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那些亂糟糟的副業,在公寓內二十多平的小書房內,架起了屬於她的大方桌。傅辛杭地靠內,她的臨窗,因為工作起來需要大量的咖啡和香菸,房間便需要常常通風。傅辛杭不怎麼抽菸,但也不會干涉她的生活習慣。
思琪在這裡過的很好。
重新拿起鉛筆和畫尺的那一瞬,遠沒她想象的可怕。
可能是因為背後坐著傅辛杭吧。
手指握住鉛筆的這一瞬,新鮮的血液瞬間沸騰起來,咕嚕嚕地在血管裡冒泡,飛快地流竄到四肢百骸。她的腦子精神抖擻,並不激烈,彷彿被注射了某種特殊的藥物,平靜而快活,激動而安寧。
她在桌子前可以一坐坐很久,不知不覺中一天的時間就會過去。
然而畢竟已經脫離專業許久,很多地方還要請教傅辛杭。這時他就會立在她的身後,身子悄然地弓下來,他們的臉會挨的很近,有時不小心也會碰到一塊兒。思琪跟他擦過去後,臉上就要流下滾燙的溫度,推著他的肩膀笑,讓他站開一點。
傅辛杭伸了個懶腰,長手長腳地,把書房撐得更小。
思琪挪開凳子,剛好也需要休息一下,去外面的吧檯上抽了新的濾紙,熱水緩慢地往下倒,衝出兩杯香氣四溢的咖啡。
傅辛杭靠站在門邊,抄手翻著工具書,不時看一下思琪,思琪把被子端到鼻前,深深地嗅一口氣,無比滿足地呷了一口:“阿航,過來坐呀。”
傅辛杭的臉上帶一點笑,思琪把杯子推過去:“書房好像不夠兩個人用,要不我去臥室,或者在客廳裡做吧。”
青年垂著眼皮,往馬克杯上吹徐徐地吹一口氣,彷彿沒聽見,過了一會兒才道:“怎麼會不夠用,我覺得還行。”
這時他恢復了冷清的神色,端著咖啡進書房忙去了。
思琪盯著他的背影,敏感地察覺到他的不愉快,她從煙盒裡摸出一根細長的香菸,胡亂地想了片刻追過去。
一縷青煙吹到傅辛杭的臉上,他的身子沒動,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思琪單手撐在桌面上,壓著腰傾過身去,把香菸遞到青年的唇邊,想要逗他說兩句話:“要不要來一口提神?”
傅辛杭在繚繞的煙霧後看了她一眼,張嘴便把菸頭咬住了,他咬得有些快,似乎沒有叼準,連著思琪的指尖含了一下。
柔軟短暫的包裹住指尖,那處軟得不像話,還帶著水潤的溼痕,思琪觸電一般收回手臂,想也沒想地甩了兩下,彷彿有蟲子咬在上面。
傅辛杭開始享用她的香菸,泰然地把後背靠在椅背上:“甩什麼?我咬到你了?”
思琪覺著有些牙痛,心口也有點慌,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啊,沒有沒有...就是...”
傅辛杭把她的手腕鉗過去放到眼皮子底下:“讓我看看,是不是弄傷了。”
第34章口不擇言
思琪想溜,也沒地方可溜。好在傅辛杭沒做什麼,很快鬆開她的手,抬頭又是一笑,什麼都沒說著開始埋頭幹活。
她被他的笑顏給閃了一下眼睛,同時責怪自己多想,責怪自己太敏感。
這是堂弟啊,你到底在亂想什麼。
她提早結束了今天的工作,給傅辛杭準備一份宵夜後洗澡睡覺。
輾轉反側中一直睡不著,等到傅辛杭從書房出來關了客廳的燈,她才生出一點點的睡衣。身體躺在舒適的大床上,空調葉片轉動時發出細微的聲音,思琪竟然想到了陸行止。
啊,他現在怎麼樣了,她就這麼跑了他會怎麼想。是不是應該去給他回個訊息。他那樣的人,肯定會很擔心自己吧。
思琪的腦海裡出現陸行止那種桀驁又陽光的臉,想起頭兩次把醉醺醺的他從車子裡拖出來時,還踹了他一腳。那時她對他丁點兒都不瞭解,不過是看上了他無懈可擊的身材和臉龐,本著不睡白不睡的心態跟他相處。
無數的回憶湧了過來,幻想著他那天把她壓在沙發上操醒的場景,思琪給自己自慰了一次,這才把頭埋進被子睡了。
一旦想起了陸行止,思琪開始搜尋關於他的訊息。網頁上顯示這人已經投入一個新電影的籌備中,剛好在這個週末會參加一檔綜藝節目。到了週六這天,傅辛杭剛好有個應酬,下午就出門了。
思琪切了一海碗的水果蔬菜沙拉,還備了三瓶啤酒,緊張有激動地等在電視機前。
陸行止剛從畫面裡走出來,場下一片驚叫聲。
他穿一件很大的t恤,右肩上墜著一片灰藍的羽毛,像是天使的翅膀。手腕上帶著兩條鉑金的鏈子,頭髮抓得凌亂而有型。
陸行止大大方方地朝鏡頭揮手,笑起來魅力叢生,隱約中竟然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精神面貌好得不得了。
傅辛杭回來的時候,沒有看到慣常會跑過來迎接他的思琪,聽著客廳裡電視播放聲,他在玄關處換下鞋子踱步過來。這時思琪盤坐在沙發上,穿一件細肩的吊帶,手裡拿一根印叉,上頭叉著一塊香蕉片。她好幾次要把東西往嘴巴里塞,才到嘴邊又擱了下去,兩隻眼睛亮閃閃地,極其專注地盯著電視機,接著傻了吧唧的哈哈兩聲,左腿一蹬,把腿上的玻璃碗給蹬到地上去了。
傅辛杭以為她會馬上去收拾地上的殘骸,順便發現已經歸家好幾分鐘的自己,沒料她只是輕飄飄的往地上看一眼,立馬把眼珠子挪回去,還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側躺下來,胡亂抓個抱枕塞進懷裡。
傅辛杭無聲的出現在眼前,思琪驚地蹦起來,目光掃到地上狼藉的玻璃渣和沒吃完的水果,一連說了好幾聲抱歉,抓了垃圾桶就要收拾。
電視上的主持又說,今天我們行止可是為大家準備一首自己編曲的歌曲,巴拉巴拉的。
思琪又要去看,電視閃了一下便黑屏了。
傅辛杭冷淡地抽去她手裡的垃圾桶:“你去沙發上待著,踩到玻璃怎麼辦?”
思琪哦了一聲,倒退著滾上沙發抱住兩條白腿,有些縮瑟地矮去角落,傅辛杭的臉色太差了。
“....今天順利嗎?”
傅辛杭把玻璃渣一片片撿,嘩啦啦地抽了好多張紙去卷地上的水果,最後掃了又拖忙了一刻鐘。
他洗完手回來,慢條斯理地擦著指節上的水痕,眼皮很隨意地撩過來:“你喜歡那明星?他叫什麼?”
思琪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他,背後有些僵硬,張口就是撒謊:“好像姓陸吧,我也不知道,就隨便看看。”
傅辛杭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見桌面上還有開封的啤酒,他抓過去喝了兩口,黑眼珠上沒甚光澤:“以前從沒見你追星。”
思琪把手晃成了芭蕉葉:“不是追星,真沒有,真是隨便看看。”
傅辛杭擱下啤酒,胳膊肘杵在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