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對逸王格外的厚待。
默了一瞬後,她對寧婉婉語重心長地說道:“婉婉,祖母希望你明白,恩情是恩情,感情是感情,不能混為一談。”她定定地盯著寧婉婉的眼睛問,“你可分得清?”
“我……”
寧婉婉語結,她垂眸皺眉。
若是放在之前,她可以很肯定地告訴祖母,她對司湛是恩情。
可是今日再見司湛,她的心慌意亂又告訴她,她對司湛的感情隱隱約約產生了一些微妙的改變,但她一時又說不清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改變。
寧婉婉咬了咬唇,低聲道:“我不知道,我……我只想對司湛好。”
“那你突然間不想嫁給太子,可是因為這逸王殿下?”
寧婉婉斬釘截鐵地說:“不,跟司湛沒有關係,是因為……”說著又猛地頓住了。
她該怎麼解釋,她不想嫁給司易是因為前世司易對她絕情寡義?
寧老太見寧婉婉陷入糾結中,抬手輕輕地拍了拍寧婉婉的手背,嘆道:“罷了,不想說也沒關係,祖母只需要知道你的決定就夠了。”
寧婉婉嗓音一哽,“祖母……”
祖母總是這樣,無條件地寵著她,愛著她。
祖母道:“放心罷,等待時機一到,祖母自會促成你與太子退婚。”
寧婉婉將頭歪在祖母的肩上,感激地說:“謝謝祖母。”
祖母喟嘆道:“傻孩子,祖母只希望你能夠幸福,並不在乎你嫁得是誰。”
*
春節休沐過後,寧婉婉帶著火靈芝進了宮。
資善堂的先生們已經紛紛領教過芸香郡主的學識,現在對待寧婉婉的態度總算是一視同仁,客客氣氣的,有時候甚至還要恭維個兩句。
就連那些上課的皇子郡王們都不由得對寧婉婉欽佩了起來。
寧婉婉到資善堂的時候,司湛已經坐下了,二人目光相遇,皆是會心一笑,然後又彼此裝作若無其事的看書。
司易暗暗地看著二人之間眉來眼去的笑,心裡非常不是個滋味。
大門外,元珠將另一根沒吃過的冰糖葫蘆遞給拂衣,拂衣不好拒絕,只好接下來。
“拂衣姐姐今年貴庚?”元珠一邊啃冰糖葫蘆一邊隨口問了一句。
拂衣答:“我今年有二九了。”
“可說過人家?”元珠好奇地問道。
“……並無。”拂衣微微皺眉,覺得元珠這問題似乎問的有些不對勁,然而出於禮貌還是如實答了一句。
元珠眼珠子一轉,笑意頓生道:“我有一個哥哥,叫做元壁,人高馬大,英俊瀟灑,為人淳樸,武功絕頂,更重要的是,至今……也未婚。”說完,她目光亮亮地盯著拂衣。
拂衣被元珠盯得發毛,越發覺得元珠今日說話很是奇怪,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回了句,“……我們,之前已經見過幾次。”
元珠一拍雙手,高興地喊道:“那太好了。”
拂衣愕然:“什麼,什麼太好了?”
元珠看著拂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滿是誠懇,“拂衣姐姐,你可以做元珠的嫂嫂嗎?”
拂衣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元珠話裡的意思後,驚了一大跳,臉頰頓時羞臊地通紅,她憤然瞪了元珠一眼,急聲道:“元珠姑娘休得胡言亂語!”
元珠立馬搖頭道:“拂衣姐姐,我說的是真的,我哥哥他人可好了,不僅武功高強,還會疼人,從小他就特別疼我,以後娶了你肯定也會很疼你的。”
元珠就是不明白了,明明他哥哥元壁長得不算差,武功也很了得,可如今都已經二十有二了,怎麼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呢?
每次媒人只要一聽說要給他哥哥說媒,扭頭就走,這不,逼得她只好出來親自替自己物色嫂嫂了。
拂衣以為元珠腦子有病,趕緊將還未動的冰糖葫蘆還給了元珠,嚇得轉身就躲到對面等著了。
*
映月亭。
寧婉婉將朱漆雕花盒子往司湛面前一推,“皇叔,這個送給你。”
司湛垂眸看了一眼盒子沒有動,轉而抬眸再次看向寧婉婉,詢問:“這是?”
“皇叔開啟看看就知道了。”寧婉婉俏皮地說,然後,雙手撐著雪腮,水眸充滿期待地望著司湛。
司湛勾唇淺笑,依言抬手緩緩打開了盒子,一顆火紅如雲的靈芝赫然映入他的眼簾,驚地他心神劇烈一顫。
“火靈芝?”
寧婉婉點了點頭,甜甜一笑道:“嗯,火靈芝專克寒症。”
司湛修長如玉的手指輕顫著撫摸火靈芝,良久後,他抬眸注視著寧婉婉,瞳仁輕抖,“你去參加馬球比賽……就是為了我取火靈芝?”
寧婉婉故作漫不經心道:“我也是剛好聽說那馬球比賽的彩頭是火靈芝,也就順手去取了。”
順手?
他聽說寧婉婉欲去比賽之後,唯恐賽場上受傷,這才帶著元珠前去,就是為了助她一臂之力。
若不是元珠出手救她,那場比賽的後果還不知道有多驚險,她竟然還說是順手……
司湛的心就像從油鍋裡滾過一遭似的,心疼的要命,卻滾燙的暖人。
元珠一見是火靈芝,急切喊了一聲:“主子哥哥!”
他們早就知道火靈芝專克寒症,可因主子吃藥就吐,火靈芝尤其烈性霸道,只怕會灼壞了主子的胃。是以,他們才從未打過火靈芝的主意。
司湛的手放在火靈芝上,垂下眼眸未動。
寧婉婉抬頭看向元珠道:“元珠,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這火靈芝專克寒症,雖烈性霸道,不過我已用純陰之血養了這火靈芝許久,早已中和了火靈芝的烈性,現在的這顆火靈芝服用下去,只會和普通滋補湯膳差不多,應該不會再引起任何逆呃反胃。”
元珠一聽,半信半疑,因為她從未從周叔提起過,這世上竟然還有中和火靈芝藥性的法子,心裡一時有些沒了主意。
畢竟這顆火靈芝極其難得,萬一能用,那是再好不過了。
她不由得扭頭看向司湛,只見司湛低聲喃喃念道:“純陰之血……”
恍然間,他好像想明白了什麼。
急忙伸手將寧婉婉的左手拉至跟前,細細看了一眼,語氣急切,卻十分肯定地問:“你的手?”
寧婉婉左手上的繃帶已拆,手心裡赫然留下一道粉紅色的疤痕,從疤痕的長度和深度看來,絕非一般的簪釵所傷,而是被利刃所割。
瞧著司湛鳳目裡的幽光一點點沉下去,寧婉婉知道瞞不住他,無所謂地笑了笑,回道:“皇叔,不用擔心,只不過是一點血而已。”
司湛抬眸,目光焦灼地盯著寧婉婉,語氣不由得有些責怪道:“你怎麼那麼傻?”
他寧願自己日日受那寒刺入骨之痛,也不願意寧婉婉為了他受半點傷,流一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