱禾的心情忽然十分愉快起來。
剛才在超市的時候,楚凌冬在幾排琳琅滿目的衛生巾前,看著眼花繚亂的種類,束手無措。鬱禾一臉倦意,神情懶怠,褲子上暗溼的一遍,讓他心裡一直掛著這事。
現在,他站在這些貨架前,卻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一來他不知道買什麼牌子,二來也不知道買什麼型別。
他在貨架上來來回回地走了幾遍。周圍有幾個像是上早自習的女學生,一直在竊竊私語,還似乎一直拿眼在他身上瞄。而且還時不時地有一兩聲捂著嘴的低笑。
楚凌冬也算是經過事的人,但這一刻,就有些頂不住了,大冷天的,還有些出汗。他就想隨便拿幾個快點離開,一個妹子脆生生地問他:“這麼早,是給你女朋友買的嗎?”
“嗯。”楚凌冬應了聲。
“你女朋友量大,還是量小。”
楚凌冬想了想,昨天打了一夜保胎針,今天基本上沒見怎麼出血。“量小。”
“那我給你推薦這款。超薄,特能吸。我們叫它可愛的吸血鬼。”說著,哈哈地笑了起來。旁邊的一群跟著也笑。
“那謝謝了。”楚凌冬忙拿了幾個,快步向收銀臺走了去。
現在鬱禾看著這些東西,再看看楚凌冬的窘態,心情大好。
“男人買這個也很正常。”鬱禾不經意地說。
楚凌冬轉臉看他。
“聽說一些戶外人士,在登山的時候把這東西放在鞋子裡當鞋墊,說是又保暖,又吸汗。”鬱禾看了楚凌冬一眼,“如果需要,你也可以試試。”
第一次,楚凌冬被鬱禾噎得說不出話來。
李媽一見兩人是有些驚異的。鬱禾身上披著楚凌冬的大衣,整個人被楚凌冬攬著從外面進來。
她只知道那個晚上以後,許安便沒了蹤影。
李媽想不通,前一個晚上還看到兩人在沙發上抱得那個緊,像要斷了氣似的,怎麼第二天許安就一聲不吭地離家出走了。
守著這麼大個屋子,楚凌冬也不發話,是讓她走還是留。她就這樣提心吊膽地過了七、八天,正心裡不安穩的時候,忽然兩人以這種姿態出現在她眼前,李媽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
“小許,楚先生。”李媽笑得臉上開了花。
年終紅包看來是有望了。
鬱禾著急著上樓洗澡換衣服。但衣服大都被楚凌冬給送到了丁小錢那裡,他只希望櫃子裡還有幾件。
楚凌冬跟著他一起上樓。
從昨天開始,他就對他形影不離。現在,再跟著上來,便有種理所當然的感覺。
臥室充滿了暖氣。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還被鋪上了厚厚的羊毛地毯。
楚凌冬這是篤定他會這樣灰溜溜地夾著尾巴回來嗎?
不過,看著屋子裡熟悉的傢俱與氣氛,鬱禾不得不承認,這是個宜家宜居的好住處。
“我沒事了,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吧。”鬱禾長出了一口氣,說。
“我陪你吃了早飯再走。”楚凌冬說。
鬱禾迅速地瞄了楚凌冬一眼。
這意味著從他洗澡,換衣服,直到吃飯,楚凌冬都這樣貼著自己?
認真一想,也沒什麼。昨天他抱著自己走了一路,晚上抱著自己又睡在了一起。
可是那時是非常時期,他身體有恙。
在那種情況下,小情小愛是次要的。
但現在鬱禾已恢復了自理能力,楚凌冬還是這樣的殷勤,這些舉動,就喪失了名正言順的意味,變得不明朗起來。
因為不明朗,鬱禾剛才消失的緊張感又升了起來。
他拉開櫃子。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不慶幸。裡面倒是有幾件,是楚凌冬沒有給他帶過去的內衣內褲。
許安的存貨。
鬱禾微微笑著,又見面了。
薄透君。
鬱禾好歹拿了兩件,就要進浴室沖澡。“你先等會兒。”楚凌冬說著,先行一步,進了浴室。
鬱禾不明所以,一會兒裡面傳來放水的聲音。鬱禾這才醒悟過來,楚凌冬是在提前把冷水給放掉。怕他現在進去了,著涼。
過了一會兒,楚凌冬出來了:“可以了。“
楚凌冬說著看了鬱禾一眼。
在家裡,他倒是穿得挺整齊。
“把衣服脫了再進去。地上滑。”楚凌冬說。
鬱禾倒是想這樣,裡面雖然有防滑墊,但他現在這個樣子,就怕個萬一。但楚凌冬這樣說著,眼睛卻絲毫不挪地兒地盯著他看。
“你能轉個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