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幾天沒哭的週週卻沒忍住酸了鼻頭。
如果玉鐲好了,圓周率就一定會回來的。
這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絡了。
她吸了一口氣,“媽,反正你就幫我找個地方吧,我很急……沒有玉鐲…我不安心。”
周女士以為週週是習慣了玉鐲的存在,便很快答應下來,不出兩天,竟真讓她找到了能補好玉鐲的人。
週週這天和別人換了班,洗了把臉,就這樣素面朝天去了周女士紙條上所給的地址。
她沒想到還能遇到那個送他回家的陌生人。
實際上她壓根就沒記住他,還是他主動和週週打了招呼週週才想起來。
沈道看著眼前懵懵的週週,一口瘀血憋在心裡差點沒噴出來,他居然被人忘記了。
“我還沒自我介紹吧,我叫沈道。”
週週縮了縮脖子,沒看他眼睛,只小聲回了一句,“我叫週週。”
“週週啊……”沈道衝身後的店鋪抬了抬下巴,“你來修東西嗎?”
“……對。”週週有點心焦,這人話好多,她很不習慣。
沈道哪裡知道被週週嫌棄了,“是來修那個玉鐲嗎?那天真的不好意思,你給我吧,我該負責的。”
“不用不用。”週週擺擺手,“嗯……你先去忙你的吧……”
沈道愣神間週週已經越過他進了店。
他回頭看輕聲細語地和老師傅說話時素靜的側臉,突然又想起那天她對自己笑的樣子。
隨即就被冷風垂得一哆嗦,沈道低低抱怨了一句,腳尖轉個方向,也進了店鋪。
*
週週很疲倦。
因為沈道要送她回家。
“不用了。”週週再次拒絕。
“真沒關係,我送你吧,上次不也送了嗎?”
上次是意外!
週週不想和他解釋太多,最終妥協:“那就送吧。”
她沒有預料到的是,這一次妥協竟然給了沈道往後幾天各種偶遇的機會。
週週反應遲鈍,和圓周率在一起久了,她也能和別人有正常的溝通,雖不至於孤僻但還是內向,她不能理解沈道的行為,只覺得這個人真的熱心腸。
她都說不用他負責了,他還天天掛嘴上和她反覆表達歉意。
週週覺得沈道是想和自己做朋友,就也不想駁了他的面子。
一個無意,一個有意,彼此沒說開,竟也和諧地相處了一週。
……
算算日子,圓周率已經離開週週兩個星期了。
今天週週接到了玉器店的電話,說是明天就能去看看修復結果,導致她一整早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vip病房那邊今天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鬧了很大的動靜。
午間和護士長閒聊,週週才知道vip病房的那個特殊“植物人”對外界好像有了點反應。
週週捧著熱水杯,隨意一問:“那那個病人叫什麼呀?”
“許嘉昂。”
週週覺得有些耳熟,好似在哪裡聽過,卻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
護士長看了看排班表,“嘖”了一聲扭頭和週週說:“估計後面會讓你調到vip病房那邊。”
週週乖巧地點頭,她對這些都無所謂,況且去vip病房那兒要比這邊的急診科輕鬆一些。
只不過事發突然,下午週週就被人叫去了vip病房那邊幫忙。
週週站在病房門口才看了手上的安排表,果然是缺人手了,都把她給安插到許嘉昂這裡來了。
只是她越看“許嘉昂”這三個字越不對勁,這時門正好從裡面開啟,週週一抬頭,腦中靈光一閃,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她會覺得這名字熟悉了。
周女士有提過這個人名字,說是相親物件。
應該沒那麼巧吧。
不容週週多想,她笑著和開啟門的看護點了點頭,“我是新調過來這邊的。”
“噢那你現在就進去吧。”
週週帶著一點緊張的情緒進了病房,看到病房裡沒有其他人,她鬆了一口氣。
一個轉眼看向病床上躺著的人的面孔——
週週手中的安排表“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圓周率?”
話音剛落,許嘉昂醒了。
護士x病人【十二 你比蘋果還甜】
“……週週。”
真的是圓周率!
像是生鏽的沙啞聲音讓週週直接哭出聲來,她快步上前,不敢碰他,“你怎麼會…怎麼會?”
她不知道該怎麼去問,眼淚跟不要錢似的一直往下掉,砸在許嘉昂手背上,灼熱滾燙,他想抬手幫週週擦眼淚,卻沒有力氣。
他的靈魂是自由的,但這具身體到底躺太久了。
嘴唇不久前才被看護用棉籤沾水滋潤過,就是喉嚨如同被拉傷一般乾澀,許嘉昂慢慢地吐字:“不…哭……”
週週哭得更兇了。
她還以為再也見不到圓周率了,沒想到他的消失居然是跑回了自己原本的身體裡。
哭過之後,許嘉昂給她大概說了事情經過,週週肩上的沉重才徹底卸下。
她吐出一口氣,語氣還帶了哭音:“原來你是人啊,我就說你這隻鬼怎麼這麼特別……”
許嘉昂這會兒已經好了很多,他握著週週的手來回摩挲,“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
週週吸了吸鼻子:“也不是不驚訝,就是……相信你不會離開我,現在這個狀況和想象中的區別就是一個是鬼一個是人而已。”
“這麼乖呀,那你低頭親親我。”
週週瞪圓了眼睛,“什麼呀!你…你都好久沒刷牙了!”
許嘉昂扁了嘴:“這麼快就嫌棄我了,我還不如變成鬼……嗯?”
週週用手捂住他的嘴,“不許說這種話了,不吉利的!”
扯開週週的手重新握住,他笑:“那你親親我。”
週週臉上泛起了紅,她剛要低頭蜻蜓點水來下,病房門就被打開了——
“也不知道嘉昂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許女士挽著許先生的手,就站在病床的兩米之外,和撅著嘴準備親許嘉昂的週週面面相覷。
週週瞬間大腦當機,忙直起身子,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您…您好!”
她壓根不敢抬頭,只覺得渾身都是燙的,她怎麼這麼倒黴啊!
“媽。”許嘉昂開口了。
許女士這才發現許嘉昂醒了,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後又是一臉驚喜地迎上去:“嘉昂你醒了?老許,嘉昂醒了!”
隨即便按了傳呼鈕,週週餘光瞥見恨不得挖地洞鑽進去,她居然忘記讓人來檢查許嘉昂的身體了!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面,週週往後挪挪步子,想就這樣悄悄離開,不曾想揪成一團的小手突然就被許嘉昂抓住,她被拽到病床前,
“媽,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