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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嵐的哥哥被關在哪了?我找他算賬去!”
莫靖伸手輕握住褚薇雨的手,“那個男人狡猾得很,去了只會吃虧,後面的事我會處理好的,放心。”
褚薇雨滿眼的心疼,俯身撲在莫靖的身上,“我知道都是為了我哥的事,謝謝,莫靖。”
莫家心裡其實都清楚,莫靖這樣做只是為了自己的私仇而已,但是這件事絕對不能給褚薇雨知道。
莫靖摸著褚薇雨的腦袋,“傻瓜,嫁到了莫家來,哥的事就是我的事,這麼見外做什麼?”
褚薇雨心裡是有感動的,畢竟莫靖為她連舊傷都發作了。
翌日,天水苑。
甄心躺在沙發內,警方那邊一點點訊息都沒有,司空嘉就這樣憑空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找都找不到。
妮妮在茶几跟前自己玩著,甄心昨晚就沒睡好,她昏昏沉沉的,最後眼睛閉上了,自己都不知道。
蕭庭禮走進屋內的時候,都快傍晚了,客廳內靜謐無聲,他進去幾步,看到妮妮坐在地上,見到他走進來,她沒有吵鬧,只是安安靜靜地瞅著他。
蕭庭禮的視線落向沙發,甄心睡著了,但是身上卻沒有蓋任何東西。
男人拿起沙發上的薄毯,小心翼翼替她蓋上,他動作很輕,卻還是驚動了甄心。
她咻地睜開眼,猛然坐起身,“妮妮,妮妮!”
甄心知道自己沒忍住,居然睡著了,現在天水苑一個人都沒有,她生怕孩子自己磕著碰著,她驚慌失措地張望,這才看到了坐在地上的妮妮。
她心裡瞬時一鬆,蕭庭禮坐到沙發上,“怎麼了?做噩夢了?”
甄心的目光收回來,落到他臉上,她神色好像有些難以置信,“,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蕭庭禮輕握住甄心的肩膀,“好好吃飯了嗎?”
“有司空嘉的訊息嗎?”甄心急迫問道。
蕭庭禮收回手,輕搖下頭。“車牌號是假的,一時半刻找不到那些人。”
“司空嘉肯定出事了。”
“彆著急,現在就算是急也沒用。”
甄心怔怔坐在那,“我怕他有什麼意外,我害怕。”
蕭庭禮將她攬到懷裡,“黎一已經安排下去了,大家都在找。”
門外傳來敲門聲,緊接著門就被打開了,御景苑的保姆拎著食盒進來,看到蕭庭禮時吃了一驚,“蕭先生,您也在這。”
蕭庭禮拉過甄心的手,“走,先吃飯吧。”
甄心穿上拖鞋,走過去抱起了妮妮。
坐在餐桌前,甄心先照顧妮妮用餐,蕭庭禮也沒吃,所幸送來的飯菜都夠。一家人吃過飯後,甄心幫著保姆收拾。
“明天開始就到這兒來吧,買了飯菜在這做,還可以幫忙帶下孩子。”
“好。”蕭庭禮這樣吩咐,保姆自然要聽。
甄心聞言,忙擺手說道,“不用,這樣多麻煩。”
“蕭太太,沒關係的,都是一家人。”
甄心聽她這樣說,想要反駁,但話到嘴邊又吞嚥了回去。
醫院。
褚薇雨跟著莫太太下樓吃飯,病房內留下了莫老爺子和閆管家。
病房門被推開,保鏢急匆匆進來,其中一人用毛巾按著腦袋,“莫先生。”
莫靖抬頭看眼,“怎麼回事?”
“是莫帥,莫帥把人帶走了。”
“什麼?”莫靖欲要起身,卻不想觸動到傷處,莫老爺子見狀,忙起身將他按回去,“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是不是?”
“老二把那個男人帶去哪了?”
“不知道。”
莫靖氣得臉色扭曲,“廢物!”
