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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川想問的,也正是有關於此。
“俞導,我想問您,範彥哲是多大的時候、因為什麼原因進的孤兒院?他父母是什麼情況?兒時有什麼特別的遭遇?他在劇中似乎沒有欺負過其他小朋友,這是出於偶然麼?主角的哪一點讓他特別不喜歡?他還有什麼其他的好惡?”白川一口氣問出一長串,看到俞奇文的眉頭漸漸皺起,聲音才小了下去,“還有,在主角離開孤兒院到成年後找他復仇之前,範彥哲在哪裡做了些什麼?”
俞奇文有些愣住了。
這部作品的劇本由他親自操刀,從最初腦中閃過的幾個場景,到最後完整的呈現,並沒有他人插手,因此,所有劇中的人物,應當數他最瞭解了。
可是,白川問的這些問題,他卻大多答不上來。
是的,他創作《血腥遊戲》的初衷,就是想要刻畫一個三觀不那麼正的主角,在法律無法觸及的陰暗面,以絕對的力量制裁自己的仇人。
總的來說,就是一部蘇男主的爽文。
關於炮灰的背景?抱歉,他真的沒有想那麼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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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俞奇文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腦細胞急轉起來,表情愈發沉鬱,在白川看來,簡直是高深莫測,“看來,你真的有認真思考過劇情。那麼,不如你先說說看自己的看法?”
聽到俞導的話,白川又興奮,又有點緊張。
他這半個月來一直在揣摩角色,但總有些細節理不順,因此私底下做了不少推測和假設,此時被原作者問起,就像是填寫的考卷終於要等待批閱,眉眼間掩不住的躍躍欲試。
“俞導,我猜範彥哲父母的死,是不是與主角的雙親有關?然而,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被他們害死的,真相卻又並非如此。”
白川的第一句話,就讓俞奇文吃了一驚。
第14章
塑造一個角色,能讓他最有血有肉的辦法,就是儘量充實他的世界。
他是誰,他從哪裡來,經歷過什麼,要往哪裡去。當一個作者鉅細靡遺地將這些事件羅列出來後,角色自然會鮮活靈動起來,自己主宰起自己的行為,甚至做出一些與作者構思不同的、推動劇情的行為。
這樣躍然紙上的角色,當然誰都想擁有,可是龐大而繁雜的三觀設定,卻不是誰都願意做的。在一個故事中,通常只有主角和重要的配角可以得到如此“厚待”,其他人便是貼幾個標籤就出來活動了。
比如範彥哲這個角色,俞奇文給他貼的標籤就是“性格陰暗”、“仇視主角”、“暴力傾向”以及“擅長隱藏自己的真面目”這四條。他少年時期對主角的凌-辱虐待,直接導致了主角性格上的扭曲,但主角成年離開福利院後,兩人並未有太多的交集。
在主角追查當年家破人亡的真相、以及挨個刺殺仇人的過程中,範彥哲幾乎沒有怎麼露臉,直到故事的尾聲,主角才與他重遇,並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
對於範彥哲這條線,俞奇文隱隱約約也是感覺到其中有些缺乏邏輯一貫性的,他遊離於主線之外的身份,讓主角看起來格外殘暴,但與事故有關的利益鏈裡,又實在安插不下他了,俞奇文這才睜隻眼閉隻眼,打算避重就輕地在中後期弱化這個角色。
萬萬沒想到,白川的一句猜測,卻讓俞奇文有了醍醐灌頂的感覺。
他有些急迫地催促了一句:“你繼續說!”
看到俞導的表情並非嗤之以鼻,白川心定了一些,繼續娓娓道來:“根據劇情,範彥哲也是幼年時因為父母雙亡被送進福利院的,這部分原因並沒有著重描寫,但是在主角進入福利院之前,那裡沒有發生過任何孩子之間的霸凌事件,所以我猜,範彥哲並非在無差別的欺負夥伴,而是在針對主角一個人。”
看到俞導認真傾聽自己說話的樣子,白川很感動,努力讓自己的描述更加有條理,“臺詞中曾經有一處提到範彥哲是親眼見到父母意外亡故的場面的,所以我想,他是不是在當時見到了自認為是兇手的人,也就是主角的父母?所以在主角進入福利院一週後,當範彥哲看到他拿出全家福照片時,才開始了對他長期的暴力行為。”
“你有沒有想過,範彥哲是因為自己身為孤兒,看到主角拿出全家福照片,才遷怒於他的?”不知不覺中,俞奇文已經換上了討論的語氣。
白川一偏頭,有些不解:“主角也成了孤兒,父母遭遇慘禍、家破人亡,他的境遇比範彥哲只差不好,範彥哲為什麼要遷怒他呢?”
白川的回答,讓俞奇文一直鯁在胸口模糊的違和感豁然開朗,他幾乎已經接受了白川的說法,只是仍然不死心地追問了一句:“但小孩子有時不就是會無緣無故地做殘忍的事麼。”
白川抿著唇想了一下,然後才道,“很多殘忍的小孩子都是被慣壞的吧?其實在孤兒院,大家都是很努力地在生活,嗯,還挺團結的呢。”
“你怎麼知道?”俞奇文脫口問他,問到一半,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聲音立刻小了下去。
白川沒有回答,只是輕笑著,調皮地眨了眨眼。
這次討論的結果是,俞導很痛快地肯定了白川的種種猜測,兩人對“範彥哲”這個人物的認知高度統一起來。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白川重新通讀了一遍劇本,覺得很多模稜兩可的地方都有了清晰的邏輯,他努力讓自己沉浸到角色的感情中去,對正確地演繹“範彥哲”這個人,稍微有了一點小小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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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白川和工作人員一起進餐,席間俞導演一直拉他坐在身邊問東問西,幾個年資長的工作人員都取笑說,還沒見過俞導這麼喜歡一個新人呢。
白川讀的不是影視專門的院校,過去也從來沒有表演方面的經驗,屬於徹頭徹尾的半路出家。上次拍mv的時候,一個鏡頭ng幾十次的經歷至今讓他心有餘悸,所以今天和導演的討論中很多個人想法得到肯定,令他喜不自禁,不管俞奇文拉著他說什麼,他都高高興興地回答,一頓飯吃得很是開心,晚上也睡了個倍兒香。
翌日上午就是《血腥遊戲》的正式開機儀式了。
白川早早到了片場,坐著閒閒沒事,就幫道具組的人搬搬東西,很快便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九點半的時候,其他演員陸陸續續來得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