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從他手腕裡抽出來說。
沈棠看著原行聲離開的背影,心裡忽然冒出一陣酸楚,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酸的耳根都咕嚕咕嚕冒泡了。
“爸爸。”沈棠喊。
原行聲轉頭,似乎一眼就洞穿了他的想法,朝他伸了伸手,沈棠衝過去抱住了他。
“抱三十秒。”原行聲說,“我都替你丟人。”
沈棠隨著他的手落在腰際,肩膀才放鬆似的塌了下去。
“爸爸我會想你的。”沈棠悶著嗓子說。
原行聲嘴角浮起一抹微笑,並沒有說話。
沈棠盯著原行聲彎著的手臂,他浮動的肌肉輪廓和線條分明的小腕,沒忍住伸手戳了戳。
三十秒過後,沈棠鬆開了手,原行聲拍拍他的背,假裝不經意的偏過頭,“我也會想你的。”
沈棠嘴邊的笑意一點一點擴大了。
原行聲從來沒跟他說過想你!
哪怕他上回去外面辦事一個月,把他寄放在隔壁張叔叔家,他說,爸爸我會想你的,原行聲也只是不鹹不淡的說著“肉麻死了,又不是去長征。”然後在他哀怨的目光下友情附贈了一個“嗯”,這還算待遇不錯的了!
原行聲對他很好,這點他一直都明白,但他從沒有在外面暴露出一點兒“在乎他”的蛛絲馬跡,所以沈棠當下是愣住的,看向原行聲的目光帶著懷疑,直到看見對方手裡還攥著他的包,他才驚喜的發現,原來他也跟自己一樣,是很捨不得的。
“拿著吧。”原行聲想掏煙,動作猶豫了一下,又縮回了手,“好好上課。”
沈棠接過包,對著他笑了。
“傻樂個什麼勁兒啊。”原行聲也笑了。
沈棠說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高興,總之特別特別非常非常高興。
“如果有事兒就打我電話。”
沈棠張了張嘴,原行聲早就料到他要說什麼了,按了按他的腦袋,“沒事就好好學習,聽見沒?”
“聽見了。”沈棠看了看錶,距離下午班會沒多少時間了,他只好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的走回了宿舍。
原行聲一直站在拐角處看著少年清瘦的身影慢慢消失不見,他從口袋裡摸出煙點上,很輕的嘆了口氣。
趙晨奔到宿舍裡,喊著“我靠我靠!那個沈棠是戀父癖吧!”
方勁聞到了八卦的味道說,“什麼意思啊?”
趙晨喝了一口水,又原地喘了會兒氣,“操,你們是沒看見,他跟他爸在宿舍樓底下摟摟抱抱,我就說沈棠這人漂亮得跟小姑娘似的,一定有非同尋常的癖好。”
方勁說,“離家一段時間,他捨不得也很正常。”
趙晨嘖了一聲,“你跟你爸會這麼親暱嗎?反正這畫面看著怪怪的,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再說了,沈棠跟他爸長得一點兒也不像啊,不像親生的吧,而且他爸這麼年輕……”
方勁說,“是啊,我第一眼就覺得兩人面相毫無相似處,而且我聽沈棠的朋友來找他玩,喊了一聲原爸爸好,沈棠姓沈,他爸怎麼姓原?一定不是親生的。”
趙晨突然想到了什麼,激動地拍了下桌子,又壓低聲音說,“操!我知道了!你們聽沒聽說過那種“爸爸”?!”
方勁家底頗為豐厚,他叔叔在娛樂圈不知道是多少人的“爸爸”,他瞬間就明瞭了,看著沈棠乾淨的書桌,臉上神色變幻莫測,最終嫌棄的將自己桌子搬離了一米遠。
正當他們起鬨鬧著的時候,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呂尹沅猛地抬起頭來,“說夠了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高中了,室友們其實都是讓沈棠發現自己喜歡爸爸的助攻~
嗯,為我們呂尹沅小天使爆燈,他很重要。
高中部分我會開始細寫了,感情變化,還有他們過去的事情都會慢慢寫出來。
差不多這文到現在開始才算真正開始,小棠也不再是個只會哭唧唧的小可憐了,他很快就會成長為能讓爸爸依靠的男人嘞~慶祝小棠十七歲啦~
第11章
原行聲抱著吉他下臺了。
他將系在腰間的牛仔衫解開,丟在了調酒臺上,手肘抵著吧檯從上面翻了過去,緊身黑T勾勒出他緊實的腰線和線條優美的肌肉,原行聲拿出耳機帶上,將酒吧內場不斷奔湧的嘈雜聲隔絕在外。
調酒臺的角落裡,顯得很安靜。
原行聲從下了舞臺後就沒了表情,他調酒和唱歌的時候氣質判若兩人,徐青青說那是明騷和悶騷的區別,總之是騷。
他閉上眼舒了口氣,修長的手指握著杯沿,快速攪動冰塊,發出相互碰撞的劇烈聲響,將咖啡甜酒和百利甜酒依次倒入杯中,最後點燃伏特加,杯口插上櫻桃後遞給了坐在吧檯邊等候的女人。
“陳姐,B-52轟炸機,慢用。”
陳姐是這裡的常客,經常來聽原行聲唱歌,說原行聲身上有種將釋放未釋放的自由,她很嚮往。
生意人講話講究彎彎繞繞,原行聲無法理解,也不想理解。
反正顧客就是上帝,他只要服務周到就行了。
陳姐說,“小原,好久沒見你接午夜場的活兒了。”
原行聲從口袋摸出打火機,用衣服下襬擦了擦,啪嗒一按,點燃了嘴裡的煙,他吐了口氣,又給陳姐來了一根。
“我兒子高一住校去了,晚上行動比較自由。”
陳姐笑笑說,“你兒子在家管你啊?”
原行聲一邊給人調酒一邊回答,“管,連我一個禮拜抽幾包煙喝幾口酒都管。”
陳姐聞言樂了一會兒,將酒杯放到吧檯上,嘆氣聲很微弱,“有人管著挺好的,哪像我,在家,兒子不把我當媽看,老公成天在外面跟別的女人廝混,那才叫悲哀。”
原行聲說,“那要看你怎麼想了,過不爽了就離,還能忍就待著,女人從來都不是家庭的束縛品,也不是誰生來就有義務給人做飯洗衣的,陳姐,從你踏進咱們這兒的門欄開始,你就是自由的,忘記煩惱,忘記自己的身份地位年齡,你的身體是獨立的,靈魂是自由的,全權由你掌控,總之別委屈了自己就行。”
陳姐猛吸了一大口煙,撐著胳膊笑了,“小原,要不是你比我小那麼多,我可真想潛你。”
原行聲摘了耳機,斜靠在牆上,“陳姐,”他指了指在舞臺上嗨歌的皮蛋,“您趕緊下手,你倆倍兒合適。”
陳姐說,“可我喜歡你多一點。”
原行聲站在臺階上,又叼了根菸,“陳姐,本質上我們無法追求同一精神層次的高潮。”
不等陳姐有所反應,原行聲已經下了吧檯,凌晨三點,他下班了。
將髮蠟塗得硬邦邦的淺褐色頭髮胡亂抓了抓,他推開了“寄居蟹”的門,外面忽如其來一陣冷風,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