莫老爺子聽聞,只是朝著兒子看了眼,“既然人是被老二帶走的,那就逃不到哪裡去,不急。”
“爸,我怕節外生枝。”
“現在先把的身體養好。”
“不行,”莫靖下定決心,“明天去趟警局,我要去見司空嵐。”
“瘋了吧……”
莫靖打斷莫老爺子的話,“爸,我的身體沒有大礙,我已經恢復過來了。現在那男人到了老二手裡,他肯不肯交出來還是個問題,這件事不能拖,要不然的話……我之前受的那些苦就白受了!”
“自己的身體,最清楚,我不希望逞強。”
“放心,我清楚得很。”
翌日。
一輛車子停在了警局門口,莫靖坐在輪椅上,他是被人推著進去的。
按理說,外頭的人想要見到司空嵐很難,但莫家有關係,見司空嵐這種事算不得大事。
耗了幾天,司空嵐依然不肯認罪,警方的壓力越來越大,畢竟總不能一直將他這樣關押下去。
輪椅推進審訊室的時候,司空嵐只是輕掀下眼簾,莫靖坐到了他的對面,司空嵐緊緊盯著他的臉。
“怎麼?不認識我?”
司空嵐眼眸內有異樣的光閃動,當年賀家找他做局,關於莫靖的底細他知道的清清楚楚,但他們根本就沒照過面。
男人輕搖下頭,“不認識,是誰?”
莫靖皮笑肉不笑地勾唇,“把我害成了這樣,卻說不認識我?”
“我不明白在說什麼。”
“好,不認識我,總認識司空嘉吧?”
司空嵐聽到這三個字,身子猛地往前靠去,“把我哥哥怎麼樣了?”
“這麼激動,看來兄弟倆感情不錯啊。”
“說,把我哥哥怎麼樣了?”
莫靖冷笑下,上半身跟著往前壓,“猜。”
司空嵐眼眸內聚起陰暗和兇狠,“要敢動我哥哥,我殺了!”
“就現在這樣?還是,等出去?”
司空嵐神色激動,莫靖從兜內掏出手機,點下影片,然後將手機遞到司空嵐面前,“看看吧。”
他將聲音調的很輕,但司空嘉掙扎時的慘叫聲還是傳到了司空嵐耳中。
他透過螢幕看到司空嘉在躲,滿面的恐懼,還看到一雙雙髒手伸過去撕扯他的衣物,司空嵐氣得咬牙切齒,狠狠握緊了拳頭,“有什麼事衝著我來,我哥哥是無辜的,放了他!”
“我就是衝著來的,司空嵐,只要肯認罪,我就放了哥哥。”
司空嵐眸子內的暗湧翻滾著,他身子往後靠去,“要我認罪?”
“是。”
他冷冷笑著,“我認不認罪,跟莫先生又有什麼關係呢?就算我出去了,一樣可以要我的命。”
“不不不,”莫靖輕搖下手指,“我遵法守法,從不殺人,況且應該有很多人都好奇做的那些局,我也好奇,我就想看看,我當初是怎麼掉進陷阱的。”
司空嵐面色繃得很緊,莫靖視線落向那個手機,“我就是要清楚,如果不肯答應,我會讓哥哥生不如死。”
“放了他!”
“認罪,我就放他。”
“我怎麼才能相信的話?”
“有資格不信嗎?”莫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唯一的辦法,就是要求警方介入,認罪之後將這個手機給他們,讓他們把哥哥帶走,我保證,我不會為難無辜的人。但倘若不肯合作,也知道,對哥哥來說,什麼樣的事會令他活著比死了更難受。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從褚瑋成手裡逃出來的。”
司空嵐往後退去,整個人就好像抽去了魂,莫靖話已至此,司空嵐其實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如果這世上只有他一個人,那他做過的事,外人永遠別想再知道。
但是他也有軟肋,別人動不了他,肯定會將主意打到他家人身上。
司空嘉跟他相依為命,又吃了三年的苦,他自然不捨得,“我答應。”
“好。”
“但是我還想看一眼我哥哥,確定了他沒事之後,我就認罪。”
莫靖聞言,心裡咯噔下,可事情的成敗就在此,他是斷然不會放棄的,“好。”
莫靖掏出手機,雖然他不知道莫風為什麼將司空嘉帶走,但是他相信只要他將話講明白,莫風是會同意的。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司空嘉正跟著莫風下樓,男人看眼來電顯示,也不躲避,直接接通了,“喂。”
“老二,司空嘉在嗎?”
