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行進。

臨走時，他還特意鎖上了門，並且把鑰匙放在花盆下面壓好。

不同於夜晚的陰森可怖，當陽光灑滿整個城鎮的時候，城鎮顯得溫馨而富有朝氣。

街道上也不再如晚上那樣空無一人，兩側的商鋪撐起了棚子，許多人忙忙碌碌地將室內的一部分商品挪到外面的棚子裡。

這些新出現的NPC更像是活生生的人，面帶表情，熱切地招攬客人。

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但也會有人在棚子裡停留下來，買些東西帶走。

一切自然而和諧，祝原彷彿行走在普通的小巷，混入人群，他和其他的這些NPC也沒有太明顯的區別了。

祝原想起來資料夾裡的提示——

【多使用銅幣來交換餐桌上的資訊，而不是購買物品。】

也就沒在這些棚子前停留，直接朝著中心餐廳的位置走去。

當祝原來到中心餐廳的時候，時間剛好5：30。

餐廳的頂端是仿照戰爭時期炮樓的設計，不過現在大約處於和平時期，頂層被圍了幾圈鐵鏈，即將被翻修。

東面是長長的臺階，臺階下方正是祝原現在站的地方。

祝原抬頭望去，臺階上方坐了兩個人。

常啟越和肖垚。

祝原眼中閃過幾分驚喜和安慰，他可是懷揣了一肚子問題等著問。

一步兩個臺階邁上去，臺階很長，邁到頂端的時候，祝原已經是氣喘吁吁。他撐著膝蓋問常啟越：“怎麼回事？你們被傳送到哪裡了？”

沒有資訊素的味道。

肖垚打了個哈欠，他和常啟越也是整晚沒睡，從廣場跑出來以後，就直接往餐廳來了，他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真的祝原。

“這個是真的？”肖垚問。

常啟越點點頭，一直冷漠的臉上終於帶了一絲笑意。

“什麼真的假的？”祝原問。

常啟越把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對祝原描述了一遍，祝原也跟著沿臺階坐下。

“這的確不太好辦，其實你們不應該直接對‘他’動手的，先套套話，然後才能確定這些NPC到底有沒有玩家的記憶，包括玩家在生活中的記憶，也包括他們在遊戲裡的記憶。”祝原道，按理來說，以常啟越和肖垚的層次水平，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常啟越的目光落到身邊的肖垚身上，原本來說，他是有試探的打算的，但是肖垚的子彈太快了，快到他都沒辦法阻止，就已經破壞了那個“祝原”的形態。

肖垚難為情地笑了一笑：“本能動作，當時沒想太多，我一直練習的作戰方式都是遠端戰鬥，若是被近身了很難討到便宜。”

祝原從以前的玩家口中就聽說過這一點，肖垚的遠端作戰非常出色，因而就沒有太過懷疑。

常啟越低頭盯著鞋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現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大家一直待在一起，一起活動，這樣才能避免系統的NPC有可乘之機。”祝原說道。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真的想要大家一起活動，恐怕也不是太容易的事情，一起活動意味著資訊共享，不是每個人都想要和別人分享自己已知的資訊的。

而且，單單就用銅幣買東西換積分一點，一起行動必定會引發或大或小的矛盾。

之前，祝原從常啟越的敘述中瞭解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六個人都被傳送到了同樣的位置。

“丁鑠現在應該和其他三個人在一起吧？”祝原隨意問了句。

肖垚抬起手來看錶，期間似乎手的關節被別住了一瞬間，發出沉悶的一聲，聲音不大，不過常啟越還是聽見了，目光沉了沉。

“六點了，他們應該快到了。”肖垚說道。

“餐廳還沒有開門嗎？”祝原其實在剛發現兩人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點，他們等在這裡沒有直接進餐廳，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餐廳在特定的時間才會開放，而現在，時間沒到。

“七點到八點是早餐時間。”常啟越可能坐著有些僵硬，站起來活動。

清晨的清涼逐漸消散，此時陽光正好照在這片臺階上面，臺階都帶了暖意。

丁鑠等人到來的時候，時間是六點十七。

然而，卻並不像是他們本身預料的那樣，是丁鑠帶著另外三個人。

而是另外四個人。

看著臺階下方的另一個一模一樣的肖垚，祝原表情複雜地起身，常啟越卻並不怎麼驚訝，將祝原拉到身後。

臺階下的肖垚看見臺上，嗤笑了一聲，拔出了和之前常啟越看到的一樣的□□，對著臺上毫不留情地開了三槍。

三槍全部打在這個“肖垚”的身上。

祝原身邊的人化為一副骨架，骨架上幾個黑窟窿是被子彈打過的痕跡。

骨架晃悠了幾下想要逃跑，常啟越轉身直接抓住了骨架的手臂位置，向後一扭，發出咔嚓一聲，骨架逐漸倒下，常啟越接著抬腳踩上肋骨部分，又是連續的喀嚓聲響起。

真正的肖垚從下面走上來，看著骨架慢慢向一起合攏，恢復，又是抬腳才上脖頸的部位碾了碾，恢復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常隊就和這玩意待了一晚上？”肖垚嘲諷，似乎對常啟越的洞察力產生了懷疑。

常啟越面無表情地應對肖垚的嘲諷。

夜裡的時候，進房子之前的肖垚還是肖垚本人，但是從常啟越自房子出來以後，碰到的抽菸的肖垚就已經不是本人了。

常啟越其實早就知道這一點，上一次和肖垚一起排到匹配任務的時候，肖垚就已經戒菸了。

而後來面對“祝原”時候的開槍動作，也證明了這個人有問題。

提前開槍，是為了讓常啟越無法獲得有關NPC更多的特性。

額外的，還有那一聲骨節交錯的脆響，以及肖垚態度的過於友好。

這麼看來，其實破綻挺多的，而且，能看出，系統對於玩家的瞭解也並沒有達到太過深入的地步。

至於常啟越把這個假的“肖垚”留在現在的原因，是為了讓所有的七位玩家都可以親眼看到，親身瞭解——NPC可以偽裝成玩家這一點。

口說無憑，眼見為實，經歷了這麼一次，所有人肯定都會相信，也必定會在以後更加註意。

以這個現象去說服他們一起行動……

常啟越揉了揉眉心，他其實還沒有完全的把握說服所有人。

就說面前這個真正的肖垚。

據以往的瞭解，自從他的Omega在遊戲裡身亡以後，這人就變成了一個純粹的利己主義者，連面對自己的隊友都不會手下留情的，更何況是一堆素不相識的人，要讓他和大家一起行動……

幾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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