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捱過巴掌的第二天,放學的時候,夏濤要我等等他,說有事與我商量。他讓夏茹先走,他也沒有護送張延婷。
好久,我已經沒有和夏濤,單獨同行了。
我倆踩著車,行在這夏至的大街上,悄悄襲來的絲絲暑熱。瀰漫在空氣中,使人憋得快要透不過氣。街道兩邊的梧桐樹,伸展著怪異的枝幹,還沒有到傍晚時間,日光就開始變得朦朧,那是一種沒有色彩的朦朧,就這樣直白的照著,照得人影,樹影也似長了毛邊。身旁路過的行人,街邊的商店,在我瞳孔中拉成一串冷酷的場面,聽不清任何聲音,耳朵好像住滿了水。
一切都在高潮來臨前,影射著陰森的平靜。
夏濤說,有話跟我講。卻一直默默無語,他也沒看我,懶洋洋歪著脖子,只管往前踩。我隨其左右,也不多語,偷偷看他臉上的手印,跟我在鏡子裡照得一模一樣。
到了青圓街,他沒有和我說再見,而是繼續跟著我,轉到住宅大院的牆外。我有些緊張,怕遇見熟人,我正在接受嚴審,一切行動,都要跟父母報告,我不講,夏茹也會講。
夏濤停了車,將車靠牆,牆上建設四個現代化的大紅標語,顏色已經隨時間慢慢淡化。他斜倚著牆,從褲兜裡摸出一盒煙,輕輕搖晃,一支菸,聽話的從盒裡彈出。他翹唇含住根部,將那支聽話的煙,抽出來,他又從另外一褲兜裡,索出火柴。劃亮一根,點燃香菸,將餘燼的火柴棍,彈到馬路中間。他深深的嘬了一口,象嘆氣一般,將煙霧吐出。他用一種耐人尋味的表情,瞧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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