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過急救訓練又富含人道主義精神的白川同學鎮定地思考了兩秒鐘,然後果斷地決定——
不做!
不不不,這絕不是因為他蛇蠍心腸草菅人命,而是……他怕做起人工呼吸來,自己會忍不住吐秦皓一頭一臉,那時恐怕就更危險了吧?
主意定了,但也不能眼睜睜看人白了一張臉而撒手不管,白川扁了扁嘴,嫌棄地把秦皓又翻了回去,將他的腹部墊在自己屈起的膝蓋上,讓他垂著頭,同時以最大的力道拍擊起了他的背部。
啪嗒!啪嗒!啪嗒!
秦皓的溺水症狀並不嚴重,很快就“哇”的一聲開始吐水。白川似乎拍得挺過癮,又多打了幾下,這才甩甩手腕,把人往地上一放,收回膝蓋站了起來。
秦皓又是一次臉著地,氣若游絲地“操”了一聲,勉強給自己翻了個身,抬眼往上想看看救人的是誰,這一看,也是當場怔住了。
“白小川,怎麼是你?”
白川想要摸出手機來打個120,想了想發現自己出來得急,根本沒有帶手機,過了五秒又清醒過來,幸虧沒帶啊,要不水裡遊一圈還不變板磚?
他沒功夫搭理秦皓,秦皓反而來勁了,琢磨了一下,溼漉漉的臉上笑得很得意:“你追著我到這裡來了?”
“呸!”白川終於開了尊口,一聲呸清脆利落,“我來這兒工作,你別瞎說。”
秦老闆躺在地上,狀若鹹魚,仍不忘優雅地撥了一下劉海,心想你騙鬼啊,一個演戲的來這裡幹嘛?本鎮總共就一棟別墅,我住著呢,難道你是來參觀隔壁陶瓷廠的?
他被白川冷處理了兩個月,心裡一直有氣沒地方撒。以前這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秦皓怎麼折騰他怎麼來勁,沒想到一旦人家不把他當回事了,他還就真的沒什麼辦法治白川了。這法治社會,他不理你,你能有什麼轍?冷嘲熱諷都像打在棉花上,又不能無緣無故拳腳相加,秦老闆拍《未來戰紀》的時候各種憋著,都快憋出狂躁症了。
他已經決定製作完下一張專輯後,就要跨界去影視圈走一遭,搭搭人脈搞搞關係,至少得找個門路把那啥景予恆給整趴下,這樣才能把發小弄回自己身邊,接著過從前舒心快活的日子。
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始行動呢,白小川倒先追過來了。秦皓對劇情的這種超展開十分滿意,修長的手指往上一挑,得瑟地點住了白川:“扶我回去。”
白川看了他一眼。臉色漸漸不那麼慘白了,說話聲音也挺有中氣,看來這回溺水確實不太嚴重,不送醫院檢查大概也沒關係吧?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在秦皓身邊多待一分鐘了,轉身就打算原路游回去吃自己的午飯。
啪!
有人拉住了他的褲管。
低頭一看,秦老闆那隻經常被粉絲隔著螢幕舔的右手這會兒正死死地拽著他的褲子,這姿勢怎麼看怎麼像身殘志堅的丐幫弟子求大爺賞幾個銅板,可秦皓的表情偏騙非常倨傲,又像是皇上在等人扶上龍輦。
白川試著抬了抬腿,矮瑪,秦老闆力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大,被拉住的那條腿簡直紋絲不動。
他頗為無奈地低下頭,沒好氣地問道:“你幹嘛?”
秦皓的眼睛一瞟別墅:“扶我回去,我沒力氣了!”
“沒力氣你就在這兒吹吹河風,等休息好了再回去,或者你鬆手,我幫你過去找人來接你。”
“沒人。”秦老闆一梗脖子。
“啊?”
“房子裡沒人,我剛才腿抽筋,又溺水了,現在很不舒服,我要進屋休息,還要吃東西!”
白川盯著秦皓的髮旋看了一會,心裡激烈地掙扎著要不要奮起一腳踹開那隻觸手走人。
“你別胡來啊,”秦皓像是看穿了白川的念頭,“如果你不管我,我掛了可都是你的責任。”
“……”嘆了口氣,白川認命地拖起秦皓往別墅走去。
“喂喂喂!慢點慢點慢點!輕點輕點輕點!你看著點路啊,我快被石頭硌死了!”一路上,秦老闆的抱怨不絕於耳。
別墅裡果然空無一人。
秦皓一進屋就麻溜地滾到了躺椅上,老佛爺一般擺好姿勢,對著白川一抬手,“白小川,我想喝蓮藕排骨湯。”
白川瞥了他一眼,轉身沿著走廊找廚房去了。
“對對對,就是那間,”秦皓在他背後指揮道,“材料都在冰箱裡。”
秦老闆心裡那個痛快啊。
呿,綜藝上對著紀思博眉開眼笑,看到自己馬上換成一張死媽臉,結果呢,私底下還不是追在他的屁股後面,讓幹嘛幹嘛?
他側臥在躺椅上,吹著涼風,想著美事,*的身體舒展開來,沒一會兒就打起了盹。
再醒來的時候,身體莫名地有些冷,秦皓用胳臂環住自己,扯著嗓子向廚房的方向喊了一句:“白小川,給我拿條毯子來!”
過了五分鐘,白川才慢吞吞地從廚房裡出來,手上端著一個砂鍋,上面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有湯喝了~
秦老闆轉了個身,一臉坐等伺候的表情。
白川走到躺椅跟前,把砂鍋往邊上的小圓桌上一放:“吃吧。”
秦皓扭頭一看,擦,一鍋白粥!
“我想喝蓮、藕、排、骨、湯!”他盯著白川,滿臉不悅,咬牙切齒地說道。
白川掏了掏耳朵,說出來的話令秦皓頗為耳熟,“哦,關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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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闆一下子有種被噎住的感覺。
真的,他長那麼大,“關我屁事”說了何止萬兒八千回,怎麼以前沒發現,這句話這麼難接呢?
以前他這麼說的時候,別人都是怎麼回答的?
秦皓蹙著眉想了一會兒,發現完全想不出。對啊,都“關我屁事”了,他怎麼會car別人後面說了啥呢。
“想喝就喝,不想喝就倒掉,我走了。”白川果然沒再耽擱,這一次非常迅速地拔腿就走,沒再給秦皓拽他褲管的機會。
想到要從冷冷的河水裡再游回去,白川就一陣頭疼,然而他下水時把鞋脫了,光是在石子路上走了一小段,足下已經扎破了幾處,要再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