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m在這種事情方面有時候會顯示出一種令人驚訝的愚蠢,他總是一意孤行,最後擊倒自己的卻是自己的選擇。
安娜嘆了一口氣,知道這位老人是真的為她感到擔憂,她很感激,這位她從學生時代就結識的老人,雖然沒有過多的結交,而且即使後來許多年裡他們一直都沒有什麼聯絡,但他們兩人之間卻始終存在著莫名的默契。
鄧布利多真的幫了她許多。
安娜不由的使用學生時代對他的稱呼,她無奈的說,“教授,你明知道的,不是嗎?”她不得不說,“我從未失去對他的信任。”
不信任的一直是Tom不是嗎?
鄧布利多一時無言,他推了推眼睛,藍眼睛凝視著這個結婚許多年,卻依然像個女孩一樣的安娜。
是的,沒錯。她信任他,並且深愛著他,不然安娜又怎麼會嫁給那位惡名昭著的魔王呢。
安娜是一個美麗的女人,她從不乏追求者,她或許不在乎容貌,但代表她欣賞醜陋,Tom年輕的時候是個英俊的小夥子,但是安娜卻從未見過。
正是因為深深的愛著Tom,她才會覺得,即使他是那樣的可怖,陰森,醜陋,在她眼中也是可愛的,因為她深愛著他。
Tom為什麼不能想明白呢。
還是他真的以為迷情劑可以控制住一個「阿娜斯塔西婭」?
鄧布利多只好在心裡默默的同情一下可憐的Tom,可是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鄧布利多離開了,他離開之前擁抱了一下安娜,吻了吻她的面頰,“祝你好運,安娜。”
他隔空撫摸了一下安娜鼓起來的肚子,“希望可以在小安娜出生之前,解決這個問題。”
安娜忍不住笑了,“你怎麼知道就是一個小安娜?”
鄧布利多歪歪頭,“嗯,反正肯定是一個「阿娜斯塔西婭」。”
這倒是沒錯。
安娜贊同他的說法。
鄧布利多出去的時候,發現格林德沃並沒有先回去,而是站在一棵茂密的樹下面歪著頭等他。
那棵樹冠十分的龐大,或許夏天的時候可以容納十幾個人乘涼。碧綠碧綠的樹冠十分茂密,風吹過,輕輕晃動。
格林德沃在就揹著手,歪著頭,站在那兒等他。
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老人。
鄧布利多腳步頓了頓,慢慢的走到他面前。
“我覺得你看起來彷彿與以前有許多不同。”
格林德沃微笑,“是嗎?畢竟我已經老了。”
鄧布利多和他慢吞吞的走著,雖然路程有點遠,但他們都沒有移形換影的打算。
“你看起來變得更容易妥協了。”
格林德沃假笑:“畢竟識時務者為俊傑。”
他在監獄裡待了很多年,無論是什麼樣的願意,他應該體會到了很多以前自己忽視的東西,或者是不屑體會的。
鄧布利多不說話,兩人慢慢的走著。
格林德沃突然開口道,
“阿不思,我已經老了。”
“……所以呢?”
“……其實也沒什麼。”他又遲疑起來。
鄧布利多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那座小屋。彷彿知道他想說什麼似的。
他悠悠的開口。
“人都會老的不是嗎?”
“我們曾經年輕過,但現在,我們都老了。”
格林德沃表現的有些驚喜。
“阿不思……”
但鄧布利多卻沒有在理他了,大步的向前離開。
格林德沃遠遠的跟著他,帶著滿意的笑。
——
倫敦的天氣的總是這樣,又是多雨的季節,霍格沃茲又座落在四周環湖的山叢裡,近些天來一直是陰雨綿綿不斷,滴滴答答的令人心煩。
安娜一直是喜愛這樣的天氣的,但最近總是不由的煩惱起來。
這樣的天氣她喜歡縮成一團,睡在自己軟軟的雙人床上,溼潤的冰涼的空氣吸入肺裡,令她沉醉於其中,上癮不已。然而現在她的小壞蛋長大了,她沒辦法縮著睡,只能側躺著在這個小床上,她的腿水腫了,又酸又疼,她的腳還是冰涼的,從前她喜歡塞進Tom的懷裡,讓他幫他暖。
她現在也想,但是卻不想原諒Tom。
她很委屈。
——
事實證明,安娜沒有她看起來的那樣有出息。
僅僅是看到Tom狀態十分糟糕的樣子,她就瞬間心軟了。
伏地魔在來的時候,看起來狀況很不好的樣子。
外面的雨下的非常大,大到遠處雨滴拍打在樹葉上的聲音都能在海格的小屋裡聽見。
安娜坐在床上,抱著枕頭,呆呆的瞧著灰濛濛的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然後他就進來了,拎著那個粉色的石頭。
討厭的粉色石頭。
陳舊的地板被他踩的咯吱咯吱作響,而他走到門前卻停住了。
安娜轉過臉,對著他,用那雙溫順的、如今平淡的眼睛看著自己的丈夫。
她看到他的袍子都溼淋淋的,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他的身體看起來也不太穩定,最明顯的是他的臉,忽明忽暗,一會兒實體,一會兒又漸漸透明,但總體來看,像是十分的脆弱一碰就要碎了一樣。
安娜不說話,就看著他,和他手上的石頭。
你想怎樣?她在心裡冷笑。
伏地魔卻看起來十分平靜,沒有昨天的激動。
他並不著急說話。首先給自己施了一個乾燥咒,又用了一個清理一新,清理乾淨被他弄溼的地板。
最後,才慢吞吞的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裡面裝的是粉色的細砂。
他向前幾步,進入了這個小小的客房,一瞬間房間裡彷彿擁擠了起來,讓安娜感覺到壓迫感,和十分沒出息的安全感。
“拿走它吧。”伏地魔把這個遞給她,小小的一瓶,捏在他的拇指和食指之間,他遞到她的面前。
看到他出乎意料的舉動。
安娜呼吸一窒,她有些驚訝,他想了一夜,最後就想出了這個辦法嗎?
簡單粗暴,卻意外的有用。
安娜沉默了片刻,仰起臉,盯著他的眼睛,久違的血紅的瞳仁。
她問:“為什麼?”
伏地魔凝視她片刻,將瓶子塞進她的懷裡,然後將項鍊舉到到她的面前。
她深深的望著他,低下頭,
伏地魔將石頭掛在了她的脖子上,輕輕的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腦袋,與她對視,在她閉上眼睛的時候,嘴唇貼上她的額頭。
他吻了吻她,然後告訴她。
“我不需要。”
這個男人,就算說起情話來都那麼討厭。
可是這是她的丈夫,她願意和他相伴一生的人,是她深深愛著的男人。
可他卻不信任她,他從未信任過自己對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