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頭,“何必呢,這是……”
珠聯璧合兄妹一前一後,轉瞬而至,紛紛站在司湛身邊。
元壁上前半步,對著司湛附耳低聲稟道:“主子,讓那人給跑了。”
司湛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寧婉婉看了一眼元珠,心裡忽然想起元珠擅用暗器,狄燼方才那一定估摸著就是元珠所為吧。
“咳咳……”司湛捂住胸口低低咳了兩聲。
“湛哥哥。”寧婉婉一下子驚回過神,扶住司湛要去檢查他的傷口,司湛卻抬手輕輕地將她的手擋了回去,“無什大礙,這一劍我有分寸。”
為了給狄燼安上一個刺殺親王的罪名,司湛不惜以性命為賭注,竟下狠手刺了自己一劍,想到這裡,寧婉婉心裡不由得一陣發寒。
牧融打量了一眼寧婉婉,笑著問:“這位……想必就是逸王妃芸香郡主了?”
出於禮貌,寧婉婉欠身回了一禮,“芸香久仰雲麾將軍大名。”說完,她迫不及待地轉眸,拉著司湛的手,“湛哥哥,我們先去包紮傷口吧。”
司湛拍了拍她的手背,點了一下頭。
牧融見狀,一掌拍在司湛的手臂上,滿眼豔羨地打趣道:“懷瑾兄啊,你可真是好福氣。”
司湛皺眉,微微側身將寧婉婉擋在身後,對牧融道:“現在不是閒聊的時候,人多眼雜,正事要緊。”
“恩。”牧融斂色,然後轉身對身後的韓隨做了一個‘請先’的姿態,“韓相,請。”
韓隨經過司湛時,腳步微微一頓,先是意味不明地看了寧婉婉一眼,寧婉婉正好也看了他一眼,心裡已經對這個韓隨有所瞭然了。
韓隨旋即轉眸看向司湛,微微頷了下首,便與牧融一起離開了。
回程的路上,寧婉婉還是沒忍住問:“湛哥哥,你和牧融小將軍是不是早就認識?”
雲麾將軍牧融和左相韓隨同時出現在慶豐樓,顯然不是巧合。
司湛故意讓元壁離開,好讓狄燼放鬆,以為自己的計劃得逞了,得意之下,狄燼口無遮攔,將自己的罪行全部暴露在隔壁的‘監聽’之下,從而才有了今日這一出‘人證俱全’吧。
“他乃我私交好友,只是不為人知而已。”
司湛的回答明明一如既往的溫柔,可寧婉婉總覺得司湛似在生氣。
“湛哥哥,你生氣了?”
司湛無奈地捏住額角,嘆道:“哎……”他看著她,語氣裡幾分寵溺幾分責備,“我該說你什麼是好?你知不知道今日有多危險,棋差一招就會要了你的命。”
提起這個寧婉婉心裡莫名來了氣,她瞥了一眼司湛已經包紮好的傷口,薄怒道:“那你呢?瞞著我來赴約,就是為了以命相博來佈局,你可想過,萬一你有個好歹,我怎麼辦?”
她並非要求司湛需事事告知她,她生氣的只是司湛瞞著她,拿他自己的性命去冒險。
此事說到底是司湛疏忽了,以寧婉婉的七巧玲瓏心自然會覺察到今日有危險,他只顧著安排佈局,抽走了元珠,反倒無人護她了。
司湛心裡有愧,於是放低了語態,“我布的局自是有把握不會出意外,我唯一的意外就是你。”
“那就不要瞞著我,讓我暗自擔心。”哪怕是冒險,只要有把握,她自然也會選擇支援他。
司湛攏她入懷,“好,我答應你,以後這樣的事情絕不瞞著你。”
狄燼死後,狄府被抄家,女眷充妓,及冠以下男兒發配惡地,其他人全部斬首示眾,據說此事太后和凌家壓根沒插手干預。
潛南那邊傳來訊息,說是鬼無度的下落已經找到了,就在潛南無根山中。
彌月已經派人攜重禮登山拜訪,卻發現無根山是一個天然的迷陣,進入容易出去難,他們的人剛進山就迷了路,在裡面困了足足七日才被人故意賣了個破綻放了出來。
彌月不敢再輕舉妄動,便詢問司湛下一步如何安排,司湛回說先按兵不動。
無根山的陣法顯然實在警告他們,眼下他們也只能先顧好眼前,等到時候回到潛南,再親自去拜訪看看。
至於狄燼去潛南抓回來的神秘遊醫不知何故,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連司湛的情報網都沒有查到他的下落。
寧婉婉沒想到遊醫會跑到潛南,也沒想到狄燼竟然知道遊醫見過她和司湛,這件事情就連拂衣都不知道,狄燼又是怎麼得知的?她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她自然也不知道,司湛自慶豐樓回去後,其實早已暗中派人去查了此訊息是如何洩露的,最終查到了廬陵林玉彤身上。
原是林玉彤有一回見寧婉婉女扮男裝出門,神神秘秘的,便在暗中一直遠遠地跟著,她見寧婉婉一路上不停地往醫館裡面鑽,最後還見了一個神秘的遊醫。
她本想去找那遊醫問清楚,後來卻發現元壁將遊醫帶走了,她直覺遊醫身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便打算找到遊醫問清楚,誰知遊醫一出逸王府就不見了。
是韶音派人去廬陵找她,問她手上有無寧婉婉,她才將此事相告,而韶音正好與狄家的三小姐私交甚密。
後來,林玉彤就連同她的輪椅一起“投河自盡”了。
狄燼死後的第五日,宮裡傳來了訊息,司爍病重了。
司湛一改冷冷淡淡的常態,竟拉著寧婉婉第一時間進宮看望司爍。
慶壽殿東的寢殿中,司爍一臉病態地歪在黃錦靠枕上,只穿著一身淡黃色團龍中單,看了一眼司湛夫婦二人,有氣無力地說:“十五弟,難為你有心了,竟還帶著傷來看望朕。”
司湛道:“陛下是懷瑾的皇兄,皇兄病了,懷瑾自然是擔心的。”
司爍面有愧色地嘆了一聲,“哎,這些年,倒是朕苛待你了。”
司湛甚是謙恭,“皇兄說哪裡的話,皇兄對懷瑾的好懷瑾一直記在心裡的。”
司爍眸色一閃,默了一瞬,轉眸看著寧婉婉,虛弱地笑了一下,“芸香啊,朕有些私事想同十五弟單獨聊聊。”
寧婉婉忙轉頭看了司湛一眼,司湛衝她微笑著點了點頭,她這才欠身後退,“芸香告退。”
皇后,純妃和其他一眾嬪妃都在外間的正殿裡,個個顯得神色不安,一見寧婉婉出來有幾個沉不住氣的嬪妃立馬上前,拉著寧婉婉到一邊小聲地問:“逸王妃,陛下看著可好?”
寧婉婉深知在宮裡一言一行必須謹慎又謹慎,便道:“各位娘娘,芸香也只是個普通的女兒家,看不出何為好?何為不好?娘娘們若是真想知道,應該去問給聖人診治的御醫才對。”
那些嬪妃們一聽就知道從寧婉婉嘴裡套不出什麼話來,便就各自散了。
出了慶壽殿,寧婉婉嫌殿中女子們太聒噪了,便轉身沿著廊下往盡頭僻靜的地方走去,突然,一道紅影猛地從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