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著徐太醫的把柄,足夠讓徐義有所顧忌。
但沒想到被抓回來的徐義卻是沒有半分害怕。
徐義說他每日虛度光陰,有違師命。
他的師傅曾經教導,可以不為名不為利,醫者本該是普濟眾生慈悲為懷。
所以這四月下來,他想通了,就算是冒著被追殺被砍頭的風險,他也不能繼續在皇城虛耗光陰。
這份膽識與思想也是陶清月選擇他的理由。
但陶清月想說,一個太醫,若是你不想幹了,是可以向皇上辭職的。
不用這麼偷偷跑。
看樣子這個徐義真的是不知道。
默默的嘆了口氣,如今她是不能放他走了。
一來是皇上帶回來的人,少了很多麻煩,二來,看那麼多的小說電視劇,還不夠了解嗎?
一般江湖郎中可比那什麼養在“深閨”的太醫靠譜多了。
但是,這個徐太醫卻是不太好說服。
如果他是名利就能收買的,那他又為何會逃跑,抱著被追殺的風險也要離開這皇城,不是追求名利之人,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無論陶清月怎麼威逼利誘都是不行的,哪怕是她威脅說會向皇上舉報,對方也是無所畏懼。
倒是有幾分烈骨。
不過卻是讓陶清月頭疼。
這個人她一定要收用。
本來還抱著試探的心態,如今深入瞭解下來,她發現這個人不可多得。
但……
但卻沒想到……
徐太醫靜候在殿內,陶清月拉回思緒,微微看著徐太醫笑了笑,便側眸望向霄穆炎。
“皇上,能否讓妾詢問琉璃幾句?”
陶清月淡然說道,微微帶笑,舉手投足之間盡透鎮定之意。
霄穆炎似笑非笑,微一挑眉,點點頭。
陶清月微微示禮,收回目光,看向琉璃。
陶清月雖是面目帶笑,但眸光裡的威懾卻是不容小覷。
離開位子,慢慢的走向琉璃。
琉璃猛地後退了一步神色驚慌,但身後的監視太監困住了琉璃。
陶清月慢慢的走近,隨即面相大堂,側顏對著琉璃,揚聲道:“琉璃,昨日孝良娣祭拜百花娘娘可是摘了幾束花?”
妃嬪們等了半天,卻是等來了這樣一個問話。
都是一頭霧水,包括琉璃。
琉璃雖是驚詫,但還是有所顧忌,但一側陶清月的氣勢太強,她有些慌亂。
陶清月回眸,雙眸靜靜的看著琉璃,眸色深邃,好似一眼就能看穿琉璃。
“琉璃,皇上在此,你若是不從實招來,這便是欺君。”
陶清月笑意盈盈的說完話,琉璃面色微變,強忍著心中的恐懼,顫抖道:“兩……兩束。”
就是這樣。
陶清月笑了笑。
“皇上,方才皇后娘娘曾說,孝良娣昨日祭拜百花娘孃的花她檢查過,花兒沒有問題。”
皇后不知道陶清月爐子裡賣的什麼藥,此時聽著陶清月提起她,也沒多想,便厲聲道:“本宮確實檢查過,也派太醫審查過,花都沒有問題,怎麼,難不成你是在質疑本宮?”
皇后尖銳的睇著陶清月,面色一派嚴肅。
陶清月忙笑了笑,否認道:“妾怎麼敢質疑皇后娘娘。”
聽著陶清月這般說,皇后面色稍緩。
不過陶清月卻是繼續道:“不過,皇后娘娘那兒只有一束花,可是……方才琉璃清晰的說是孝良娣昨兒是摘了兩束花。”
陶清月說的極慢,面色不改,靜待著皇后的反應。
“該是還有一束花的……”
皇后思量一瞬,像是猛地反應過來什麼,面色大變。
等的就是這個時候,陶清月心底瞭然的笑了笑,接著道:“沒錯,昨日琉璃打翻了那束花後,妾便私自喚歡顏撿起了地上任意的一束花,交於了太醫院徐太醫。”
剛說完,陶清月便側眸看著麗妃說道:“這一點,麗妃和徐太醫都可以作證。”
昨日陶清月帶著孝良娣出了花圃,麗妃實則一直在花圃周圍,早在陶清月思緒拉回的時候便看著麗妃了,因為各自站在一邊,見麗妃也沒有想要上前打招呼的意思,所以當時她也就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也就沒有走近打招呼。
按理來說,低位妃嬪見著高位妃嬪是應該走近打個招呼,不過昨日陶清月好似能讀懂麗妃的心思一般,便知曉,她也不想讓別人發現她在那處。
霄穆炎沉默,片刻後起身,向前走了幾步,沒看向麗妃,只單單的睇著徐太醫沉聲道:“徐太醫可有此事?”
徐太醫低首迴應道:“回皇上的話,卻有此事。”
聽罷,霄穆炎淡淡的收回目光,看向了一側的陶清月。
陶清月瞭然,道:“徐太醫,昨日歡顏拿給你的那束花你可曾帶著?”
徐太醫忙做了個揖,躬身迴應道:“回陶嬪娘娘的話,臣自然是帶著的。”
剛一說完,徐太醫身後便走進來了一個小太監,手裡端著的正是那束木槿。
今日的木槿已然是凋零枯萎,泛黃的花瓣,毫無生氣的躺在木盤裡。
☆、局勢大變
自木槿拿上來之後,陶清月便不再多言。因為……接下來便是徐太醫發揮的時候了。
立在上方的皇后有些慌亂,她沒想到孝良娣竟然是摘了兩束花。
想到她可能是被一個小小的丫鬟利用了,她便止不住的憤怒。
但現在很明顯局勢還沒有定格,陶嬪葫蘆裡買的什麼藥還不明確。
可是……
如果真的是花有問題,但她卻沒有查出來,她的威名何在,皇上又會怎麼想她。
所以,花一定不能出問題。
但現在騎虎難下,這也是陶清月一早不開口的原因。
任何時候,一定要等敵方先亮出底牌了之後,你才能斟著亮出自己的底牌。
還是在這種權利大於天的地方,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成大事者一定是能沉住氣的。
至於陶清月來說就是能保住小命就行了,無關什麼“成大事”。
皇后狠狠的看向琉璃,一雙厲眸惡狠狠的盯著,好似要將琉璃千刀萬剮。
琉璃仿若是有所察覺,哆哆嗦嗦的立在下方,髮絲凌亂,面頰上滿是淚痕。
不敢看向任何人。
今日這副場景是她沒有想到的,有些措手不及。
此時也不是怪罪琉璃的時候,皇后暗自咬緊了牙,今日麗妃竟然也幫著這個小賤人。
好啊!
呼吸慢慢沉重,胸口微微起伏,壓著心中的怒火與擔憂,但還是剛見著徐太醫把花拿了進來,便有些坐不住了,沒等著徐太醫開口,便厲聲道:“可是花有問題?”
面色嚴肅,仔細看卻能看出幾分慌亂的端倪。
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