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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你是一醉山莊的公子,我是這蘭陵城中的正經商家。你是賣的,我是買的,我高興了就花錢圖個樂呵,不高興就自然置之不理了,哪裡有婊子上門質問人家客人為什麼不登門的?”

只簡短地的幾句話,卻像響亮的耳光打在了無牙的臉上。無牙的臉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如同那上好的紙,蒼白得毫無血色。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吟惜,萬般情緒在眸子裡一閃而過。他本是聽香惠說吟惜出事了才過來看她,誰曾想她如此無情,竟當了人用這些話侮辱於他!

人都說男子無情,可沒想到她這樣的一個女子竟也能無情到如此地步!

“好!好!好!”無牙怒急反笑,盯著吟惜一連說了幾個好字,這才從桌邊站了起來,說道:“夫人的唇舌讓無牙佩服,無牙就此別過,從此以後定不會再來打擾夫人!”說完便拂袖而去。

“哎——”香惠急忙叫道,可無牙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香惠轉頭無奈地看著吟惜,埋怨道:“你們這是幹嗎?他分明是心裡惦記你才來看你,你為何要如此羞辱他?你難道還不知道他的性子,不管你們鬧了什麼彆扭,他能這樣已是低頭了,偏偏你卻一點也不肯領情,你們這對冤家啊!”

吟惜低頭飲茶,淡淡地說道:“姐姐糊塗,怎麼就還看不透這些情慾?人都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他們這樣的人為何要違著性子迎合我們?還不過是有所圖謀罷了,如果姐姐沒有萬貫家財,那無夜公子還會如此對姐姐麼?我也是為了姐姐好,姐姐自己靜下心來也琢磨琢磨吧。”

“可是——”香惠還想再說,吟惜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淡淡笑了笑又接著說道:“還有,姐姐仔細想一想,你介紹我去一醉山莊除了我們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可還有些別的原因,那無夜他們可是在姐姐面前提過這樣的事情?可是有過引姐姐邀我去那裡?”

香惠一怔,隨即也沉默了下來,只是怔怔地看著吟惜,陷入了深思之中。

本來,這不過就是一場身體的歡愉,買的或賣的,即便是相信感情的,也沒人相信對方的感情!都是自己騙自己罷了,剝開這層外殼,就能看見腐爛的內臟和赤裸裸的醜陋。

18 夏花落盡成秋色Ⅷ

這一宴,被剛才的事情一攪和,誰也沒有心思再吃下去了,過了一會,香惠便找了個藉口提前走了。

吟惜默默看著一桌子的殘羹冷炙,忽地笑了起來,喃喃說道:“哪裡有什麼真情實意,不過都是有所圖謀罷了。”她抬起頭看著一直默然站在身側的秦洛,笑著問道:“秦洛,你的所求又是什麼呢?”

秦洛回望吟惜,眼神深沉,而又純淨,裡面依然是吟惜曾經見到過的執著和堅定。白吟惜移開視線別過臉,輕聲說道:“算了,當我沒說吧。”

她低低地嘆息一聲,從桌邊站起來往門外走去,剛要出門就聽見秦洛在身後突然說道:“我和他們求得都不一樣。”

吟惜聞言身形一頓,嘴角彎起一抹淺淺的苦笑,卻並沒有回身,只是低聲說道:“秦洛,不管你圖什麼,只是別騙我,也別瞞我,我身邊只剩下你了,你別讓我連最後的這一點信任都無人可託了。”

吟惜和秦洛一前一後地下樓,剛出了酒樓門口就在街面上遇到了梁北戎。梁北戎手持摺扇,一身風流公子閒適的裝扮對著她揚起笑容,清爽怡然,倒也頗合了他的氣質。他總能很好地把握住這個分寸,多一分太熱情,少一分則生疏。

梁北戎手指一滑彈開扇面,隨手搖了兩下,笑道:“白夫人,可真是巧,我還正想去尋夫人呢!可巧就遇上了。”

吟惜面上淡淡地笑著,心裡卻在想這可真是巧,這裡離白府還隔著好幾條街,他梁北戎尋她都能尋到這裡來,豈不是巧得很麼?

“可不是巧麼!”吟惜溫婉地笑道:“梁公子剛想要尋我,就能隔了大半個蘭陵城在這大街上遇見,公子還真是能心想事成呢!”

梁北戎笑笑,像是沒有聽出吟惜話裡的意思,說好聽些,是風流倜儻魅力難擋,說難聽寫,不就是厚顏無恥了?

白府的車伕已經把馬車趕了過來,秦洛替白吟惜放下了腳凳,回首看她。

吟惜衝秦洛微微點頭,又對著梁北戎淡淡笑了笑,問:“不知公子尋我何事?”

“呵呵,我尋了幅好畫,想請夫人一同賞玩呢。”梁北戎笑得跟個沒事兒的人一樣。

吟惜正扶著秦洛的胳膊踏上了腳凳,聽到梁北戎如此說,便回身輕笑著回答道:“那公子可尋錯人了,先夫雖說醉心於丹青字畫,可我卻對此道一竅不通,公子讓我去鑑賞字畫,那可是明珠暗投了呢!”

梁北戎負手站在馬車旁,自信滿滿地笑著說:“這畫可不是尋常的畫卷,是人特意從京城送過來的,夫人一見,便能知道這幅畫的妙處!”

吟惜已上了車,用手輕挑開車簾,不冷不熱地說:“哦?那我是非看不可了?”

梁北戎笑著點頭:“不錯,非看不可!”

白吟惜可有可無地挑了挑眉,抬眼看著梁北戎說:“公子如此說,那便就看看罷。只看公子何時有空,請公子帶著畫來舍下一聚。”

“好,在下現在就有空。”梁北戎爽快地答道。

吟惜見秦洛也已上車,便又對梁北戎客氣地說道:“那就舍下見吧,容吟惜先行一步了,請公子恕吟惜是避嫌之身,就不請公子上車同行了。”

梁北戎點頭說好,身子往後避了兩步,讓白府的馬車先行。

吟惜見梁北戎的身影在後面越來越遠,這才放下了車簾,冷笑道:“真是熱鬧,這幾夥子的人都看上了咱們白家,偏生咱們還不知道他們惦記的是咱什麼!秦洛?”她轉頭看秦洛,問道:“你可能猜到他們是想找什麼?”

秦洛垂眼想了想,問吟惜:“大哥生前可曾提過府裡有什麼要緊的東西?”

吟惜輕輕地搖了搖頭:“你也知道,你大哥後面的那段日子幾乎都是在酒醉中度過的,我除了見他喝酒就是拿了畫筆胡亂地塗抹一些我看不懂的畫,從不曾聽他說到過什麼要緊的物件。”

秦洛看著吟惜,想起她以前在白府中那段不容易的日子,心中有些疼惜,忍不住低聲問道:“夫人,你可能怨恨過大哥?”

吟惜怔了怔,輕輕垂了頭,低聲道:“怨什麼?是怨他們買了我做童養媳,還是怨他明明都已經病得都要死了還要讓我沖喜麼?”

秦洛沉默不語,吟惜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幽幽說道:“我不怨,不管怎樣這都是我的命。如果當初白家不買我,我可能早就被人販子賣入了青樓,現在還不知道過得是什麼光景。雖然後來白家逼我沖喜,可也畢竟養了我那麼多年,畢竟給我留下了這麼大的一個家業,起碼讓我以後的日子可以衣食無憂,所以我不怨。”

車裡突然靜寂了下來,吟惜和秦洛都是沉默不語。街面上喧鬧的聲音隱約透了過來,反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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