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乾了。”
許棠舟到了這個時候,心才猛烈地跳了起來。
天知道,任他在夢裡如何經驗豐富老道,現實中也實打實的第一次面對這麼曖昧的場面。
他沒失憶前還沒分化,他們應該還沒真的睡過吧?
“那你站著幹什麼?”凌澈道。
許棠舟沒動。
凌澈:“怕了?”
許棠舟:“不是!!”
凌澈似乎笑了下,竟難得有點痞:“不是就好,反正我不會把床讓給你自己去睡沙發。”
許棠舟:“……”直A癌。
床是真的很大,雖然肯定沒有五百個平方米那麼誇張,但也不至於有凌澈說的打兩個滾都碰不到的那麼大。
即使AO有別,兩個人也都是男生,躺在這樣一張床上,要想碰到對方還是很容易的。
許棠舟的睡相算得上不錯,但記憶中也沒和別人同床共枕過。
他一躺下,就立刻拉上被子閉上了眼睛。
緊接著,他察覺到床墊另一側往下陷,是凌澈也躺了上來。
兩人一個靠左側躺,一個靠右側躺,中間隔著還能睡兩個人的距離。
床頭燈滅了。
許棠舟心裡“汪”了一聲。
朋友一生一起走,誰先脫單誰是狗。
仇音,對不起,許爸爸我說不定今晚要成就人生巔峰了!
然而,意想中的靠近並沒有來臨,房間裡隨著凌澈上床的動作很快就陷入了一片絕對安靜中,除了兩人的呼吸聲,似乎針落可聞。
在許棠舟忐忑不安、又隱隱有些失落之際,凌澈的聲音忽然響起。
“許棠舟。”
“嗯?!”
“你在緊張。”
“……我沒有!”
“你確定這樣真的睡得著?”
“……”
幾秒後。
床墊忽然傳來往下陷的震動感,緊接著Alpha靠過來的動作讓被子掀起了小小氣流,也掀起了許棠舟的額髮。
他驀地渾身僵硬,心跳快得不像是自己的。
凌澈這是要幹什麼?!
沐浴露與體溫,混合和烈日氣息,將凌澈從他身後抱過來的動作渲染得強烈又清晰。
被這樣擁入懷中,許棠舟身上一下子就燒了起來。
他應該轉過身去抱住凌澈嗎?!
怎麼辦?!
“你知不知道司徒雅說的不要違章是什麼意思?”
Alpha的聲音在凌晨比平常稍微喑啞一點,從近在咫尺的身後傳來,落入許棠舟的耳中,性感極了。
“???”
許棠舟勉強思考,這是什麼魔鬼問題?
難道不是要遵守交通規則,注意安全的意思?!
等等,現在是聊這個的時候嗎?!
凌澈卻揭曉了答案:“就是……不能比這樣更多的意思。”
話音剛落,溼熱的觸感就落在了後頸。
一下一下的,已經痊癒的腺體被柔軟的舌頭溫柔舔過了。
電流竄過脊椎,許棠舟整個人瞬間就軟了,低低地發出了一聲他自己都沒聽過的聲音:“唔……”
聽見他有這樣的反應,凌澈惡劣地用牙齒咬了一下他的後頸,狠狠的,卻沒有捨得刺破面板。
許棠舟被輕微的疼痛刺激得稍微清醒了一點,不可言說地發生了夢裡有過的變化。為了不讓凌澈發現,他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不肯再洩露半分。
他察覺凌澈離開了他的後頸,聽見凌澈問:“懂了?”
許棠舟緊緊抓著床單:“……”
不懂!
蛇精病啊!
光挑撥不幹人事!
凌澈捉弄夠了,聲音比之前更沉。
在許棠舟察覺到他的身體反應之前,他早已鬆開了懷裡的人。
兩人重新恢復了方才的距離。
最後凌澈冷淡地說出結論:“所以你不用緊張……現在給我認真睡覺。”
房間裡再次陷入了寂靜。
好像他只是提醒許棠舟他不會亂來,今晚只是來這裡借宿。
片刻後,許棠舟卻轉過身來面對著他,用有點顫抖的聲音喊了聲:“凌澈。”
凌澈似乎睡著了。
黑暗中他的輪廓硬朗了不少,許棠舟只能看清他的側影。
又過了很久,許棠舟小聲道:“我喜歡你。”
第42章
“凌澈, 我喜歡你。”
這句話並不是凌澈第一次聽到。
這世上喜歡他的人太多,歌迷、粉絲, 甚至顏粉、Alpha極端崇拜者, 他們都會說“喜歡他”。
可說這句話的人是失憶的許棠舟。
凌澈分不清,許棠舟的這種“喜歡”是屬於哪一種,是來源於他華麗外殼下的偶像光環, 還是來自於某種虛幻的憧憬。
因為許棠舟早已不記得過去的他了。
聽到這句告白,心臟突如其來地鈍痛。凌澈足足緩了很久很久,才把掐住自己嗓子的那隻無形的手給掀開,他驀地開口,發現嗓音完全沙啞掉了:“許棠舟……”
黑暗中並沒有迴應。
他沉默得太久, 許棠舟已經撐不住睡著了。
告白完就睡覺,或許棠舟根本沒在乎答案, 就是單純地想要告訴他。
看著熟睡的人, 凌澈覺得自己心理已經有點變態。
他像不知饜足的野獸,一開始只想要證明這獵物不會對他有影響,後來又想把這獵物綁在身邊就行,而現在他想要更多……他想要許棠舟全都說出來。
說喜歡他什麼, 喜歡他這個人還是喜歡他的外在,如果只喜歡他這個人, 那麼又有多喜歡。
全都叫許棠舟哭著說出來才好。
早上凌澈醒得很早。
算起來他就只了兩三個小時而已, 然而他一睜眼就睡意全無。
方才在一場噩夢裡角逐,他比連續睡了幾天還累,醒了以後心裡的痛感都還存留了不少, 直到看見仍在酣睡的許棠舟。
天霧濛濛的。
許棠舟臉埋在鬆軟的枕頭裡,睫毛安靜地蟄伏著,因趴著的姿勢唇瓣微張,吐露著均勻的呼吸。Alpha的氣息讓他睡得很安穩,以至於凌澈坐起身,他都沒有醒來。
這人的睡姿不算好,被子被壓了一半在身體下面,還露出睡袍下光溜溜的一條白而長的腿。
凌澈眸色一暗,拉過被子給他蓋上了。
“啟南市第一人民醫院,外科轉Omega腺體內科。”
患者資料屬於保密檔案,凌澈查到這一步已經不算容易,本是想查一查許棠舟的失憶是不是可逆轉的,卻被告知了這樣的資訊。如果真的只是標記清洗手術,為什麼會先去外科?
凌澈沒有頭緒,他想要查的線索在啟南全都叫人收拾得乾乾淨淨,他有一個荒謬的想法:標記清洗手術只是司徒雅的猜測,如果許棠舟失憶不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