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御醫,醫術可不比那個許奉御差哦,本宮是特意換了他來為你家殿下診治呢。”
聞言,寧婉婉提了半晌的心終於落了地。
她還以為又是太后的人,沒想到是純妃的人,難怪司爍會和純妃微服私訪來逸王府,想必也是純妃的意思。
只是不知,她如此大動干戈地來逸王府到底是何用意?
“芸香多謝娘娘厚愛。”寧婉婉低眉順眼地衝純妃欠身福了福。
御醫剛把完脈,司爍便迫不及待地問:“怎樣?”
御醫趕緊起身回道:“脈象紊亂,時如浮萍,時如細弦,時如……”
司爍不耐煩地打斷了御醫的長篇大論,“告訴朕結果。”
御醫立即正色道:“回陛下,逸王殿下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能不能渡過去,只能看逸王殿下自己的造化了。”
司爍聞言怔了一瞬,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似有點慶幸,又似有些可惜。
“退下吧。”
他轉身安慰寧婉婉,“芸香,你也別太擔心,朕相信十五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渡過去的。”
寧婉婉垂眸,面有難以抑制地悲痛之色,“謝皇兄,芸香也相信殿下一定會好起來的。”
司爍只以為寧婉婉是真心難受,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過了會兒,他扭頭隔著簾子看了一眼司湛,“聽說前兩日,有刺客擅闖逸王府行刺十五弟?”
寧婉婉摸著‘淚’,點了一下頭,道:“確有此事。”
司爍皺眉,“可查出刺客身份了沒有?”
寧婉婉愁眉緊鎖地搖了搖頭,“未曾。”
司爍想了想,又道:“恐以後再發生刺客行刺之事,朕打算賜三百府兵給十五弟用。”
聽罷,寧婉婉心咯噔一跳,一時摸不準司爍到底是何用意?
到底是真心關心?還是有意監視或軟禁?
不管是哪個,她都不能再讓司爍和太后的人再安插在逸王府內。
寧婉婉欠了欠身,“多謝皇兄掛念,但我家王爺說過,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不必過於眷念。”她神色哀婉地掃視了一眼四周陳設,一邊道,“他曾說過此處只是暫時棲身之地,我們遲早要去封地的,所以心裡一定不想勞煩皇兄如此大費周章地護著他。”最後斂眸收色,恰到好處地做出一副難以啟齒狀補充道,“再有,府中財力有限,也恐養不起這麼多府兵。”
聞言,司爍目光閃了閃,面色遲疑不定起來。
這時純妃對著司爍小聲提醒了一句,“陛下,養這三百府兵……可不是個小數目啊。”
逸王府裡的所有財政記錄都在司爍手裡,早已被他卡得死死的,如果真要賜三百府兵給司湛,那這三百府兵的吃食俸祿就只能由朝廷全部負擔。
“芸香說的有理,還是等十五弟醒來再說吧。”
看來司爍原是想裝裝兄友弟恭的樣子,結果發現成本有點高便就作罷了。
寧婉婉和周叔一直將司爍和純妃送出了大門,然後,趕緊轉身回到了靜水流深室。
司湛已經被元壁重新挪回到了床上,見寧婉婉他們回來,他大步迎上來,剛開口,血就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
他硬生生地將血吞了回去,迅速抬手擦乾淨了嘴角的血,然後急切地對寧婉婉說:“王妃,方才御醫替我把脈時,悄悄地塞給我一個東西。”
“你怎麼樣?”寧婉婉看著元壁問。
元壁搖了搖頭,表示無礙。
“東西呢?”
元壁將一個卷得很細小的東西交給寧婉婉,開啟一看,是一張很小的紙條,上面用幾個秀氣的梅花小楷寫著一行字:
“聖人恐非太后親生,留神冷宮。”
三人見信,俱是心神一震。
難怪純妃會大費周章地來逸王府,原是為了傳遞如此重要而隱秘的訊息。
今夜是最後一夜,也是最關鍵的一夜。
寧婉婉不放心,便在司湛的床邊守著。
等她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天光已然大亮,而她不知為何竟然側躺在了床上。
她下意識要起身,身後繼而響起了司湛那沉睡了許久顯得暗啞的低笑聲,“別動,就這樣躺著。”說著,緊了緊環住她腰肢的力道。
寧婉婉果真不動了,背脊貼在司湛的胸腔上,感受著司湛那砰然有力的心跳,一顫一顫地震撼著她。
“你何時醒的?”
“夜裡就醒了。”
寧婉婉扭過頭去,“那你怎麼不叫醒我?”
司湛趁機在寧婉婉的嘴唇上啄了一口,笑開,“不忍心。”
寧婉婉臉頰微微一紅,扭回頭,垂著眉,心田裡滿是甜蜜。
二人又在床上溫存了會兒,便叫拂衣她們進來伺候洗漱更衣了。
隨後,司湛喚來元壁周叔他們,來靜水流深室密談。
“這幾日我雖睡著,但意識是清醒的,所以這幾日裡發生的事情我已知曉,大家都做的很好。”說著,他轉臉看向坐在隔壁的寧婉婉,抬手越過茶几抓住了寧婉婉放在几面上的柔荑,眼裡帶著幾分笑意地說,“尤其是王妃,所作所為深得我心,真是辛苦你了。”
寧婉婉沒想到司湛這麼沒羞沒臊的,竟然大庭廣眾下直接抓住她的手,與她眉來眼去的。
她臉頰一熱,想要抽手,司湛卻不放,而且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周叔看得一臉賊笑,元壁只好不自然的東張西望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司湛才緩緩放開手。
寧婉婉趕緊收起手交疊在腿上,倉促地轉移話題道:“只是元壁派出去的人,還沒有抓到潛南寨子裡的叛徒。”
“不用守了,讓他們都撤回來。”司湛卻是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是為何?”寧婉婉不解,周叔和元壁同樣也是一臉不解。
司湛抿了一口茶,隨後淡淡地解釋道:“我雖實行養寇藏兵計劃,但是所有的寨子之間並沒無聯絡,也並不知道彼此的真實身份和實力,所以那人就算真是寨子裡的叛徒,也只是知道有個寨子裡藏有甲兵數千而已,數千兵眾……根本不會引起朝廷的重視。”
寧婉婉微微蹙眉,“話是這麼說,但是萬一聖人和太后真起了疑心……”那他們到時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司湛偏過臉來,看著她,眸光盡是溫柔,瞬間撫摸了她心底裡的憂心忡忡。
“潛南雖是我的封地,但明面上的財政都被朝廷把控著,在他們眼裡我是養不起那麼多兵的。更何況狄燼根本證明不了那寨子和寨子裡的兵跟我有關,因為所有下達到潛南的訊息都是由鹿鳴閣情報網傳遞,就算一層層往回查,也不會查到我頭上來,你儘可放心。”他放下茶杯,就像放下了一顆定心丸,充滿自信地補充道,“再者,若他狄燼手上真握有我的把柄,他也只會先來找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