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棄了。
他以為會等到她的真心交付,他以為她既然說了喜歡自己,就會做他的女朋友。
事實證明,就是他以為。
一氣之下,他沒拒絕楚鴻遠給他規劃的學業。
直接出了國。
從此五年,不聞不問。
卻每日每夜,心裡夢裡都是她。
那首《crazy for you》,其實就是他在她生日那天,一夜未眠寫下來的。
後來當成了畢業典禮上的曲目。
誰知居然意外大火。
也因此,他最終還是走上了歌手這條路。
雖然遲到了五年,但好在,沒有缺席。
楚讓在臥室外一個人呆了好久。
他默默地抽了一支菸,等香菸燃盡,他又下樓,開啟客廳的窗戶吹了吹風,散了散身上的煙味兒才回宋菱的臥室。
楚讓推門而進的時候,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身上的外衣都脫了下來,只剩下了一件襯衫和一條半身裙。
就連肉色的打底都被扔在了床邊的地板上。
她的右腿從被子裡伸了出來,楚讓走近,站在床尾,看著她那隻瑩白的腳丫。
腳踝骨處已經消了腫,看起來好了。
削瘦的腳背上清晰可見青色的血管。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輕輕地握住了女人的腳踝。
然後,抬起她的腳來,把她的腳塞進被子裡。
酒勁兒正大的宋菱根本就沒有睡熟,她只是意識不清醒,頭很疼,習慣性地閉著眼而已。
感受到了有人在旁邊,醉醺醺的女人緩慢地睜開了眼。
那雙眸子迷迷濛濛的,彷彿籠罩上了一層薄紗,朦朧迷離。
她看到床邊站了個人,那人還是那片光。
根本沒有多想,她就抓住了他。
楚讓的身體一僵。
他垂下眼,眼睫低斂,眼底泛著洶湧的波濤,隱約可見。
“你是楚讓。”她說著,就坐了起來。
過肩的頭髮披散著,微微凌亂,卻不失美感。
“你不要走。”宋菱伸手直接摟住了他的腰。
楚讓登時呼吸錯亂,額角突突地跳起來。
女人的手臂緊緊地箍著他的腰,生怕他像原來幾次的夢一樣一眨眼就沒了。
她還以為自己在夢裡。
楚讓的喉結不受控制地滑動著,他口乾舌燥,無論怎樣想吞嚥口水都無法解渴。
片刻後,男人的手觸上了她柔軟順滑的頭髮。
他在床邊坐下來,宋菱就摟住他的脖子,抱著他。
她後來也不說話,楚讓一開始只是讓她抱著自己,漸漸地,他也回摟住了她。
懷裡的女人好像瘦了些。
他想起顧思思今晚給他發的影片來。
良久,楚讓開口,語氣沉靜而平和,問:“真的喜歡我嗎?”
她毫不掩飾地回答:“真的喜歡你。”
很乖。
從來沒這麼乖過。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又問:“你在害怕什麼?”
宋菱沉默。
好一會兒,她都沒有說一個字。
楚讓只能聽到她的呼吸聲。
他以為他又睡過去了,結果他抓著她的肩膀拉開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後,才看到那滿臉的淚水。
連哭都這麼悄無聲息。
楚讓是第一次親眼見她掉眼淚。
剛才在顧思思給他發的影片裡看到一次,他當時的心就好像被人揪了起來一樣生疼。
現在比剛才更甚。
就像是有人在拿著無比鋒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地捅著他的心臟。
疼的快要木了。
楚讓抿住唇,用手捧住宋菱的臉。
他湊過去,一點一點地將她臉頰上和眼角上的淚水全都吻去。
他嚐到的淚滴鹹鹹的,微苦。
楚讓抵著宋菱的額頭,望著她,一眨不眨地凝視。
隨後,雙唇相貼。
宋菱那雙溼潤的眼睫顫了顫,旋即合上。
窗簾上人影重疊。
人總是會在喝醉酒後變得脆弱不堪,開始毫無意識地吐露真言。
就比如,今晚的宋菱不受控制地暴露出她的脆弱和委屈,在楚讓和顧思思面前掉了眼淚。
又比如,宋菱對楚讓說,我是真的喜歡你,可我不敢告訴你。
宋菱睡過去的時候眼角還掛著淚珠。
楚讓摟著她,目光貪婪地看著懷裡的女人。
他剛才本來沒想……
畢竟,沒有措施。
但她說可以。
楚讓湊過去,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
忍不住想再要一次。
於是,女人被弄醒。
兩三次過後,滿室都是濃重的旖旎氣息。
楚讓把睡著的她放在浴缸裡,幫她清理了下,抱回床上讓她睡。
自己洗過澡後穿好衣服,出了臥室。
這不是他第一次來她家裡,但卻是第一次上二樓來。
進了她的臥室。
窺探到了她的私人空間。
他在二樓的樓梯口處呆了會兒,忽然想起宋意意說的那個本子。
宋菱說有秘密的那個本子。
剛才他一直在詢問她為什麼不直說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怎麼不告訴我?”
“你在害怕什麼?”
她就是不答。
楚讓不知道她是不想說,還是不知道怎麼說。
他不是隱約覺察到,而是敢肯定,宋菱有事瞞著他。
從他才回國沒多久,和宋琛一起吃飯那次,宋琛說的“當時家裡發生了一些事”,到後來他意外發現自己的老師是她的繼父,發現她的母親對她苛責不滿甚至動手打她,意識到她這些年來可能在原生家庭方面並不和他想的那樣幸福。
甚至到今晚,顧思思說的那番模稜兩可的話。
種種跡象都表明,她有事沒告訴他。
而他不知道的事,很可能就藏在宋意意說的那個本子裡。
楚讓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來。
雖然衝動,甚至可以說不地道。
但他,真的想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為什麼不肯愛人的她會突然結婚生孩子?
為什麼五年前在他走後突然出國離開家庭?
為什麼,明明喜歡上了他,卻想要把他推遠?
好多疑問紛紛鑽出來,擾著他的心緒。
楚讓沉吟猶豫了片刻,回了宋菱的臥室。
怕吵到她,他特意放輕動作,從床頭櫃找到梳妝檯,甚至去了她的衣帽間。
在那裡沒有找到宋意意說的那個本子。
卻看到了另一個不屬於這個衣帽間的東西。
在都是女人和小女孩衣帽物品的衣帽間裡,有一個衣架上掛著一件男士的西裝外套。
那是楚讓的。
好幾個月之前落在她這裡的了。
他曾經讓她丟了,但她一直都掛在這裡。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