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奢望的要求也只能是平和──你可以做到嗎,先生?”
“哈利。”不厭其煩得糾正後,哈利點頭,“我會盡量剋制,儘量。”
“謝謝。”斯內普的話音意味深長。
兩人一時無話,又再次陷入沈默。
在微妙的氣氛中,斯內普再度緩緩得開口:“除了剛剛跟你說的那些事情,我還想知道一點,契約是否會把兩個巫師的魔力匯聚起來,透過血緣傳遞給下一代──若真如此,波特,這恐怕不是我與你之間的事了。”
“什麼?”哈利有點迷糊。
斯內普注視著這個年輕得不像話的救世主,語速慢得近乎一字一頓:“波特,你的孩子要是繼承了你的魔力,加上我的,那孩子的未來只怕無法平靜。”
哈利記得當時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愣愣得看著斯內普,彷彿無法理解斯內普的話,等待著斯內普作出更多的解釋。但斯內普卻什麼話也不再說,他垂下的視線重新落在攤開的書頁上。
現在,哈利聽到麥格提起黑暗逼近的事,心頭陡然一沈。難道真的仍然無法擺脫危險麻煩的命運?
他輕輕撫摸著長袍的衣袖,倏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渴望,他希望知道斯內普平安無事,他們全都平安無事。
23、
他知道波特正在以教授身份上他的第一堂課──黑魔法防禦術。不管斯內普本人再怎麼覺得荒謬,他也得承認,如今的確沒有比哈利.波特更合適的人擔任這一職位了,一個比學生大不了幾歲的男孩……輕率魯莽的格蘭芬多。
直到現在他仍然很難有身體裡在孕育著某個生命的真實感,與尋常的過程不同,男巫從最初便會感到腹部的灼熱,火燒火燎,不過所幸尚在可以忍受的範圍。麥格那隻老貓甚至擔心他不能繼續教職,那她希望他做什麼呢?待在地窖裡當哈利.波特的專屬孵蛋器?
但今天他的不適感超過了限度,灼燙甚至越過了腹部,延伸到了胸口,他不得不喝下他親手特製的藥劑以便緩解症狀。通常情況下他並不樂意這麼做,除了擔心劑量太大──事實上這劑量的確不好掌握,會影響到胎兒的生長,有時候他也覺得這樣的疼痛是他應得的懲罰,儘管他無法確切得指出究竟是因為什麼而必須付出的代價。
藥劑減弱了灼熱的威力,卻讓他的意識有些模糊,四肢乏力,他懶洋洋得踱到躺椅邊坐下,放鬆身體,卻在視線的迷霧中漸漸辨認出鄧布利多的輪廓。
老巫師帶著招牌的笑容彎腰凝視他,斯內普甚至能感受到長鬚垂到臉頰上的瘙癢。
“阿不思,”他近乎呻y吟,“你活著?”
“這是個好問題,可惜我無法回答,西弗勒斯。”老巫師的眼睛裡閃爍著善意,他直起腰,笑對斯內普道,“你跟哈利配合默契,嗯哼?我很高興我們即將迎來新的一代,親愛的西弗勒斯。”
“新一代的什麼?犧牲品?”斯內普乾笑,他倏然感到怒不可遏,用較平時更加刻薄的口吻道,“我不懂你到底要什麼?為了打敗那個人你處心積慮犧牲一個波特,現在呢?為了斬草除根,你又在計劃什麼?”
“讓另一個波特誕生。”鄧布利多擠眼輕笑。
“又一個光明的巫師或者女巫?哈!”
“西弗勒斯,”鄧布利多輕柔得說道,他的身形在後退,西弗勒斯心中希望他留下來,卻無力起身阻止,他只能眼睜睜得聽著老巫師熟悉的叨叨,“光明與黑暗,永遠如影隨形,我們誰都做不到對黑暗的力量斬草除根。孩子,也沒有人可以準確得預測未來,我們只能做當下正確的事……西弗勒斯,我希望你與哈利平安,快樂,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若僅此而已,為什麼你要做這些多餘的事情?為什麼你非要把我的生命與哈利.波特捆綁在一起,為什麼一定要讓我們的生命再延續出一個獨立生命來?又為什麼要讓我們重新面臨黑暗的威脅?偏偏那個源泉,竟然是馬爾福?
最不可饒恕的是,你竟然走了……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你怎麼了?”
他回過神來,一雙祖母綠般碧綠的眼睛懸在上方,眼睛眨了眨,讓他恍然生出一種錯覺,彷彿是逝去多年的故友重新來到了他的身邊。
“莉莉。”他輕喃。
眼睛後退了,這時候,哈利的聲音再清楚不過得傳過來,或許仍是錯覺,那語氣裡有些微的失落:“你還好嗎?”
斯內普直起身,在波特的身邊,他能感覺到對方的魔力一波一波得湧過來,但那並不是侵略性的。
“還好。”他簡單得回答。
知道哈利不會滿足這個答案,暗歎口氣,斯內普補充道,“我想你大概瞭解,契約的這項內容會消耗我的魔力,同時讓我極不舒服。當然你若是不明白,也理所當然。”
“你不舒服?”綠色的眼睛又是一眨。
哈利端詳著斯內普,誠如本人所說,年長的巫師看起來精疲力盡,憔悴難安,他壓下今日的激動,緩步上前,以不驚擾小鳥的溫柔握住斯內普的手。
“我沒事。”他迎上那雙綠色的眼睛,再一次感到目眩神迷,“你呢?第一次上課的感覺如何,波特教授?”
“呃,”年輕的臉上浮起了略含羞澀的笑容,“很新鮮。你知道黑魔法防禦術是我最擅長的專案,唔,不算魁地奇的話。”
“嗯,偉大的哈利.波特,永遠四肢比頭腦發達。”
“你又在貶損我。”
“我認為我只是在陳訴事實。”
“不,你總是不顧一切事實得貶低我,僅僅因為我跟我父親很相似。”哈利爭辯道,西弗勒斯本已皺起了眉頭,不過他並未看到年輕巫師的神態中有任何的不悅,且聲音依然平靜,他決定等待哈利把話說完。
“然後你又注意到我跟媽媽的相似,或許梅林知道,究竟什麼時候你才能看到真正的我?”
他罔顧哈利話語中的迷茫,嗤笑起來。
“嗨,”年輕的巫師不滿得撅起嘴,“我才是你的孩子的父親。”
“我深深得感激這一點,先生。”西弗勒斯挑眉,當話音落下,他倏然感到手臂上那食死徒的刺青上傳來淺淺的、跳躍似的微痛,這讓他心悸,他瞅著哈利仍殘留著孩子氣的臉,打量著那“孩子”的另一位父親為了迎接職場第一日而颳得光溜溜的下頦,胸口驟然一緊。
鄧布利多的聲音似乎從虛無之處飄過來:“西弗勒斯,你知道的怎麼做,不是嗎?”
然後他又看見了一雙赤紅的眼睛,瞳仁中彷彿流淌著無限的血腥。
24-25
24、
魔藥學並非一門只需要混合各種魔法動植物遺骸殘肢的課程,它的調配、製作,是需要使用巫師的魔力。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