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亡後的一個星期裡,應該是有人重新接手了這個任務,並順利完成。
無論是誰,二七還挺感謝他的,陰差陽錯給了她一個重生的機會。
只不過不知道,她那位同行有沒有和她犯下同樣的錯誤。
不過看情況,同行應該也同她之前一樣,並沒有發現原主的秘密。
同行應該是用毒了結的原主性命。而且似乎頗為放心,並沒有在原主死亡後對其進行檢查。
否則原主身上的衣物不可能保持的如此完好,畢竟就算是她,在知道原主的異樣後,也忍不住解開衣物,好生檢查了一番。
二七從事殺手這個職業也有近十年的光景了,絕不是剛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收集情報可以說是殺手入門的基本功夫,二七做得很溜。
她收集的情報甚少有出現差錯的時候,這不僅是出於她作為殺手的職業素養,也取決於十一口中的“惡趣味”。
她喜歡收集任務目標方方面面的資訊,去獲得謀殺的真相,比起殺人,死亡背後的故事更能吸引她。
因此,二七的情報工作一直做得很好。
十一有時候甚至打趣她說,以後退休了,不當殺手,可以去做情報販子。
二七並沒有退休後做情報販子的打算,她只想開個火鍋店,請個手藝好的師傅,每天都可以吃吃吃,但這並不妨礙二七將自己收集資訊的能力越練越好。
可是這一次,她被打臉了,完完全全的、毫無保留的打臉了!
她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會放下這樣大的一個錯誤,要是被任何一個同行知道,都足夠取笑她一輩子,她這些年積累出來的名聲也算是敗光了。
這也是早晨她在衛生間震驚了半晌的原因,她這幅身體居然是個女人!
這對二七來說卻是個好訊息,畢竟她人生的前二十年一直作為女人活著。
要是重生一次,變了性別,一時間還真是有些難以接受。
可是對於殺手二七來說,可就不是什麼好訊息了。
畢竟,無論是出價方給出的訊息,還是二七自己收集到的資訊,都表明,這幅身體的原主——許莫非,是個男的!
不僅性別為男,而且還是一個俊朗無比,在六藝大學裡當校草的男生!
說來也巧,這幅身體的長相與二七的原身有七八成相似,二七初見時也頗為驚訝。
後來細看,有發現這幅身體,與她自己的身體,還是有明顯的氣質上的差別。
一米七四的身高在男生中不算高大,可在H市這個南方城市也不顯得矮了。加上身形削瘦,手長腿長,即使面板較一般男生白皙,卻與二七本身妖嬈美豔氣質不同。相反,遠遠看去,這幅身體卻是給人一種身長玉立、清俊爾雅的感覺。
近看這幅身體的面部輪廓,也不似二七原本的臉頰那般柔和飽滿,反而更加的利落清晰。整體五官雖是一樣的細膩精緻,卻因為額頭和鼻樑比二七本身的身體生的要高,加上眉目並非二七熟悉的柳眉杏眼,而是在頗具英氣的濃密劍眉下,有雙微微細長,眼尾上揚的瑞鳳眼。
劍眉星目,英姿俊朗,這幅身體的確是有女扮男裝的資本!
加上身上效果不凡的緊身束胸,臥室抽屜裡做工精細的人造喉結,二七記憶中明顯被原主刻意壓低的嗓音,以及極少邀請好友到家中的習慣,都表明原主為了確保自己女扮男裝的成功,可謂是煞費苦心啊。
根據二七手上的訊息,許家雖因某種原因不待見原主,但這些年衣食住行也從未苛待過原主,對外也一直宣稱原主是許家第四代獨子。
許家第四代既然只有這一個孩子,也就不存在財產爭奪的問題,何必讓其女扮男裝?
二七猜想,難不成這就是出價人買原主性命的原因?
轉念再想,又覺得未必,哪怕原主成年後能自行女扮男裝,孩童時期也必須有人替她隱瞞,只是不知道這隱瞞之人是許家之人,還是連許家一起瞞了過去。
考慮到出價人的身份,原主的這個秘密恐怕還並非是導致她身死的原因。
許家肯定還有二七不知道的齟齬,豪門巨族裡的辛密從來不少,二七也是向來喜歡看戲的。
只是這戲發生在自己身上就顯得不太愉悅了。
二七抬抬手,看見那原本常在鋼琴上躍動的手指,修長細膩,指節分明。二七微微用力,撫上胸口,感受到體內心臟跳動的力量,非常滿意。
對於二七這種經常在生死邊緣遊走的人來說,需要對活著有強大的執念,才能保證死裡逃生,在死神手中把握自己的命運。
二七從來都不想死,她想活著,好好的活著!
再加上她已經死過一次了,感受生命的消逝,死神的臨近,無論是死前對身體掌控的無能為力,還最後閉眼時的深深絕望,死亡可絕對算不上一次良好的體驗。
所以既然上天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次,無論許家有什麼樣的秘密,無論這個身體面臨什麼樣的問題,她都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作為許莫非活下去。
從這一刻起,二七就是許莫非,許莫非就是二七,她的身體、她的生命、由她接手!
正當二七想要走進臥室,透過原主的電子裝置,在查查原主的人際情況時。她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她隨即一個箭步,閃身至臥室門背後。
她聽見公寓大門被開啟的聲音,隨後聽見一個略顯遲緩的步伐聲,來人應是一位老者。
果不其然,透過門縫,她看見一位身著名貴西裝的老者。來人頭髮已半數花白,穿著得體、神情從容,右手還提著一個食盒。
二七眯了眯眼,並未出聲,等待老者的進一步行動。只見老者熟門熟路的將飯盒拿向廚房,並轉頭對著臥室呼喚道:“少爺,起了麼?”
老者進門的時候,二七就認出來了,這是許家主宅的管家,福林,跟在許家現任家主許啟文身邊已經近四十年了。二七隻是不確定他與原主的死是否有關係,現在看來,倒是她多慮了。
二七神色不變,大大方方從臥室走了出去,不動聲色的把剛剛順手拿的瑞士軍刀收入口袋,笑了笑,道:“福伯,有什麼事麼?”
福伯看著二七還未完全擦乾的頭髮道:“少爺,剛起啊。我今天給你帶了張媽做的蘿蔔湯,正好當早餐,趁熱喝,今天之後又有好長時間喝不到了。”
二七眨了下眼睛,不解到:“為什麼?福伯不給我送了麼?”
福伯沒再看著二七,手上快速的將吃食擺開,口上答到:“少爺又練琴忘了時間不是?!今天是暑假最後一天了,明天您就開學了,六藝大學什麼都好,就是管的太嚴啦。少爺您這一去,又是一個學期回不來啦。您快吃,吃完我給您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