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無辜的生命而幸福的話。”
溫蒂在說話的過程中側身躲過第五道鑽心咒。她站得穩穩的,像一個健康的人一樣。
“我從未想過別的解決方案。阿瓦達索命。”
獨角獸的魔杖受到感召般閃爍著潔白的光輝,魔咒射出準確地擊中博格特牌黑魔王的胸口。黑暗生物在尖嘯聲中灰飛煙滅。
像是有看不見的獨角獸在教室裡奔跑,驅散了冰冷,讓光明和溫暖重回人間。
溫蒂亭亭地站在講臺上,面容平靜得如同教堂裡的畫像,只是淚水在她臉上肆虐,一滴一滴地順著下巴砸在冷杉木魔杖上,濺起乳白色的碎光。
她強撐著身體向門口走。人群自動為她讓開一條道。
終於在她開啟教室門後,撐在胸口的一口氣斷了。
溫蒂失去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猝不及防一口玻璃渣,食用愉快。
第94章 反思
“我……這是在哪?”
黑頭髮的少年居高臨下咬牙切齒:“聖芒戈!”他的聲音帶點成熟的沙啞。應該說造物主真的很厚待湯姆,他都沒有經歷變聲期公鴨嗓的黑歷史,直接從透亮的童音慢慢朝性感厚重的男音轉變,每一個時期都好聽。
溫蒂坐起身,視野當中的散光消散一些,她能夠看到湯姆的輪廓。
“你沒事。梅樂思教授呢?”
“她很好。第二天就能繼續上課了。”湯姆輕抿薄唇,“她想來看你,我拒絕了。”
“梅樂思教授沒有做錯什麼。”
湯姆的臉更加迫近,最後虛虛靠在溫蒂的左肩上。“教學事故,是教授的責任。她把博格特帶到課堂上,就應該保護學生的安全。她沒有保護你。”湯姆的聲音一點點低下去,“我也沒有保護你。”
“湯姆。”溫蒂抬起右手,覆在竹馬的頭頂,一下一下地輕拍。她的神情很溫柔,就是目光沒有聚焦,整個人像是飄著的。“湯姆很好。足夠好了。”
她一直持續著輕拍的動作,一直到到湯姆覺察到不對勁。湯姆鬆開女孩,用手掌在她眼前上下揮動,然而溫蒂的眼珠子一動都不動。
“你,看不見我?”
“我看到你在揮手。”溫蒂眉眼柔和,“只是有些模糊。”
湯姆轉身就去拉鈴鐺。“治療師!治療師!”
片刻後就有三個身穿墨綠色長袍的成年人,跑進來手忙腳亂地對溫蒂使用檢測魔法。
“有輕微的視覺障礙,是鑽心咒的後遺症。”
“你們說了她不會有事!”湯姆的口氣很衝。
最年輕的治療師辯解:“我們說的是,病人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但是……”
“反應遲緩。卡特小姐,你覺得自己精神狀態怎麼樣?”
溫蒂平視著視野中的墨綠色:“我覺得挺好的。”
“患者有一定的精神損傷,程度有待評估。”
湯姆要瘋。
就算聖芒戈一再表示溫蒂是很常見的鑽心咒後遺症,也不能緩解他崩潰的心情。不僅僅是因為溫蒂的睿智被所謂的後遺症所束縛,更是因為他感覺到了疏遠。溫蒂的恐懼裡,有他所不瞭解的東西。他隱約感覺到自己已經碰觸到溫蒂秘密的核心,但是溫蒂拒絕與他分享。
她只是用溫柔而疏離的藍色眼眸望著他,輕輕地叫他的名字。但她從不在他面前談起她的恐懼,或是展現她的脆弱。
裂痕一直都存在,只是一直以來,外在的壓力、共同的利益、長久的陪伴都將這道裂痕深深地掩蓋住了。連溫蒂自己都沒有發覺,她對於湯姆是有著一種天然的不信任的。
這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溫蒂對自己說,世界在打仗呢,每天都有人死去。信任不信任的,至少他們都還活著,不愁吃穿不愁教育地活著,才會糾結這些細枝末節的感情差異。她應該回到學校裡去,回到工廠裡去,去為時代創造價值。
但這一次,她真的累了。昏迷的一個月遠遠不夠她康復,她沒有力氣對研究迸發激情,也沒有力氣對人間的交流產生興趣。溫蒂在聖芒戈的病床上一天一天地發呆,安靜地等待身體恢復。
五月很快到來了。
窗臺上的藍色小花開得燦爛,映照著金燦燦的春日陽光。
視力日漸恢復正常的溫蒂靠著靠墊,坐在床上翻看湯姆帶給她的報紙。日軍襲擊了珍珠港,迫使美國也加入到反法西斯的陣營中。說實話溫蒂很驚訝,她本以為德軍在西歐的受挫會讓日本人更加謹慎,卻不料珍珠港事件提前發生了。沒錯,是提前了。她的歷史學得不好,但珍珠港事件毫無疑問本應該發生在這一年的冬季而非五月。
雖然對不起珍珠港的軍民,但溫蒂更多的感受是慶幸。反法西斯聯盟更早地走到一起,意味著第二次世界大戰有可能提前結束。以她有限的政治軍事思維推演不出這種變化帶來的更多後果,她只是期盼著提前到來的勝利。這種期盼讓她的精神世界重新煥發出活力。
溫蒂開始接待除了湯姆以外的探病者。
由於時間漸漸進入期末,小巫師們只是派了拉文克勞的兩位級長作為代表送來了禮物。再接著,就是各門課程的教授送來了教學大綱。
“你不需要強迫自己參加考試。”教授們紛紛說,“我知道你在我的課程上很優秀。”
最誇張的是黑魔法防禦課的梅樂思教授,直接給溫蒂批了一張免試條。這意味著溫蒂只需要參加五年級的普通巫師等級考試與七年級的終極巫師等級考試兩場黑魔法防禦實踐考試就可以了。其餘的月考、期中、期末,她都可以用筆試成績來代替總成績。
“你會成為一名了不起的巫師,”梅樂思教授猶豫片刻後終於說,“如果你能活下來的話。願梅林保佑你。”
除了可愛的教授們,人際關係的恢復意味著有些問題不得不面對。五月底的某一天,溫蒂在病房中等到了一位特殊的客人——拉文克勞三年級的尤利爾·奧利凡德。
溫蒂和小奧利凡德的關係良好,但還沒好到讓他獨自一人離校來探病的程度。尤其是在期末考試將近的這個時候。
“尤利爾。”
奧利凡德月白色的眼睛看上去神秘莫測,但他臉上糾結的神情暴露了他尚顯幼稚的內心。
“我想跟你說說博格特事件……那天的事。”他像是害怕自己會反悔一樣,不等溫蒂回答就飛快地一股腦地將話說完,“其他人在那種慌亂的情況下不會注意到,但是我不一樣。我從小就接觸魔杖,我熟知每一個同學每一個教授的魔杖,長度、顏色、粗細、材質,甚至是魔力的氣質。”
溫蒂合上眼,她已經意識到了奧利凡德接下來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