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自父母逝後就不再讀書,他哪裡知道什麼“蓮”是什麼“憐”,只因二字音同,便傻傻地認作兩者本是如一。
鬱凌寒自名此花乃叫“憐”花之後,鬱結在心內苦悶忽得在此時又被渲染開來。他懂了,這花名喚“憐”花,而它確實也當是“憐”花。
此花當是花名之中就已是寓意不祥,它幽幽生在水中,雖不奪人性命,卻總叫人亡於其間,一如他的姐姐以及只有短短几日主僕情義卻被深深銘之於心的石小玲。
世上有些東西傷得他人,也能護得了自己,可是這憐花是連自身也是保不住的,只要雨打風吹,便能保叫其身折斷,即便是遠遠地生在水中保護著自己,卻仍是會被那有心人採擷以供賞玩,將那含苞的花迫著開放。
然則在水中自在開放的,尚且還能留得幾日花期,在水中搖搖曳曳地能夠多受幾日陽光雨露,若是被人強摘了來,迫著將花朵綻開,最多也只不過是一夕一夜,第二日就見得到憐花敗跡,主人於是不喜,心裡就會起了丟棄之意。
此名憐花,當真叫得貼切。
第十一章
鬱凌寒想著,心緒就在他臉上顯露了出來,神魂漸漸落到哪裡去了都不知道。
秦永夜生來便是天之驕子,一路風帆地走到了今日,哪裡想得到有人見到這接天蓮葉無窮碧的花兒就憂愁起來,心裡也是奇怪,就要想些法子讓小貓開心起來。
想到此將手一招,立時就從旁邊劃出一條船來,秦永夜抱著鬱凌寒輕點足尖,如同鵬鳥一般,輕輕地落在了船上。鬱凌寒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子一動便已來到了船上,其實他還是怕水的,因此一動不敢動,依偎著秦永夜就閉著雙眼。
秦永夜很喜歡他這樣全身心地信著自己,靠著自己,又將他摟得緊了幾分,然後吩咐將船開到蓮處去。鬱凌寒聽那歌聲還是不歇,然後能感覺到船在往湖的深處去,然後不但歌聲聽得更明,花香嗅來更濃,就連蓮葉那特有的清香也也混到水氣之中了,加上秦永夜身上暖暖地烘著他,雖然害怕,還是睜開眼來看了一看。
這時船到水中,而方才那些肚餓的魚還沒有被人好生餵過,見到先前那些船已經去了,可是總還未散,仍在那裡推推擠擠地聚在一堆不走,現下感到水波流動,又齊齊地到了一句,滾滾地,圍繞在秦永夜這條船這兒就不走了。
水中但見浮魚翻湧,一張又一張的圓圓小嘴開開合合,它背上色彩以紅色居多,而又各有不同,有些紅中帶黑,有些紅中嵌金,更有些奇形怪狀長了不少斑斑點點,真可說得上是雜亂紛陳。
鬱凌寒從沒有見過這個,看著這些魚兒爭食有趣,不由微微一笑。
秦永夜見他這般從心裡由衷地露出笑意,顯在他臉上又為他的容顏添了幾分色彩,不由低下頭去,輕啄了他一下:“你喜歡?我變個戲法給你看。”
鬱凌寒知道“戲法”二字是什麼意思,但是想當然爾也是從來沒有見過的,他年紀尚小,聽到這些也自然就來了興趣,早將先前見到蓮花之時的鬱郁心結拋朝了一旁,睜大了雙眼看著秦永夜。
秦永夜一直看著他,這時見他好奇,心裡的喜意也泛了出來:“小貓,你看,這是什麼?”
說完,手中向外一撒,那些魚食就紛紛揚揚地落到了水面,引得得魚兒來爭搶,亂作一團。
有些尺把長的鯉魚,仗著它力大,跳出水來就要爭個好位置來吃,就在它起身瞬間,身上的水滑落而下,被太陽照得閃閃發光,映得它通紅的身也是分外耀眼。
鬱凌寒看著高興,想也不想伸手就去捉,那魚恰在此時又跌入湖中,濺了不少水在鬱凌寒臉上,他被水擊得一動,打了一個寒顫,還沒有再夠身又去看時,就被秦永夜抱穩了:“小貓想下水去抓魚?不行。”
鬱凌寒臉上有些洩氣,然則秦永夜卻塞了一些魚食在他手中:“喂可以,莫掉到水中,”然後好心問他,“要我抱你麼?”鬱凌寒臉“騰”一下子就紅了,搖搖頭,自己就躍下了秦永夜懷抱,扒在船邊去餵魚。一把一把地,好像把所有的不開心都撒了出去,得到了一種他從未得到過的快樂。
秦永夜一直在身背後看著鬱凌寒,看他這般高興,自己也被感染了幾分,想到這麼容易便讓小貓展開了笑顏,那真的太是容易,日後與他長相長伴,也不失為一種明智之舉。
這時有三五婢子小船陸續前來,往秦永夜小船之上搭了舢板,從她們船中走到了秦永夜小船上。她們手中抬著精製的小盤,盤中有些點心小果,一應俱全。
秦永夜讓她幾人將手中物放下,然後復令她們划船遠去。
他記得鬱凌寒早起後就沒吃多少東西,而這時雖說玩得是不亦樂乎,可身體之事還是得他替他上心。於是叫鬱凌寒暫且停了,稍頃再說。
鬱凌寒回過頭來,見到這些精製點心小果也是好看,但聽秦永夜要他吃,不覺又有些不樂意。
秦永夜道:“也不知你喜歡吃什麼,不過你喜不喜歡也不緊要,我就是想看你吃東西,不然你幾天又瘦幾天又瘦,我可經不起你瘦下去。我以後還要給你很多東西,你瞧瞧你那個身子骨,怎麼受得起?”
鬱凌寒心裡一動,但他這時也不知吃什麼好,更不知道秦永夜要他吃多少,他瞧瞧盤中的晶潤葡萄不是漲肚的,就伸手拿了一顆,然後他還要慢條細理地將那葡萄皮剝下一半來,才往口中送。
秦永夜在旁邊看得,一陣一陣火大,像他這麼一個吃法,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飽,讓他餓著又捨不得,還是應該教他怎麼多吃快吃才好,於是秦永夜拿起一個來,放到自己掌中,要喂他吃。
秦永夜手放得不高,又令鬱凌寒負手彎腰從他掌中取食。這樣一來,鬱凌寒只得深吸一口氣,彎下身子去觸秦永夜掌中的食物,秦永夜又離了一些,於是鬱凌寒身低發落,腰陷臀翹,真如小貓一般,將他的臉埋在秦永夜掌中專心致志進起食來。
秦永夜覺得他的舌在掌中時不時地輕舔一下,所謂十指連心,這一下一下地也舔在了秦永夜的心尖之上。
他看著鬱凌寒,昨夜已見過他身上的所有,知道他鬱凌寒後頸處便直直而下的那一條脊線,那線在脊背中處陷得深些,然後又慢慢合攏,最後到了尾椎之處合併為一,結在他圓潤臀處,然後再往下,就是更為誘人的入口之處。他如果將手仍是續往下過,再一撫,那口便會羞澀地閉緊,當然這也幫不了鬱凌寒什麼,他終會為他洞開。
秦永夜念著這細滑脊線,忽生一念,雖說每日裡見他都“小貓小貓”地喚,可真要算來,若將他真真看作小貓小狗,還差上那麼一條會卷會動的尾巴,若是加上了,不知當是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