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才不信白川真的品出什麼來了,帶著看好戲的表情坐下來說道。
秦皓卻無聲地眯起了眼睛。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步麼?白川拿調酒器的姿勢太過專業,絕不像是新手所為。
他這個發小,到底還藏著多少自己不知道的本事?
白川在酒吧打了四年工,第一年是服務生,第二年就學會了調酒。他從前其實滴酒不沾,學調酒的時候也喝得很少,但教導他的師父曾經誇過他,有一條異常靈敏的舌頭,對味道的分辯能力遠遠優於普通人。
這一年來,白川忙於藝人的工作,調酒的手法久未練習,事實上他也從來沒想過還會有一天需要用到這一手,但是他的舌頭卻半點也沒有退化,一下子就從那杯預調好的酒中分辯出了配方。
手上不鏽鋼的調酒器,讓白川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一年前在酒吧裡打零工的窮學生,如今已經站在鏡頭前拍攝節目了,這全都是拜秦皓所賜。
仔細想想,自己之所以會去打工,而且找了一份酒吧這樣高時薪的夜間工作,說到底也是為了秦皓。高昂的房租、水電煤、專輯、周邊,就是為了籌措這些費用,他的大學生涯才硬是過成了兩點一線。
白川忽然有些愣住了,從初中喜歡上秦皓開始,這十五年來,他到底有沒有為自己而活過?
“白小川,差不多了吧?”秦皓的聲音打斷了白川的思緒,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拿著調酒器搖了太久,這樣口感多少會有些差異,不過……節目組應該不會那麼嚴格吧?
白川將自己調製的酒倒出來,遞給侍者。淺嘗過一口之後,侍者微笑地按下一個按鈕,打開了通向酒吧後門的通道。
秦皓率先把步子跨了出去,經過白川身邊的時候,他破天荒地勾了一下對方的肩膀,“走吧。白小川,你什麼時候學的調酒?下次給我弄一杯嚐嚐?”
白川低下頭,沒有讓無語的表情落在攝像機鏡頭裡。他不露痕跡地避開了秦皓的肢體接觸,落後兩步,走到了周嘉石的旁邊。
真好笑,打了四年工,秦皓還不知道自己是幹什麼的。
之後的環節依然進行地很順利。
當時,這是對抵抗軍而言的。
秦皓似乎認定了紀思博就是抵抗軍之一,而另一個人選則可能在周嘉石、程澈和曾立軒之中,他趁周嘉石離開買水時找白川討論過這個問題,白川巴不得其他人都被當成嫌疑人,自然對秦皓的推理大加贊同。
說來奇怪,秦皓好像一點也沒懷疑過他是抵抗軍,不管那是出於什麼原因,總之白川是鬆了一口氣。
紀思博一路領跑,各個環節都快了他們一截,白川則是透過微信不停地和他互通訊息。得益於即時通訊的幫助,白川在之後的環節中,各種輕車熟路地帶著另外兩人走歪路,看起來十分賣力,其實每次都是選了最費時的通關方式,將紀思博交代的“拖延戰術”執行得淋漓盡致。
就這樣,當眾人東倒西歪地來到最後環節的場地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那裡是一個偌大的廣場,此時被節目組做了隔離措施,空曠的場地上搭著各種各樣的架子,周圍則有許多路人在圍觀。
看到白川三人到達的時候,站在隔離帶邊跟路人聊天的紀思博,像是終於等到了有趣的東西,笑著朝他們迎上去,“小冰川,這麼晚才來?”
前輩,你這樣跟我說話,很容易被懷疑的欸。
白川剛想使個眼色,卻被秦皓搶先一步,“你是內奸吧?白小川,甭理他。”
紀思博不太認真地反駁了一下,“我怎麼會是內奸呢?我可是為了人類的未來一路奮戰到這裡,背心都溼透了。”
“那你怎麼不把最後關卡一塊兒完成了?”周嘉石立刻給師兄幫腔。
紀思博作出為難的表情,看著面前那根十數米高的煙囪,和它頂端搖晃的《未來戰紀》旗幟:“沒辦法,我恐高嘛。”
三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頭皮都麻了一下,人類有多向往飛翔,就有多害怕騰空,這樣垂直的高度,看起來還真是挺容易慫的。
“不會讓我們上去拿那面旗子吧?那麼高,多危險啊!”周嘉石捂著心口道。
秦皓看了一眼煙囪下的說明文字,果然,在時間終止時拿著那面旗子的人所代表的陣營,就是獲勝的一方。
這種高空作業,他自己是敬謝不敏,意外地竟也不想讓白川上,乾脆頭一回,指著自家師弟:“周嘉石,你最靈活,你上吧。”
“啊,我不行的不行的。”周嘉石拼命擺手,他本來就是小鮮肉長相,加上這種小動作,周圍似乎有他的粉絲,立刻一片尖叫。
秦皓看了一眼四周,那些高高低低的架子,果然不是放著好看的,在煙囪腳下有一片人工湖,湖對岸的瞭望臺上掛了一臺纜車,只要爬到瞭望臺頂端,就可以坐纜車滑落到煙囪頂上取得旗幟。
瞭望臺是走樓梯上去的,當然比爬煙囪簡單多了。秦皓這麼一想,立刻反應過來,“紀思博,你誆我們。”
恐怕節目組本來的意圖就是讓他們去對岸坐纜車,而不是徒手爬煙囪。
這種程度的動作,只是輕微恐高的秦皓倒也沒問題,他於是大步朝對岸走去。周嘉石也看出了其中的門道,剛才他不怕死的逆了師兄的意,這會兒覺得表忠心的時刻到了,連忙跟著跑過去,“師兄,我來我來!”
“你們要玩什麼呢?等等我啊——”老遠的傳來一聲特別歡快的喊聲,眾人轉頭去看,原來是程澈帶著曾立軒到了。
“哇,爬高?我最喜歡了,讓我上讓我上!”程澈說著,把單車往路邊一靠,撒開腿就往煙囪下跑。
不好,如果讓程澈上煙囪,秦皓和周嘉石又走上瞭望臺,旗幟肯定就落在他們手裡了!
白川心念一轉,忽然一個助跑,朝著煙囪腳下衝過去,接近外壁的時候,他抬起右腿蹬了一下,整個人順勢而起,拉住了裝在煙囪上的爬杆。煙囪上只有這一組爬杆,他搶在上面,下面的人是永遠無法超過他的。
“白小川,你給我滾下來!”秦皓眼睜睜看著白川爬上去,不自禁地怒罵了一聲。
對門一起摸爬滾打長大的,他畏高,白川也畏高,兩人是半斤對八兩,那個呆子吃錯藥了麼,上個綜藝逞什麼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