“在。”
“我現在在警(察)局,司空嵐答應了認罪,但是要看一眼他哥哥現在的情況,拍個影片過來。”
莫風停住腳步,回頭睨著司空嘉片刻,他皺起眉頭,聽到莫風說了聲知道了。
他下意識往後退了步,“是不是哥……讓把我交出去?”
“不是,再說了,就算真像說的這樣,我也不可能聽他的。”
莫風開啟微信,讓司空嵐認罪,不止是為了莫靖一個人的事,於他而言,這樣的人本就應該下地獄。他盯著司空嘉半晌,這個男人並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更不知道他所要錄製的影片,是讓他親弟弟認罪的關鍵。
莫風將手機對準司空嘉,他驚怔了下,迅速地用手擋住臉,“幹什麼?”
“我哥要知道在我這好好的,放心吧,我還能傷害不成?”
司空嘉將信將疑,將手放下去。
莫靖很快收到影片,他將手機遞向司空嵐。
司空嵐拿在手裡,透過手機看到了司空嘉的臉,他好好地站在那,應該是沒有大礙的。
“看也看過了,希望說話算數,要不然的話,我下次送來的就不會是這樣的畫面。”
司空嵐鬆開手,手機掉到了桌面上,他身子往後靠,一語未發。
天水苑。
甄心下樓的時候,看到蕭庭禮在講故事,對,她沒有看錯,真的是在講故事。
妮妮坐在他旁邊,湊過身,看著那本色彩鮮豔的故事書,其實她壓根聽不懂,可就是聚精會神的。
蕭庭禮嘴裡輕念,時不時扭過頭朝妮妮看著,妮妮抬頭衝他也看眼,滿臉的認真,然後挪動身體,頭都快靠到蕭庭禮的手臂了。
甄心快步下去,“怎麼在這?”
“我一早就來了。”
她來到沙發跟前,看到茶几上放著好幾本故事書,應該都是蕭庭禮帶來的。
兩人說著話,妮妮忽然舉起手朝著蕭庭禮的手背打了下。
男人回過神,衝她看看,妮妮嘟著嘴,朝他推了幾下。
甄心看在眼裡,蕭庭禮不由失笑,“還想聽?”
妮妮的目光很快落到那本書上。
蕭庭禮剛要重新開始念故事,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在走來,他抬起頭,見到黎一已經來到了他們跟前。
“蕭先生!”黎一氣喘吁吁道,“司空嵐認罪了!”
蕭庭禮手中的故事書啪地合起來,“什麼?”
“司空嵐認罪了。”
甄心不由杏眸圓睜,“認罪?”
那也就是說,司空嵐真的做過那些事?還是他的認罪,其實跟司空嘉有關?
蕭庭禮站了起來,“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剛才,剛鬆口。”
“走,我們去警局。”
甄心大步跟在後面,“我也去!”
“……”
“我想親口聽他說。”
蕭庭禮回頭衝她看了眼,“以為警(察)局是什麼地方?想去就去?況且現在是在審訊,怎麼可能帶著?”
甄心跟在他身後,“別用這種官方的話來搪塞我,我知道有辦法,按理說審訊現場也是不可能讓進去的。”
男人眼眸內的光閃爍著,“好吧,跟著我。”
甄心將妮妮交託給保姆,而後跟著蕭庭禮快步出去了。
來到警(察)局,一名警(察)將蕭庭禮等帶進屋內,“答應是答應了,但是至今沒有說出有價值的東西。”
蕭庭禮站定在玻璃牆面前,透過這塊玻璃,他能清清楚楚看到司空嵐的樣子。
兩名警(察)正在審訊,當然,司空嵐就算扭過頭來,都看不到外面的情形。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句話不會沒聽過吧?”
