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鼻樑,想抽一根菸冷靜一下。
沒想到沈棠率先點了根菸叼嘴裡,眼神示意他來拿。
原行聲從他嘴裡抽出煙,想了想,低頭咬住了濾嘴。
猛吸了一口,他說,“你什麼時候學會的抽菸?”
沈棠看著他,“高中就會了,你不知道而已。”
原行聲想組織語言回一句什麼,就聽見沈棠悠長的嘆了口氣,“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大概是今晚的風太過舒服,吹得人身心都十分熨帖。
沈棠談起了當年,他說我到美國以後什麼人都不認識,異國他鄉,交不到朋友,壓力又大,要學的東西太多太多,像個連轉軸一樣,忙得停不下來,每天都很累。
他說我曾經有一段時間非常恨你,氣你拋下了我,氣你最後都沒有挽留。
他說回到國內,我覺得一切都很陌生,住在幾百平米的房子裡,一空下來就感到恐懼和無助,每天晚上都要靠著安眠藥才能睡著。
他說我曾想著,如果有一天再遇到你,我想把這些都告訴你,讓你後悔,給你添堵。
他說,可惜我沒能做到,我一見著你,什麼脾氣都沒了。
沈棠有點偏執的想,我心裡藏著無數齷齪的念頭,或扭曲或執著的愛,忽明忽暗,全都想讓你知道,想把靈魂都剖出來給你看。
你要不要?你如果不要,給別人就是一堆垃圾。
微風吹起了原行聲的頭髮,沈棠的手搭上了對方的面板,眼神暗下去,凝結成了一片幽深的海。
好想擁有他。
“這些年,我很想你。”然而話到嘴邊又咽下,換了另一種口吻。
很久都沒等到原行聲的回答,沈棠有些失落,趴在圍欄上順著火光掐掉了煙。
“我也……挺想你的。”
不知怎的就紅了眼眶,沈棠眼皮跳了一下,低頭不語。
原行聲被他這種露骨卻執拗的表情看得心裡又酸又軟,胸口轟隆一陣響。
沈棠戴上口罩,匆匆一眼收回目光,他抬頭看著遠處的風景,忽然說,“陪我去個地方。”
“好。”
要是提前知道沈棠要去的地方是A市的觀景塔,他一定會猶豫個幾秒再說好的。
摩天輪緩緩上升,周圍嘈雜一片,原行聲因為過於緊繃而聽不太見,依稀只有模糊的尾音,填充著這一段不算長的路。
他雖然努力克服恐高,但真實體驗了一把離地幾百米的觸感,還是很惶恐。
原行聲抓著欄杆,襯衫釦子鬆了兩顆,領帶還歪了,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是不斷吞嚥的喉結出賣了他。
沈棠輕輕的笑了一下,“你怕了?”
“沒。”原行聲盯著窗外,計算著還有多少時間能下去,肢體僵硬的朝他擺擺手,“你離我太近了。”
沈棠的臉被口罩遮住一大半,大抵是笑得狡黠。
他往前再靠了一步。
原行聲也不是認慫的人,他討厭落下風的感覺,咬咬牙,上前一步推他,這時摩天輪正好卡在最高處,來回晃動的幅度有點大,原行聲嘴裡“我操”了一聲,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因為慣性先行一步掐住了沈棠的肩。
沈棠偏頭,嘴唇隔著口罩碰到了他的耳垂,原行聲神情有些暴躁,感覺下一秒就要暴走。
目光避無可避的觸到一起。
這個角度,很適合接吻。
沈棠緊緊抓住了對方即將抽回的手,原行聲皺眉,“幹什麼,別鬧。”
周圍爆發出一陣熱鬧的喊叫聲,大概是達到最高處,大家都有些興奮,原行聲卻因為恐高而短暫失聰了那麼幾秒,沈棠扯了扯他的領帶,用力一拉。
修長的手指穿入對方棕色的頭髮裡,另一隻手摘掉了自己的口罩,俯身低下頭去。
極盡剋制又隱忍的親吻原行聲的嘴唇。
輕輕咬了一下對方的下唇,他鬆開了禁錮他腰的手。
“幹什麼?”沈棠眼睛裡一片光明,他彎著眼睛笑了笑,“我在追你,看不出來嗎?”
原行聲短暫的卡殼兩秒,在不斷顫動的摩天輪裡,渾身蠻力毫無用武之處。
這種一觸即放,美好得沒有絲毫情慾的吻,他過了這麼大半輩子都沒遇到過,以至於久經沙場的老油條也有倒栽蔥的一天。
原行聲下了摩天輪,幾乎是沒有猶豫,拔腿就跑了。
操,他又氣又發不出火,心口還微微發著燙。
這狗崽子,真他媽……
沈棠在原地舔舔嘴角,笑了。
如果下一秒世界末日,他也會選擇在這一刻親他。
準中央銀行:
原爸爸:你算什麼男人!有本事我們陸地上比!再被你親到算我輸!
糖寶:你忘了四年前嗎?
原爸爸:再見(攻身形象毀於一旦。
第46章
而後這幾天,原行聲過得異常坎坷,暫別了他親愛的烏龜寶貝們,隻身一人回了老家,美名其曰散心,其實就是在躲沈棠。
大夏天的,他繞著老城區走了一遭又一遭,十分鬧心的想起了收養沈棠後的點點滴滴,小時候對方多乖啊,給吃東西就叫爹,摸摸腦袋還甩尾巴,可愛得讓人使勁兒疼。
自從分開以後再次遇見,沈棠就跟脫胎換骨了似的,做的事說的話不僅讓人沒法招架,哪怕他處處在自己面前裝可憐賣萌,原行聲也覺得現在他才是位居下風的那一個,沈棠算計好了該怎麼對付他,別的不說,突如其來上嘴的本事是越發精進了,比起四年前,原行聲居然沒那麼崩潰,被親的那一刻他腦中一片空白,完了以後才是慌不擇路想逃。
確實是慫了,原行聲拿起一根菸叼著,狠狠鄙視自己的方寸大亂。
沈棠快把他整出神經衰弱來了,這兩天還是先在這兒待著吧,原行聲盯著手機裡的資訊看了幾眼,最後沉默的將它塞進褲兜裡,選了一處極安靜的住處,放空一切思考起他前途未卜的感情來。
還沒醞釀個兩分鐘,隔壁就傳來一陣曖昧呻吟,且有愈演愈烈之勢,原行聲看了看手錶,才五點,如此急不可耐,天還幽幽亮著就開始大搞特搞,門床框框響,震得他這方天地也不得安穩。
原行聲將耳機帶上,坐床上在此起彼伏的“啊啊啊”中思考了一分鐘,最後撂了耳機,提上包出去轉悠了,臨行前實在不解氣,踹了他們的門一腳。
走著走著就來到了他和沈棠以前的家,施工修路攔了好大一塊牌子,原行聲駐足而立,吸了一肚子灰後,回頭看見了方圓百里內就他們那屋沒被拆,只是用圍欄圍起來了。
原行聲叼著煙忽然不動了,片刻才把煙霧慢慢吐出來,問旁邊的施工小弟,“那房子不用拆?”
施工小弟擦了擦汗說,“上頭說留著,以後度假村四分角這地再改造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