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太陽。
他一襲白衣勝雪,青絲如墨,身後是飛鳥和卷舒的流雲,手提一盞青蓮燈。
幾瓣飛花被清風攜了一程,悠悠然棲在他肩頭,他伸手輕輕一拂,那似雪的瑩白花瓣便煙塵般消散了。
“這是往生花。”那人溫聲道“是逝者的執念。”
那種花沉帆在棺材島見過,他愣了愣,才發現那人不是在同他們交談,而是在和手裡的燈說話。
他從身邊路過時,沉帆才看清那人臉上,覆著一枚左黑右白的陰陽面具。
迎面走來兩個和沉帆寒傾一般打扮的人,畢恭畢敬地朝那人一拜,齊聲道:“天照大人。”
末了快步走到沉帆跟前,催促道:“不是安排你們倆今天跟天照大人執行任務嗎?還不快跟上。”
“啊?”沉帆一愣“啊,好的。”
好在天照似乎一路走一路不停地跟手裡的燈說著什麼,速度並不快,沉帆二人沒多久就追上了。
他們剛鬆了口氣,不料天照忽然袍袖一揮,直接飛上了半空。
沉帆還沒反應過來,寒傾也學天照的動作一揮那寬闊的黑色袍袖,拉著他上了天,一時間風聲烈烈,寬袍闊袖迎風鼓起,腳下景物逐漸縮小。
正在這時,前方的天照又是一揮手,空中竟直接出現了一個入口。
他們穿過入口,彷彿坐著時光機從白晝跨入黑夜,前方是漆黑夜空,腳下萬家燈火。
不知飛了多久,二人隨天照緩緩下落,才看見下方城市的高樓大廈間,竟有一頭巨龍穿行。
它漫無目的地四處晃盪,好像在熱鬧的市區裡逛街一樣,只是每一腳下去,都會碾碎幾輛停在路邊的車,奇怪的是,這個城市的接道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這是夢境。”天照說。
沉帆一驚,又聽見他接著用安慰的語氣說:“別擔心,它只不過在夢裡作亂,噩夢引起了恐慌而已。”
哦,又是在跟燈說話。
天照飛快地在空中畫了一個黑色法陣,吩咐寒傾:“你守在這裡。”
接著降落到地面,又畫了一個白色法陣,讓沉帆守著,便飛身上前,去引巨龍的仇恨。
巨龍受到攻擊,仰天怒吼一聲,昂首吐息,爆發開鋪天蓋地的綠色光浪。
光浪波及二人身前時,便被那法陣之力隔絕,沒有傷到陣中人分毫。
在那巨龍的襯托下,天照的身影小得像風中飛絮,靈活地穿梭於城市中,巨龍憤怒地追著他跑,一爪拍下,把一棟高樓拍成了豆腐渣。
天照帶著它兜了幾圈,才引向沉帆二人守護的陣眼處,巨龍已經繞暈了頭,只顧一邊破壞建築物一邊追著跑,龍尾一掃,成片樓宇盡成廢墟。
天照從二人身邊風一般穿過,他們便遠遠地看見那龐然大物橫衝直撞過來,一頭鑽進了陷阱。
兩處法陣同時亮起,黑色法陣封印住龍首,白色法陣封印住龍尾,巨龍只剩下一對龍爪不停掙扎,也被掉頭回來的天照縛住,黑白雙色法陣逐漸化為兩個半圓,將不斷縮小的巨龍封在了球裡。
天照撿起在地上一跳一跳似要逃跑的黑白球揣進袖中,拂去了上面的塵土,隨手扔給沉帆,吩咐:“這隻夢境龍的首尾都被封印束縛住了,回到神殿後找個地方收好,不要讓它又跑出來作亂。”
接著又飛上半空,打開了夢境的出口。
二人飛身穿過,卻沒有跟隨天照回到神殿,而是直接離開見聞情境,回到了修羅海上。
沉帆手裡的黑白球依然在,一開啟,圖鑑中夢境龍的龍首和龍尾部分漸次點亮,和之前收集到的夢境龍剪影碎片一起,組合出了完整的圖鑑,系統跳出提示:夢境龍的契約(完成)。
他試著發動“築夢”技能指定召喚了夢境龍,片刻後,光霧氤氳的法陣中,一隻龍爪撕開虛空鑽了出來。
或許是由於契約召喚,沉帆又設定召喚物狀態為防禦,夢境龍沒有一出現就吐息,龐然大物呆呆地站在那,和沉帆面面相覷。
夢境龍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用龍爪撈了點海水,把沉帆潑了個透心涼。
寒傾看看溼透的沉帆,問:“它在幹嘛?”
沉帆無言道:“……可能是在玩水吧。”
第53章 重感冒
沉帆下線時,身體已經在無意識的狀態下吹了兩個多小時的冷風,凍得一哆嗦,立馬關上窗睡了。
原本就退燒沒兩天,第二天昏昏沉沉地,又開始全身發燙,期間迷迷糊糊聽見敲門聲,腳步聲,還有一隻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沉帆聽見他低聲說:“又病了。”
是啊,怎麼又病了?沉帆閉著眼睛,頭一次因為生病而沮喪。
以前沒有人管也就算了,現在家裡多了只田螺,他還三天兩頭地生病讓人操心,沉帆往被子裡拱了拱,心情越發鬱悶。
民間故事裡,田螺姑娘沒了螺殼,就變不回田螺,也無法離開了。可寒傾沒有殼,沉帆也不願意束縛他。昨天寒傾只是委婉地下了個逐客令,他就難過得感覺全身冰涼,如果真的開始一段感情,結束的時候會怎麼樣?
胡思亂想著,沉帆又迷迷糊糊睡著了,他恍惚間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冰涼柔軟的東西落在他額頭上。
唔,是冰毛巾嗎?沉帆想翻個身,肩膀卻被一隻手輕輕壓住,他聽見有個好聽的聲音低低地喊“師傅”,那是他很熟悉的聲音,卻又和平時不一樣,好像夾雜著一絲沙啞。
接著那個冰涼柔軟的物體又沿著他的眉心一路下滑,伴隨溫熱的呼吸停在唇上,便不再離開,沉帆能感覺到微微顫抖的呼吸,他下意識張開口,便被探進來的溫熱物體撬開牙關,和自己的舌頭糾纏在一起。
那溼潤纏綿的觸感,和沒來由的悸動慌亂,就好像是真的一樣。
等一下,真的?真的——
沉帆猛地睜開眼,身前那人察覺到,也微微睜開了眼睛,輕顫的睫毛掃過眼簾,鴉羽般的陰影下,籠著一對漆黑如寒潭的眼睛。
那譚水依舊風平浪靜,水面下卻醞釀著沉默的風暴,再凝視片刻,就會將他捲進去。
他手忙腳亂地推開寒傾,一頭鑽進被子裡蜷了起來,心如擂鼓。
被他隔絕在被子外的那個人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