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將劍身蹭得鋥亮,然後才緩慢的將劍放回劍匣裡。
“……”這是真的很緩慢了,溫疑一開始還沒發現,不過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
溫疑又等了一會兒,最後打算上前檢視一番。
衣袂從草叢上拂過,發出細微的‘簌簌’聲。溫疑走到陸凜身後三步開外的地方,便敏銳的發現對方後背一僵。
這是個什麼反應?他怕她?他緊張?
“陸凜?”溫疑頓在遠處,沒有在靠近。不是防備他,既然自己的靠近讓他不自在,她就保持個安全距離就好。
剛才‘細緻’的將佩劍插回劍匣的陸凜深吸一口氣,‘嚯’得一個轉身,衣袂在空氣裡甩出一陣輕響,陸凜與溫疑面對面對望。
“明夷……”陸凜喊了一聲,聲音有點兒大,有種自己給自己壯膽的感覺。
“嗯?”溫疑輕輕應了一聲。雖然不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溫疑明顯感覺到,他似乎是有點緊張的。
“對不起,我來晚了。”雖然剛剛那聲喊得響亮,但陸凜這一句,卻說得很輕。似乎是被溫疑剛剛那輕柔聲音的影響,也或許是他緊張的情緒稍微緩和了,陸凜這句說得輕柔,細細聽來,還有一些顫抖。
溫疑本來被他喊得也有些緊張,但此時聽見他這樣一說,心跳又平緩下來,“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重要的事情哦,嚇我一跳,就這事啊,沒關係啊,畢竟我只是把令牌留在了店裡,不敢確定會不會被老闆看到,你能來都很厲害了,再說,你我非親非故,你還肯來救我,我該說謝謝的……”
陸凜看她的目光深不見底,溫疑不知不覺就說了這麼多。
“不是非親非故。”陸凜突然打斷她。
這樣一句,又把溫疑的心給提到了半中央。什麼意思?不是非親非故,就是有親有故?
“我來晚了,不止這三天,還有那三年……對不起。”陸凜不是天晴才出海的,而是頂著風雨,在往這片海域來,之後風雨小了些的那三天,也是把附近海域搜了個遍,最後才確定這個島嶼為目標點。
在這幾天裡,他想過很多,他從前不瞭解女人,陸家後院兒裡多的是女人,勾心鬥角,看得他心煩,他自然也不在乎那些女人們成日裡都在想什麼。久而久之,便對女人,對家庭,失去了期待。
他也沒有去想過,溫疑待在陸家後院兒是什麼想法。不過現在他能想一想了……
陸凜常年不願回家,便是因為受不了那個戲園子,將心比心,溫疑也是不喜歡的吧,以前他不知道,但在這段時間的相處後,他便十分能確定,溫疑是不喜歡的,她是個很純粹的人。
所以是對自己有所怨恨的吧,將她扔在那裡,三年不聞不問,虛耗青春三年,所以才會假裝不認識自己,不願與他相認的吧。
他現在知道自己錯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給他個機會……
陸凜目含期待的看著溫疑,看得溫疑心跳越發激烈,心跳的聲音驚天動地,似乎能掩蓋天地間一切其他聲響。
他說什麼?什麼三年?三年怎麼了?
不對,他是知道了?他知道我是誰?怎麼辦?他知道我是溫疑,那個他曾不屑一顧的妻子!
一時間,溫疑心亂的不行,踉蹌著後退一步,“你在說什麼,我,我聽不懂。”
溫疑別過頭,不願被對方看見自己臉上的狼狽。
一個錯身,錯過三年,讓彼此都成為了對方心上一個創口,面對彼此時,都會膽怯自卑。
可是陸凜畢竟是男人,既然已經認定是自己有錯,那該有的擔當,還是必須要有的。
“你懂的,不要再逃避了。”陸凜心裡也很忐忑,他只當溫疑是在逃避,他害怕她一直這樣逃避,不肯給他機會。
溫疑勉強笑了笑,“……逃避什麼。”
“和離書你帶著嗎?”陸凜打算來個直接的,“和離書沒有官府公章你注意到了嗎?”
溫疑‘唰’地一下睜大眼睛,很顯然,她已經理解到了陸凜的意思。
她之前還確實沒注意過,反正和離書,只是個證明而已。不過這和離書沒有官府公章,那麼在名義上,他們確實不算是和離,雖然對於江湖人來說,官府的手續與他們來說,沒什麼約束力。
“我們還是合法夫妻。”陸凜看著溫疑目瞪口呆的模樣,微笑著開口。
溫疑突然有些惱羞成怒,之前那些難堪情緒盡數灰飛煙滅,“合法個頭!”
溫疑轉身就往山下走,心中卻是亂得不行。
怎麼還有這種事,和離竟然還有離了一半最後不作數的?陸凜是個無賴吧,為什麼會把沒蓋公章的和離書遞給她?
是他早有預謀?
溫疑一時間心虛混亂,完全理不清了。
“欸,你走慢點兒!”陸凜見她抬腳便走,也有些發愣,這就生氣了?
陸凜趕緊跟了上去,溫疑卻像是故意跟他作對似的,他追得快,她就走得更快,無奈,陸凜只好出聲提醒到。
溫疑心想,走那麼慢幹嘛,再聽胡言亂語一些讓人生氣的話嗎?
溫疑越走越快,再加上腦子裡亂,竟沒第一時間發現,一個人影從她的斜前方衝了出來。
喬維白本身就黑,再加上是殺手出身,隱匿功夫一流,存心要躲起來偷襲,還真不是那麼容易被發現的。
“小心!”等陸凜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前方衝出來的喬維白手裡拿著一柄斷刺,拉過溫疑,將斷刺抵在了溫疑脖頸上,一切發生得太快了,直到脖子上感到一絲冰涼,溫疑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偷襲者和被偷襲者的身份,在此刻掉了個個兒。
“後退!”喬維白衝陸凜吼道,面目猙獰。
陸凜皺著眉,依言後退了幾步,直到退到了一個喬維白滿意的地方。
“往上邊兒走。”喬維白勒緊溫疑的脖子,幾乎是拖著她往山頂而且。
溫疑呼吸有些困難,臉色漲得通紅,喬維白畢竟是個高大的男人,她這樣被勒住脖子拖著走,基本是腳都無法沾地。
陸凜看得有些心疼,心裡閃過一絲殺意。
三人拖拖拽拽的來到崖頂空曠處,這個位置,剛好能瞧見海岸。
遠處,是黑夜裡神秘的大海,月光灑在海面上,讓翻湧的海浪染上銀白的顏色。
喬維白單手從懷裡拿出一個竹筒,當著兩人的面,用牙要開了其上的繩索,一束煙花沖天而起,意在傳遞資訊。
海灘邊上,一艘大船上。
“喬管事發訊號了!來人,跟我一起上岸!”一直在甲板上頓著的人一見那束煙花,便立馬起身,拉響了搖鈴,不一會兒,甲板是就聚集了十來號人。加上之前喬維白帶上十來人,這是這艘船上,除去槳手舵手外,所有的人了。
“是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