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句話。
樂連蹭過來,從背後抱著江縱,輕輕吻他頸側:“哥哥,又回來這麼晚,在忙什麼?”
感覺到背後樂連纏過來,下面硬漲地硌著江縱的腰眼。
“別鬧……”江縱迷糊著哼哼,“別把傷撐裂了。”
樂連親了親他唇角,在他耳邊呢喃:“和我做……”
江縱不耐地把樂連的臉推到一邊:“今天不想,哥真的累。”
樂連失落地把頭抵在江縱肩胛上:“一次,求求你。”
江縱勉強睜開半隻眼睛,轉過來拍了拍樂連的臉:“聽話,心疼心疼哥。”
樂連聽話地退遠了些,連嗅著江縱的味道都讓他感到剋制不住硬起來,等到身體冷靜了些,才悄悄摸到江縱的手,跟他勾在一起。
樂連的手在發燙。
他掀起衣裳看了看藥布包裹下的傷口,在不斷化膿發炎。
樂連摸了摸自己發燙的額頭,疲憊地蹭到江縱身邊,緊緊摟著他,悄無聲息地哀求:“別離開我。”
——
第二日清晨,樂連睜開眼睛,眼皮發熱,頭腦裡昏昏沉沉,下意識去摸身邊的位子,卻只摸到一手冰涼的床褥。
樂連驀然驚醒,一隻冰涼的手敷在了額頭上,把他壓回被窩裡。
“縱哥……”樂連掙扎著想看清面前坐的影子。
雲行坐在床邊,躬身洗了塊布巾給樂連鋪在額頭上:“江公子一早就乘船出海了,臨走託我照顧你。”
樂連失望地閉上眼睛。
“放心,他肯定不會不要你。”雲行給樂連解開衣襟,把浸透膿血的藥布拆下來,用藥液沖洗傷口。
樂連默默忍著藥液激在傷口上火燒似的劇痛,一聲不響地等著疼痛過去。
雲行專心給他換藥:“他不在的時候你倒還是能忍得住疼的。”
樂連喘了口氣問他:“為什麼要江縱七天內拿出二百兩給您?等回了瑾州,先生只管開口,無論多少銀子只要樂連拿得出來,都給您,別讓縱哥那麼累……”
“他和你說的是二百兩嗎。”雲行無奈道,“這倒顯得我是壞人了,是這裡一個商人採來的救死草,七天後就枯了,要價二十萬兩,我只是個雲遊醫人,實在拿不出那麼多錢。”
“你的傷是穿透傷,之前又和人搏鬥過,內傷外傷遍佈全身,光憑我一人的醫術哪救得回來。”
“你去盼著你的好哥哥回來救你吧,時限到了他若回不來,或許昨晚就是你們見的最後一面。”
樂連看著牆壁發呆,嘴唇比昨晚更加蒼白病態,昨晚沒點燈,江縱沒看出來罷了。
換了藥,雲行拎著藥箱淡然離開。
生離死別,外人瞧著不過是幾行眼淚,只有本人嘗得出裡面的牽思斷腸,痛徹心扉。
第四十四章 代價
江縱早上燒水把自己洗涮一遍,衣裳也花心思打理整齊,養了幾十年的商人風度總不至於狼狽幾日就脫了韁,花了身上僅有的一百文作路費,返回潮海碼頭。
在潮海待了幾個月,商船在碼頭聚集的日子已經熟記於心。
有不少客商是來潮海訂購毛皮的,大多數都只派小廝跑腿,老闆們很少親自來此苦寒之地。
但偶爾也有幾位老闆事必躬親。
江縱在碼頭逛了一會兒,看中了西北客商穆寧海。前世販私鹽時跟穆先生是老交情,摸得清底細,但穆先生為人狡猾,很少讓利,江縱不怎麼喜歡跟斤斤計較的商人做生意,這也是前世討厭樂連他哥樂合的緣由。
穆先生的貨船前有個小廝蹲在地上,面前擺著一袋大米。
江縱走過去,蹲下從米袋子裡摸了摸,問小廝:“我想跟你老闆訂一萬斤米,要鹹的。”
小廝眼神異樣,怪異笑道:“我們賣的都是新打的米。”
江縱挑眉:“我們老闆只要鹹的,沒有我去旁處問問。”
江縱起身要走,被小廝抓住手臂:“少爺少爺,別急著走,跟我們老闆談談。”
穆先生做事謹慎,不肯公然販私鹽,前世江縱也是看中穆寧海滴水不漏辦事妥當,才肯跟這隻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做生意。
還未上商船,卻見穆寧海正和一身著銅錢寶褂的中年商人閒談。
中年商人悠然搓弄腕上的老檀串,談笑風生盡顯從容氣度。
簡來剛好瞧見江縱,眼前一亮:“這不是江縱嗎,趕的什麼巧。”
江縱連忙過去躬身向兩位長輩行了個禮,隨意道:“嗨,這不是來潮海折騰太子府的石珍珠嘛,太子府的東西誰敢放心交給旁人辦呢,只能親力親為,累得很。”
穆寧海略驚訝,笑著拍了拍江縱肩頭:“年紀輕輕的,居然能搭上宮裡的線,不簡單啊。”
江縱謙卑笑道:“您哪兒的話,都是運氣。”
“剛好,時辰不早了,一塊吃個飯吧。”簡來一直對江縱印象不錯,有意讓他認識幾個圈子裡有名的商人。
無奈穆先生還有趟生意沒談完,只有江縱和簡來兩人湊了個局,在潮海閣二樓訂了個雅間。
兩人略略談了些邊角生意,江縱知道想談下這樁生意急不來,但樂連那邊人命關天確實等不得,只好鋌而走險,首先跟簡老闆找起話頭。
簡老闆愛看美人兒說話,欣賞珍玩似的聽江縱娓娓道來。
“簡爺,給您看個好東西。”江縱從袖裡摸出一塊熬過水的油甘,拿筷子夾著油甘塊兒在蠟燭上點燃。
穩定明亮的火光包裹了油甘塊,指甲蓋大小的一塊,燒了許久,卻只小了一圈。
簡老闆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饒有興致地問:“能燒多久?”
江縱低聲道:“一個時辰。”
簡老闆吁了口氣,認真盯著油甘塊,看久了眼睛發酸,低頭揉了揉。
江縱把蠟燭吹滅,把油甘塊放進燈裡替代,光亮絲毫不減。
簡老闆摘下老檀串,邊盤邊想了一會兒:“這東西,能保證產量嘛,價也貴吧,一般人家消耗不起,你從哪兒搞來的。”
江縱笑道:“您別管我哪兒弄來的,您有路子銷出去沒有?”
簡老闆哼笑:“那我得問個價,我向來不愛做轉手的生意,你要是有路子,不如全轉給我。”
江縱就等這句話,拋了個價出來:“我手裡有一萬五千畝林子,您若是要林子,每畝五百兩,您若是隻要貨,每斤三兩。”
江縱說罷,簡來已在心中默算了一輪利潤,這種東西若是樹上長的,畝產決計到不了一百五十斤,江縱故意把每斤的單價提得這麼高,是想讓自己直接包林子。
若是包林子,不把一萬五千畝全訂下來,將來有了競爭對手,不好壟斷價錢,畢竟確實是好東西。
簡來不急著壓價,而是周旋著問江縱近況。
“你身邊那個小弟弟怎麼沒跟著來。”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