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下了那道聖旨後，威帝靜靜坐在龍椅上一動不動已經超過一個時辰。

心腹福公公見他沉吟久坐如此之久，而面色陰晴不定，時而閃爍殺機，便知侍奉多年的主子正在為某一件事而陷入長久的苦思，才有如此姿態。

福公公看得出，威帝已然動了殺機。

主子不言，他也不敢搭話，躬著身靜靜等在一旁，連呼吸都放到最輕，唯恐驚擾到威帝陛下。

偌大殿宇處處鑲嵌巨龍，或者擺放龍圖飾物，如此氣氛下更顯肅穆冰冷。

也不知過了多久。

威帝挪了挪久坐之下發麻的半邊身子，用低沉中帶著沙啞的聲音，淡淡問道：“春波，你跟我，也有四十年了吧？”

福公公本名福春波，在宮內的名字叫福香蘭。宮中公公們名字中的標配，便是一個‘蘭’字。似乎是先帝獨愛蘭花，才有此規。

福公公躬身含笑道：“回陛下，是四十六年七個月，今天是第十一天！”

威帝陰沉的臉上，這才露出一絲滿意的淡笑，語調也不怎麼高，令他看上去有些沒精打采：“你也真是有心，居然記得這麼清楚！”

福公公賠笑道：“陛下日理萬機，不知要操心多少國事。而奴才一心，只要伺候好陛下，記下與陛下相關的一切便好，清楚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威帝面上的笑容更加明朗，淡淡問道：“那你知道，朕如此在憂心什麼事嗎？”

福公公忙道：“聖心難測，奴才愚鈍，實難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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