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沈修竹還能清楚看到他眼圈發紅,臉頰上未擦乾淨的淚痕,說不定真要以為剛才聽到的那些話都是在做夢。
宋景曜有意要遮掩自己剛才蠢兮兮的樣子,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但另一個當事人一點都不配合。
沈修竹故意擺出疑惑的樣子問:“我剛才怎麼好像聽見有人哭著求我不要死?”
宋景曜板著臉,一本正經說:“沒有,你聽錯了。”
沈修竹:“不可能吧,剛才聲音那麼大,嚎得我頭都疼了。”
宋景曜斬釘截鐵:“那肯定是你腦子摔壞了。”
說著他就去摸沈修竹的頭,裝模作樣地摸著那個腫起的包說,“你看,磕到頭了,神經錯亂產生幻聽了。”
沈修竹突然皺眉,低聲痛呼,像是被他按得疼了。
宋景曜連忙觸電般的縮回手,有點無措歉疚。可他明明沒用力啊。
沈修竹裝痛的神情微斂,偏頭看他,不易察覺地勾起一絲笑意。宋景曜剛流過淚的眼睛水潤清澈,臉頰微微泛粉,緊張擔憂地抿著嘴,看起來可憐又可愛,忍不住就想欺負。
“好吧,你說沒哭就沒哭。”沈修竹微微笑著,一臉的縱容和寵溺。
宋景曜聽那語氣,莫名的臉紅,不太好意思。因為他有種沈修竹喜歡他的錯覺。
宋景曜心裡彆扭,又不知該說什麼,就冷冷地哼一聲。他自己不覺得,其實特別傲嬌。
沈修竹一點沒感覺到冷漠,反而更覺得他可愛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採訪——曜崽崽,你是怎麼從一條蛇臉上看出縱容寵溺的?
曜崽(吸菸深沉臉):大概是因為愛情吧……
沈總(幽靈般出現):你說什麼?
曜崽(一秒藏煙):我什麼都沒做!Σ( °△°|||)︴
沈總微笑,變成蛇把人捲走。
抽卡
宋景曜他們滾落山坡, 但離場地範圍並不算遠。
只是他們沒有手機,沒辦法聯絡, 只能等其他人過來找。不過,也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宋景曜他們還在拌嘴吵架時, 就有人找過來了。
沈修竹聽力敏銳, 一聽到動靜, 連忙竄到樹後, 把自己遮擋起來。畢竟他現在是蛇的模樣,變回人的話也來不及, 而且渾身光著, 沒有衣服穿。
溫璐過來的時候,只看到宋景曜, 還有一條蛇的影子。
她立刻被嚇得不行, 她最怕這種冷血滑膩的爬行動物了, 特別恐怖。可她實在太擔心宋景曜了,就兩腿打著哆嗦, 顫悠悠走過去, 蚊子似的小聲結巴:“曜哥、你沒事吧?我、我我我我剛才好像看到蛇了, 你你你快過來……”
如果平時看到溫璐這麼搞笑的反應,宋景曜可能會忍俊不禁,憋不住嘴角的笑意,但這次宋景曜的心情不太好,因為他很明顯看到溫璐臉上的恐懼和厭惡。溫璐很討厭蛇,而沈修竹是半人類半妖的蛇妖。
他能理解, 很多女生都是怕蛇的。但在沈修竹對溫璐有好感或者是喜歡的情況下,溫璐一點都不喜歡他,甚至是厭惡他的另一個形態。沈修竹知道了,大概會很難過吧?
宋景曜緊抿著唇,心情驟然低落。
“曜哥?”溫璐面露擔憂,覺得宋景曜可能是哪裡受傷了,不然為什麼臉色那麼痛苦。
宋景曜卻突然低聲問:“你怕蛇?”
溫璐愣了一下,立刻想到了這類爬行動物的樣子,眼底的反感更嚴重了,難掩嫌惡說:“嗯,我特別怕,看到圖片都頭皮發麻。曜哥,我們趕緊回去集合吧,這裡樹木多,萬一真的有蛇,還有毒的話,被咬一口就麻煩了。”
宋景曜心裡一沉,理解是一回事,但真的明確聽到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不知為什麼,又忽然咬緊了嘴唇,沒有說。
他其實想問,如果有一條蛇,他有人類的思維,不會傷害你,你也還是會害怕反感他嗎?
但這不是他該問的,而且問題奇怪,還有暴露沈修竹秘密的危險。所以他又閉上了嘴。
溫璐誤會他受傷,四處瞄著看有沒有蛇的影子,想過來扶著他回去。也是這時,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之前好像沈總是和曜崽待在一起的,比賽完了兩人都不在,所以大家才分頭出來找人。她只心急於崽崽有沒有事,倒是把沈總給忘了。
“對了,沈總呢?曜哥你有看到他嗎?”溫璐問。
宋景曜點頭,淡淡說:“嗯,只是剛才我們分頭找路回去,他應該就在這附近,你先回去跟大家說一聲,給他們添麻煩了。”
溫璐:“我跟你一起吧。”
宋景曜搖頭,“不用了。”
溫璐還想說什麼,但看宋景曜態度堅定,似乎心情也不太好,看起來是想一個人待著。她不明白,但向來善解人意,只好給宋景曜指明瞭回去的路,抱著疑惑一步三回頭,不放心地走了。
等溫璐已經走遠後,宋景曜也沒回頭,因為心情太過複雜,直接就對背後躲著的沈修竹說:“我去給你找衣服。”
說完不等沈修竹回答,他就跑遠了。
情緒來得很突然。
很難過。
不知道是為了多年的竹馬難過,還是為了自己難過。
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就必須被一本書限定死了嗎?就怎麼都不能做劇情以外的事?
男主和女主就一定是一對?男主女主是人,炮灰就一點都不重要了嗎?
炮灰就活該是炮灰嗎?
宋景曜突然覺得自己好慘,慘得一批,控制不住掉眼淚,但又要面子,死活不想被人發現,就低著頭,哭得無聲無息,肩膀顫抖,還不時把擦眼睛,把罪證消滅乾淨。
走了沒多久,有腳步聲走近他,下一秒,他就拉進了一個寬闊結實的懷抱裡,不溫暖,卻是再熟悉不過的微涼氣息。
是沈修竹。
他不知道宋景曜為什麼哭,但只想抱著他好好安慰,一下一下輕撫著他的背,柔聲說:“怎麼突然哭了?跟我說,不管什麼事我都幫你。”
宋景曜溼漉漉的臉埋在他懷裡,心裡痠軟,又有些不好意思,搞得自己像個愛哭愛撒嬌的小孩一樣。
他低著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