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咽”一聲倒在地上。
群狼遭到偷襲,發出一陣陣怒嚎,幾十雙幽綠的眼睛四處搜尋,發現了她藏身的位置,這時她剛剛發出第二顆光球。
群狼撲嘯而至,年輕的祭司在身前佈下法陣結界,翻身爬上了樹枝,在高處不斷攻擊消耗著狼群。
就在這時,天空中烏雲盡散,露出一輪圓月。
憤怒的群狼嚎叫著,身形不斷漲大,後肢直立,上身膨脹起健碩的肌肉,毛髮茂密的手臂下,掌中刺出鋒銳狼爪,在冷酷的月色下寒光閃爍,讓人不寒而慄。
它們把結界撕得粉碎,聚集在祭司藏身的樹下,爪子如鋼刀一般割據著樹身。
只要她一落地,就會被撕得粉碎。
祭司緊緊抱著樹,發出幾顆光球,但那光球落在狼人堅實的肌肉上像是以卵擊石,只轟掉了一塊皮毛。
伴隨鋼爪嵌入樹木的刺耳聲音,樹冠轟然倒塌,祭司從樹上掉下來的一瞬間,沉帆只看清了底下無數幽綠的眼睛和寒芒閃爍的利爪,接著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眼睛再次掀開一條縫時,身體的主人似乎躺在一塊大石頭上,她轉頭一看,一匹狼正歪著腦袋注視著她,嚇得差點沒再昏過去一次。
狼湊過來,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臉,祭司不自在地坐起身往後退了幾步。
“醒了?”石頭一旁傳來冷冰冰的女聲。
祭司轉過頭,看見身披銀甲,頭戴羽盔的女子坐在倒下的樹幹上,啃著個不知名的野果。
她身邊橫七豎八地,躺滿了狼人的屍體,祭司抹了把冷汗,轉頭看身後那匹狼,它通體雪白,間或摻雜著灰白的毛髮,見她打量自己,又親暱地捱過來蹭她。
祭司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動也不敢動,聽見那女子說:“那是我的坐騎,不吃人。”
第50章 番茄皮蛋湯
“月神殿怎麼會派低階祭司出來執行這種任務?”女子啃完果子,拍拍手站起身來“幾隻狼人就把你嚇暈了。”
祭司平日裡分明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也不知怎麼,聽見這女子淡淡的嘲諷,竟不服氣地爭辯起來:“我之前清繳過狼群的,只是,只是沒想到它們會突然變身。”
“月神殿的人,連什麼時候月圓都不知道?”
祭司無言以對。
那女子撿起長|槍,連聲招呼也不打,就跨上雪狼揚長而去。
祭司回過神時她已然不見了,只在天際留下一點極光。她跳起來,大喊了聲“哎!”,但沒有人迴應她,四下靜悄悄地,只有群狼的屍體與她作伴。
沉帆聽見她呢喃了聲:“謝謝。”
之後的日子裡,祭司埋頭苦練術法,那密密麻麻的古代符文,看得沉帆眼暈,不修習的時候,她常常望著天空發愣。
漸漸地,她能夠獨自完成各種高階任務,大餅臉和祭司長也沒再來找過她麻煩,月神殿的祭司們迭代更替,生面孔們總聚集在庭院裡,看什麼都新鮮。
“你看天上!”
“那是什麼?彩虹嗎?”
“那是極光!是英靈殿的女武神們。”
那時她正在屋裡研習術法,聞言推開窗子,那天穹之上,女武神們的鎧甲光暈流轉,像一顆絢爛的流星劃過天際,拖著長長的尾巴。
沉帆聽見她呢喃:“出什麼事了……”
此前沉帆只借她的眼睛看見過星星點點的極光,英靈殿的女武神通常都是各自為戰,很少這樣排著長隊招搖過市。
“不好了!”大餅臉的聲音慌慌張張從長廊盡頭傳來“還看呢!月神大人和武神大人打起來了!”
沉帆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是上古時期的月神殿,而他現在經歷的,就是諸神戰爭的開端。
月神殿和英靈殿是上古時期兩個主神殿,分別為魔法系和武技系神明的代表,那場戰爭,兩個神殿不斷投入戰力,從諸神戰爭的開端拉鋸到結束。
雙方神殿的主神明早在戰爭中期就已經同歸於盡,但殺戮仍未結束,彼時整個雲端世界已然是末日景象,兩個神殿都傾巢而出,誓要廝殺到最後一刻。
這具身體的主人就是最早被抓壯丁的那一批戰力,也是在殘酷的殺戮中存活到最後的那個人。
入目遍地殘肢,血流成河,到處都是破碎的銀甲與裙片,血色的夕陽和火燒雲融成一片。
壓住她的女武神一雙眼睛已經被殺戮充斥成血色,手中□□奮力向下,被她側身閃開要害,刺穿了肩胛骨。
權杖在背後悄然施放出銀色光球,擊穿了敵人的胸腹。
她的法術威力今非昔比,推開倒下的屍體,她看見橫屍的戰場中央,只剩兩個人殺得天昏地暗。
祭司長的光球險險擦過對方耳畔,那人的眼睛是淡漠的雪青色,臉上萬年沉冰,哪怕生死攸關也沒半點表情,銀甲和頭飾兩側的羽毛已然是浴血的顏色,手中一柄長|槍帶著呼嘯的凜風聲,穿過祭司長的胸膛。
那□□沒入過半,帶著刺目鮮血從祭司長背後捅出,眼見對手活不成了,女武神才微微一晃,跪在地上。
身體的主人踉踉蹌蹌跑過去,只堪堪接住祭司長倒下的身軀,她的生命力從長|槍穿刺過的血洞中不斷流失,眼神已然空洞。
“殺了她……”
這是祭司長閤眼前的最後一句話。
她雙手被鮮血染紅,止不住地顫抖,沉帆聽見身後那女武神嘔出一灘血,緩緩倒在屍堆間。
她像個近鄉情怯的人,遲遲不敢回身,不到半米的距離隔著兩個神殿的血海深仇,壓得她喘不過氣。
沉帆覺得大概過了有半個世紀那樣久,她還是爬起來了,扛起那個失血過多的人,一步一個血印地離開戰場。
女武神的手臂軟綿綿地垂著,滴了一路的血,銀甲厚重地壓在她身上,沉帆甚至能聽見胸骨斷裂的聲音。
祭司嚇壞了,扶著不省人事的女武神靠在戰場邊的巖壁上,一道月色的光鏈源源不斷將生命力注入將死之人的身體。
女武神傷得太重,好幾處都是致命傷,幾乎抽乾了祭司的法力,她強撐著修復完最後一處傷口,眼前一黑,又將沉帆關在了黑暗的識海里。
他再次借祭司的眼睛重見光明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