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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驍暘接到電話說是顧慕芸在收費站除出了車禍的時候,呼吸在那一瞬間似乎都停止了。
儘管來電的人再三保證說顧慕芸沒有生命危險,他還是放不下心來。
然後他便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那個收費站。
文嘉寧一路上都死死拽著車門上的把手,生怕自己一個不留神直接把小命丟在這裡。
她都不願意去回想這一路上的車速到底是多麼快,道路兩邊似乎化為了一條條的虛線,什麼都看不清楚了。
她舉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要葬送在李驍暘的車上,尤其是和顧慕芸有關的時候。
下車的時候,文嘉寧覺得自己的腿都有些軟,還好一邊的於耀文好心伸手扶了她一把。
然後於耀文看著文嘉寧的眼神,似乎隱隱帶著些許的笑意。
“這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了?”
文嘉寧翻了個白眼:“我只是暈車而已。”
“哦,這樣啊。”於耀文笑著點了點頭,“那倒是我低估你了。”
“不然你以為呢?”文嘉寧沒好氣地道,“不是我說,李驍暘這貨開車,是真的不靠譜。”
而她現在,也是真的想吐。
這麼想著,她也就真的去一邊乾嘔了半天。
顧慕芸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李驍暘,對著他笑了笑:“你來了呀?”
本來滿腔的不安和擔憂,在見到她,聽她說出這五個字的時候,忽然就這麼煙消雲散了。
一顆心也終於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而不是吊在嗓子眼,隨時會跳出來一般。
她這四個字,讓他有種被需要、被渴望的感覺。
這丫頭居然也會露出這麼略帶脆弱的一面。
這麼想著,李驍暘也忍不住勾唇笑了笑,然後相當溫柔地摸了摸顧慕芸的頭頂:“是啊,我來了。”
但是他的笑意還未達眼底,就隱去了。
因為他看見了顧慕芸臉上的傷痕。
一塊塊的淤青,在她白淨的臉上,明顯極了。
然後她拽住顧慕芸的手,一把將她拽了起來,口中道:“走,去醫院。”
顧慕芸沒有拒絕,乖乖站起了身。
畢竟她也很想知道自己身體有沒有出現什麼問題,剛才經歷了那麼嚴重的撞擊。
“誒,你們……”一位警察立刻出聲。
“怎麼?”李驍暘眸光一斜,吐出兩個字,“難道您要阻攔我們去醫院?”
“這倒不是,只是我們還要辦案……”
“我們從醫院出來之後自然會去警局配合您辦案。”
“但是……”
“如果您還是有什麼不放心的話,就跟著我們一起去好了。”一句話扔下,李驍暘直接拽著顧慕芸走了。
兩名警察還真的開車跟在了李驍暘後邊。
但是前邊那車的速度真的是太快了,再加上車子本身的差異,他們漸漸就有些跟不上了。
警察們擦了擦額頭的汗,有些無語,難道開車的那人真的不知道自己現在超速違法了嗎?
李驍暘倒是輕輕鬆鬆地握著方向盤,一點兒都沒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車速到底是多少。
“芸芸,你現在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文嘉寧伸著頭,很關切地問道。
“沒有。”顧慕芸搖了搖頭。
“剛才我見到那輛車了,就是你撞的那輛,那是不是也太慘了?你確定你沒有什麼不舒服?”
“真的沒有。”顧慕芸笑了笑,“你們不要擔心。”
“不擔心才怪,你是不知道,剛才來的路上,某些人的車子幾乎就要飛起來了。”
顧慕芸笑著看了一眼李驍暘,後者不為所動,只是他們覺得……
車速好像更快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文嘉寧現在倒是沒有那麼害怕了,她反而希望這車子能更快一點,更快到醫院,好好給顧慕芸檢查檢查。
文嘉寧在車上就已經給醫院的人打過電話了,讓他們準備好,一會兒要去一名重症患者。
顧慕芸低頭看了看自己,想著自己到底哪裡像是一名重症患者。
“可以啊,這才回來幾天,就有人脈了?”於耀文笑嘻嘻地拍了拍文嘉寧的肩膀,“我倒是低估你了。”
“廢話,老子的本事大得很!”文嘉寧翻了個白眼,“畢竟我也是在醫院上過兩天班的。”
顧慕芸不由得想到了上次,自己胳膊受傷,李驍暘帶著自己去檢查的那次情形。
文嘉寧和她想到了一塊兒,又問了一句:“芸芸,上次我和你說的那個祛疤膏你用了嗎?這麼漂亮的面板可千萬不能留疤。”
“我知道,已經用過了。”
文嘉寧這才放了心。
“你要是對自己有這麼一半的上心,你現在也不用這麼糙了。”於耀文忽然又來了這麼一句。
文嘉寧是真的覺得,這人不損自己會死。
而且她現在怎麼就糙了?她很麗質的好不好?
