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
千面:“十步一殺樓的人。”
蘇槐:“那個殺手組織?有人給錢請他們殺我?”
“嗯。”千面問:“你很討厭別人碰你?”
蘇槐點頭:“會想起一些不太好的回憶。”
千面沒有多言。出門問小二要了套被褥,鋪在地上。
“喂,你真的要睡這裡。”對方剛救了自己一回,蘇槐說不出趕人的話,但是,對方睡在這裡,他大概要整宿失眠了,最後蘇槐嘆了口氣:“那你點我睡穴吧。”
千面朝蘇槐走過去,蘇槐躺好閉上眼睛,手抓著被子,顯得有些緊張。似乎在極力剋制對即將到來的手指的牴觸。
預料中的指尖沒有落下,蘇槐突然聽見一聲輕笑。
蘇槐睜開眼睛:“你笑什麼?”
對方的神情隱藏在面具後面,看不清楚,但是蘇槐總覺得那眼神中透著戲謔的味道。
“睡吧。”千面說:“你若真睡不著,我再點不遲。”
夜安靜下來,晚風的涼意順著窗格透進來,那個一張天字令能賣五萬黃金的千面神君,就躺在他不遠的地板上。對方睡的很安靜,只能聽見綿長的呼吸聲。
腦海裡閃過突然被對方扣進懷裡的畫面,蘇槐想,好像很久很久沒有這樣近地同人接觸了。仔細想想對方的懷抱,似乎和噩夢裡的並不同,氣味,力度,溫度,都不一樣。現在這個人,躺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他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忍受。
蘇槐想:連世界都換了,或許那段陰影,他也該走出來了。
蘇槐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但難得一夜無夢,睡得很沉。
“槐哥,槐哥你起了嗎,我幫你帶了早飯!”第二天一早,蘇桐早早帶著早飯,敲響了蘇槐的房門。
門開了,蘇桐還有些驚訝:“槐哥今天起的這麼早啊!”說完才發現眼前是一個穿黑衣戴面具的男人,身形比蘇槐要高大不少。
“他還沒起。”男人丟下這句話,又把門合上了。
蘇槐趕緊起身穿好衣服,再次把門拉開,招呼還在門口愣神的蘇桐:“進來吧。”
“槐哥,他是誰?”蘇桐小聲問道。
“這位是千面神君,暫時保護我一段時間。”蘇槐解釋道。
“他就是那個一個令牌賣了五萬黃金的千機閣閣主啊。”蘇桐眼睛亮起來。
“怎麼,你覺得他的命,不值五萬兩黃金?”千面看向蘇桐。
蘇桐想了想:“這麼說也對哦。不過槐哥,你最近遇到什麼危險嗎?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
“暫時沒有什麼危險,別擔心。”蘇槐沒與蘇桐說起昨晚的事:“如果我真出現什麼意外,你也別找我,自己保護好自己就行。”
“可我也想幫你。”蘇桐不服氣道。
“那這樣,等我火鍋店開起來,你幫哥看著,這可是個重要的生意,咱們以後能不吃肉就看它了,嗯?”
“行!”蘇桐爽快的點頭。
在京城開一家餐飲店原不是容易的事,從選址到裝修,從地契房契到員工的僱傭培訓,還有食材的進貨渠道,統統都是問題。不過比起江湖那一堆莫名其妙的人和事,談生意對於蘇槐來說,反而簡單許多。
再加上他前幾人和寧王一起出現在萬貫樓,稍微留心一點的人,都能打聽到,所以幾乎沒費什麼波折,便把幾件最頭疼的事解決了。地點選在坊市最繁華的街道,裝修是蘇槐按照自己喜歡的風格設計的,吃火鍋的桌子有些特殊,蘇槐專門去找了木匠定做。至於夥計則是蘇槐親自培訓的,充分結合現代服務理念與大周民情,務求做到賓至如歸。賬房和廚子一時不太好找到合適的人選,倒是寧王惦記著蘇槐那天提過一嘴,直接把人找號送到了店裡。
前後花了半個月時間,蘇槐的火鍋店便開了業。
十步一殺樓的殺手一擊不中,之後的幾天便再沒出現過。千面則倒是時刻寸步不離的跟著蘇槐,不過,他不想被人看見的時候,連蘇槐都找不到他藏到了哪。
開業後又是一陣兵荒馬亂,終於打樣時,已經累得兩眼發花,好在這練過武的身子骨倒是十分硬朗,他一天忙得腳不沾地,倒也沒覺得腰痠背痛。
“槐哥,回去休息吧。”蘇桐端了杯水過來,有些心疼地看著蘇槐。
“我看完賬本就回,你先回去吧,長個子的年紀不要熬夜。”蘇槐接過水杯放在手旁。
待蘇桐走了,蘇槐放下手中的筆,想道:總住在客棧也不是長久之計,等店裡的生意穩定下來,也該在京城置辦個宅子了。
月涼如水,秋日的晚風,帶著清幽的桂香。街道上空蕩蕩的,只有零星的打更聲。算著時間,快到宵禁了,蘇槐加快了腳步。
快到客棧時,風裡卻傳來異樣的聲音,像是有什麼利器,劃破了風。有過一次被暗殺的經歷,蘇槐不難聯想到,是十步一殺樓那群人,又來了。
“叮叮叮!”千面出現,手中丟出一把石子,將飛來的暗器盡數擊落,接著架住蘇槐,飛身躍上房頂:“走!”
☆、第 11 章
大周京城的房頂多是斜面,鋪著磚紅色的瓦片,蘇槐踩著上面,別說跑了,站都站不穩。
蘇槐無奈只能拉扯住千面的衣袖來維持平衡,問:“幹嘛要到房頂跑,在街上跑不好嗎?”
“街上障礙太多。”千面蹲下身:“你速度太慢,我揹你走。”
蘇槐還來不及抗議,就被千面抗麻袋一樣扛到肩上。這是背嗎?蘇槐撐著千面的後背,艱難地抬頭朝後看,對方這次來了好幾十,有的拿暗器,有的拿刀,從四周圍過來。
為首的男人穿一身黑色的武士長袍,披一件暗紅披風,手裡兩把銀色短刀,薄如蟬翼,異常小巧,樣子有些像手術刀,不過手術刀的刀柄上卻不會有那樣猙獰的骷髏紋。男人身如鬼魅,閃身攔住千面的去路,把玩著手裡的刀,歪頭看向千面,聲音像蛇一樣冰冷粘膩:“千面神君,這是第二次你擋我十步一殺樓的任務了。上次在點星谷,我賣了你一個面子,這次,卻是不能了。”
千面嗤笑,將蘇槐放下,護在身後:“你那是給我面子嗎?訛了我三倍於僱主的銀子,現在卻來擺出一副吃了虧的樣子?再說,非要打起來,無非是個兩敗俱傷,都是拿錢辦事,何必呢?”
“之前的事好商量,這次卻不行。”邊刃說:“不然你這次的任務,收了多少,我三倍給你,你把人交給我們。”
“可以啊,五萬兩。”千面伸手:“三倍就是十五萬兩。”
“哈,區區五萬兩就能請你親自出馬,保護半個月?”邊刃冷笑:“你這身價可是降得厲害,哪天要是千機閣開不下去了,我十步一殺樓給你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