甄心上前步,看見司空嵐坐在那沒動,也不開口,其中一名警(察)繼續說道,“應該明白,交代的越早,才不會牽累越多的人。”
司空嵐眼簾動了下,“我說了,我認罪。”
“具體的呢?”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就是那個做局的人。”
司空嵐對面的人做著筆錄,甄心聽到這,不由朝蕭庭禮看眼,男人面色卻是鎮定如常,只是雙眼一瞬不瞬盯著裡面。
“蕭庭禮的兩次意外,也是?”
“是。”
“說說具體的情況。”
司空嵐沒有絲毫的隱瞞,他抱著最後的僥倖,希望可以交代個別案件,而不是被警方順藤摸瓜全部查出來。
有些局,他希望這輩子都不要給別人知道,特別是甄心。
“八號的那天,那是第一次,但是蕭庭禮的車在路上載了別人,然後去了醫院,所以我只能臨時取消行動。”
“要他性命的人是趙家,趙家提供了關於蕭庭禮的全部資料,還說蕭庭禮身邊的特助是自己人,可用。酒店開張的前一日,我安排人給玻璃門做了手腳,那些鬧事的家屬,也是我安排好的。他們不是我找來演戲的,更不知道我的計劃,他們失去親人是真,我只是讓人去煽動他們的情緒……”
甄心聽在耳中,司空嵐說這些話的時候,幾乎是面無表情的,可在甄心看來,卻擺脫不了觸目驚心四個字。
“那天,一切都按照計劃中的順利發展,蕭庭禮被困在玻璃門後,雙方僵持的時候,有人悄悄將他們身後的門鎖了。家屬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最終那扇幾百斤重的玻璃門被推倒了……”
司空嵐說到這,唇角忽然揚了抹笑,“本來,蕭庭禮應該被當場壓死的,毫無痕跡可言,而且那麼短的時間,們也追蹤不到我頭上。”
甄心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司空嵐的口氣雲淡風輕,是啊,如果蕭庭禮沒有死裡逃生,那頂多就是一場意外吧?
而且事情出在蕭庭禮自己的酒店,那可真是白死了。
甄心喉嚨口乾澀無比,這些話從司空嵐的嘴裡說出來,她就感覺到一個個場面都被還原了,真實而震撼,彷彿就發生在眼跟前。
她餘光瞥見蕭庭禮的身影,甄心不敢去看他一眼,只能抬起視線繼續盯著裡頭。
司空嵐冷笑過後開口道。“我沒想到他命這麼大,保鏢將他救出去後,我想過放棄,下次再尋找機會,但是我不甘心,我想試一試。”
“那輛車上的鋼管,也是動過了手腳,司機有十幾年的駕齡,可是……僅僅又是差了一步,整根鋼管貫穿了蕭庭禮的車子,卻都沒能要了他的命,也許,這就是天意吧。”
甄心的眼簾垂下去,忽然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力氣站在這了。
“跟蕭庭禮有深仇大恨?”警(察)問道。
司空嵐想了想,然後搖頭。
“那為什麼一定要置他於死地?”
“趙家要他的命,五千萬,我只負責做這個局。”司空嵐說到這,整個身子往後靠,“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晚了,真正跟我聯絡的那個人,不是趙家,而是蕭庭禮自己吧?”
司空嵐所說的每句話都被記錄了下來,可警方要的顯然不僅僅是這些,“做過這麼多局,不可能一點記錄都沒有,司空嵐,我們希望能完全配合我們。”
“我從來不記錄,還有,很多做過的局我確實是忘了,能想起來的我肯定會交代。”
“都到了這種時候,還要負隅頑抗嗎?”
“們想讓我說的,我都說了。”
司空嵐對面的警(察)用手在桌面上輕輕敲打幾下,“司空嵐,我們需要還公眾一個真相,我們也知道哥哥現在失蹤了,既然肯認罪,自然是好事,但我這麼跟說吧,藏著掖著已經沒有實際意義了,只會害了別人。莫靖的事情跟也脫不了關係吧?”
“他的事……”
“詳細說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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