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勢讓他心裡一急,連忙高喊了一聲:“給我殺!”領著一眾將士與蒼赫軍衝到了一起。
喊殺之聲響成一片,雙方人數都不在少數,這一對上,安煬的都城之內,躲於家中的百姓似乎都能聽見城門前兵刃交擊的聲響,還有那些喊聲,慘叫聲,馬匹的嘶鳴聲,即使堵住了耳朵,似乎都無法將其阻隔。
陣陣殺伐之氣,鮮血與哀號,在城門之間遍佈,雙方人數相差並不太多,但那氣勢之上卻差了不少,面對著策馬為首朝著人群衝來的玄衣金甲之人,只要一個遲疑,最後見到的便是自己無頭的身軀由馬上滑落的景象,如此一來,還有何人敢抵擋,紛紛退讓。
戰場之上,士氣是何等重要,哪裡容得這麼一退。不知不覺間,交戰的場地由城門外到了城門的通道之中。
吳節眼見如此,心中已有了打算,倘若實在無法抵擋,便只有閉了城門,蒼赫軍備斷了糧草,即使由周遭的城鎮去徵集,也需時日,沒有了糧草,蒼赫軍即便如何神勇又能堅持得了幾日。
且戰且退,在他的調遣之下,有幾隊人馬到了城內,就等所有人退到裡面,便關閉城門。
正在這時,城內湧出了一批人來,並未策馬,一道道身影卻疾如閃電,人數在數十人之眾,吳節才退到了城內,正滿頭大汗的命人關城,見到身後來人,心裡一慌,仔細瞧去,卻見當先而立之人一身紅色衣袍,頭戴玉冠,吳節心裡一鬆,幸而不是敵人,連忙急喊了一聲,“陛下!”一時間也沒去細想,為何本該在宮中之人會忽然出現在此。
連慕希似乎未曾聽見,滿眼迷茫的站在他不遠之處,在他身旁,身著月白之人卻單單吐出了兩個字:“動手。”
在他身後,人影倏然閃動,往城門撲去,頃刻間,正在關閉城門計程車兵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已丟了性命,那迅疾如電的數十條人影卻沒有停下,衝入了人群之中,對著安煬的兵士,手氣劍落,不到片刻,頓時造成了一片混亂。
城門還未來得及閉起,城內安煬的軍中又遭了暗襲,正因人數不多,根本無法攔截,那縱躍起落的身影落到了何處,何處便會有人倒下。
此時在城門的通道里,數名影衛正進行著屠殺一般的戰鬥,擋在前頭的便是必死,世上無人會想尋死,安煬計程車兵自然也不例外,一一往後退去,卻不知後頭等著他們的,與前面並無兩樣。
祁溟月負手站在城內,空無一人的街上到處可聞城外傳來的砍殺之聲,想到城外正領兵在前的那一人,他往前行了幾步,滿是人影的城門口一點都瞧不見外面,微微側首,他朝身後的一抹淺青說道,“讓他們快些。”
在他身後的正式炎瑱,幾日前才待人趕至安煬,幾年前便知道殿下要他訓練那些人手定不會是無由,而後果然等到了殿下的命令,要他帶人潛入安煬,按照指令所言,他先是在各處守軍之中挑起禍亂暗襲,而後便是此次,卻沒有想到來人竟是殿下自己,還帶著那個安煬王連慕希。
不知溟月殿下如何控制了安煬王,能讓他出了皇宮,炎瑱按下心中的疑惑,領命而去。躍至半空之中發出了一聲悠然的長嘯,那起伏的嘯聲似乎帶著某種韻律,聽見這聲長嘯,數十條人影頓時加快了往前的速度,竟列出了陣型,如刀刺一般,切入了安煬軍中。
炎瑱落回到祁溟月身邊,掃了一眼只知道隨著行走的連慕希,沒有問出心中的疑惑,繼續小心的護著祁溟月行往城門。
城外,祁詡天覺出了城內的異樣,聽到那聲長嘯,哪裡還會不知城內所發生之事,金色劍芒連連閃動,鮮血濺落在金甲之上,在塵囂之間,他策馬向裡衝去。
利芒劃過敵人的脖頸,凡他經過之處,一顆顆首級與那慘叫聲一起,高高躍起半空,如魔神一般,那陰暗深沉的暴戾與血煞之氣,無人敢擋。
祁溟月望著那由交戰的人群中策馬而來之人,眼中全是他舉劍殺敵的模樣,那是他的父皇……也是屬於他的男人,詡……
馬蹄踏過敵人的屍體,坐於馬上的身影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黑髮沾染了敵人之血,滴落著暗紅,那閃動著冷芒的狹長眼眸中,沒有半點憐憫與猶豫,手起劍落,印著漫天的血色。
如同戰火在眸中燃燒,暗紅的光芒隱隱閃動,直到那雙幽暗的眼望見了城內所立的白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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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曳幽
那悠然而立,站在城內之人,一身的月白的衣袍在風中拂動,即使面對著眼前的血戰殺伐也沒有半點異樣之色,那優雅的身子立在風中,周遭的喊殺與哀號似乎與他全不相干,淡淡的眼眸只是望著他,在那平和之中蘊著火熱,逐漸漾起了波瀾。
快馬衝過城門,馬上之人不等戰馬跑到祁溟月身前,便翻身落下,一把將他摟到了身側,“溟兒沒事吧?”即使才分別不久,此刻見了祁溟月,祁詡天仍是難以抑制心中的思念,似乎昨夜的激情仍未退下,想將人抱到懷裡,卻顧及著金甲之上的血跡,皺了皺眉,只是將手攬在了他的腰間。
“有他隨行,自然不會有事。”瞥了一眼身後的連慕希,祁溟月仔細打量著祁詡天,見他衣衫完好,未有破損之處,才放了心,“倘若早些將影衛帶在身邊,父皇先前的那些傷便不會有。”
“若真是那樣,豈不是要讓某些人失望,沒了他們出手的機會。”祁詡天意有所指,祁溟月雖然語帶抱怨,卻也知道他的用意,便不再說什麼。此時他心裡想的是方才所見,父皇在戰場上殺敵的模樣。
深邃冷酷的眼,手中毫不留情落下的利劍,還有那濺落滿身的鮮血,所有的一切都讓他心動不已,眼神灼灼的望著那雙薄唇,祁溟月掃了一眼周圍,終於忍不住在那唇上輕吻了一下,“可惜是在戰場。”不然他定要將這屬於他的男人好好吻個夠。
沒來得及加深那個吻,祁溟月便退了開,祁詡天聽見那聲低語,心底的想法也是一樣,指尖在他的唇上婆娑著,看著在他身後的紅色身影,冷哼了一聲,“溟兒打算如何處置他?”
此時城外的蒼赫軍不斷湧入,城內早已無抵擋之力,城門大開,安煬守軍在炎瑱所帶那數十人的奇襲之下早已亂了軍心,雖然戰死的人不算太多,但此刻卻是一片混亂,混亂的人群全部往城內而來,眼見著蒼赫帝身邊只有幾人,赫然站在城門之內,竟也無人敢上前一步。
炎瑱神色鎮定的護在兩人身前,祁溟月聽到祁詡天所問,掃了一眼周遭,揚起了唇,“物盡其用。”說完,揚聲高喊道,“安煬王在我手中,凡屬安煬之人,不可妄動,不然……”看著安煬計程車兵都緩下了手裡的兵刃,他含著笑,話音卻是冰冷,“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