一路上,文嘉寧都沒有再和於耀文說話。
她怕自己有朝一日被這人給氣死。
到了醫院之後,顧慕芸瞬間被按到了一張病床上,然後一群護士推著她上樓。
這速度之快她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還真是“重症患者”的待遇。
經理了一系列的檢查,從內到外,從頭髮絲到腳趾甲,就在顧慕芸覺得自己暈頭轉向要交代在這裡的時候,總算有人告知她可以坐著等結果了。
她現在連坐著都不想坐,直接找了間病房躺了上去。
然後一個小護士說反正躺下都躺下了,就打個吊瓶好了,於是她的手上就掛上了笑眼藥水。
顧慕芸覺得……他們怎麼就那麼隨意呢?
李驍暘和護士要來了酒精,給顧慕芸擦臉上還有身上的傷口。
有些髒汙去掉之後,更是有些慘不忍睹。
尤其是顧慕芸嘴角還有一圈淤青,就像是被人給揍了一拳一樣。
“芸芸,說實話你這樣的情形我只在電視上見到過。”文嘉寧一臉嚴肅,“那群人真是太過分了,居然還在臉上動手?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幾個字怎麼寫的?”
顧慕芸真是要笑了,還憐香惜玉呢,給她留下了一條小命就相當不錯了。
忽然覺得脖頸處的位置有些涼,顧慕芸立刻拽住了自己的衣領,然後相當警惕地看著李驍暘:“你幹什麼?”
“我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傷口。”李驍暘一臉認真。
“不行!”顧慕芸想都不想地就拒絕了,當她不要面子的嗎?
李驍暘好看的眉頭蹙了起來:“為什麼?”
為什麼?
這人居然還有臉問為什麼?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要扒她的衣服,她能同意麼?
“反正又不是沒見過。”
“你說什麼?”這人剛剛聲音有些小,她沒有挺清楚。
“我說我擔心你的身體狀況。”
“那麻煩嘉寧來吧。”顧慕芸看向了文嘉寧。
“可以可以。”文嘉寧立刻從李驍暘手中將紗布棉籤和酒精搶了過來,“我來我來,你們的偶去外邊等著檢查結果。”
李驍暘有些氣惱。
他覺得自己今天失策了,就不該讓文嘉寧跟著來。
又失去了一個目睹美好胴體的機會……
不對,他為什麼要說這個“又”字?
隨後,李驍暘和於耀文就被文嘉寧連推帶搡地從病房裡趕了出去。
“現在是什麼想法?”於耀文笑著看著李驍暘,“是不是想要殺人?”
李驍暘沒有說話。
“和你認識了這麼久了,你一個眼神我就能知道你在想什麼。”於耀文笑了笑,“看顧慕芸這麼慘,我估計你也要瘋了。”
李驍暘舔了一下嘴唇,他是真的要瘋了。
他見不得顧慕芸受一點兒委屈,更別說受傷了。
上次被施柔在胳膊上抓挖了幾下,他都心疼得不得了,別說現在受傷成為這幅樣子了。
於耀文說的不錯,他現在是真的想要殺人。
“還查麼?”於耀文問。
“當然。”這兩個字很冷,讓人有種如墜數九寒天的感覺,“她估計自己都不是很清楚這次動手的人到底是誰,所以我當然要查了。”
查出來之後,那些人,有好受的。
在他李驍暘頭上動態歲,是真的膽子肥。
“我可以給你提供個思路。”
“沒事,我也很清楚你說得是誰。”
於耀文挑了挑眉梢:“文嘉寧起碼還能給你媳婦上個藥,我在這裡倒是真的有些多餘了。”
一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真是的。
李驍暘忽然笑了一下。
反正過來這人是因為什麼笑i,於耀文有些無語。
不就是說個你媳婦麼……至於笑得這麼一臉春色盪漾的麼?
我的天,這男人是不是中毒了?
文嘉寧看著顧慕芸慘不忍睹的背,手一抖,藥瓶差點兒掉下去。
“我的天,這麼一大片一大片的淤青,你告訴我你怎麼還笑得出來的?”文嘉寧的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疙瘩,“媽的,今天到底是誰對你動的手,我非得要廢了他!”
“沒關係,別告訴李驍暘。”顧慕芸的聲音清欠而淡,沒有任何傷痛帶來的不適和慌亂。
“為什麼?”文嘉寧有些不解,“難道不應該告訴他讓他好好心疼心疼你嗎?”
“他現在已經快要心疼死了,就別讓他擔心了。”
文嘉寧好像一瞬間忽然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喜歡顧慕芸了。
因為這個女生,善解人意,堅韌又強大,而且一點兒都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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