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問道:“對了,二公子身上可有一塊玉佩?”
“是有這麼一塊玉佩,我知道二弟很珍視這塊玉佩,就把它作為陪葬了。”
蕭琴聽了,一臉遺憾。她將畫卷起來收好,環顧這間屋子,目光落在了右側的臥室。這裡是二人初次相遇的地方。和一個男人在床上相識,說出去一定會讓人誤會吧。
那之後不到十天,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蕭琴的心境也發生了巨大變化。這一切彷彿都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她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有個人走進了她的心裡,卻在現實中離開了她。
在屋中呆立了半晌,雖然很不捨,但蕭琴知道,是時候離開了。
“大公子,我這就告辭了。”
“等一下……”南宮甲忽然叫住了蕭琴,遲疑了片刻,道:“這話說出來可能有些過分,但二弟怎麼說都是為你而死……”
蕭琴的心一陣刺痛。
“……所以,別忘了他。”
“嗯。”
蕭琴忍淚點了點頭,離開了南宮乙的房間。
看著蕭琴略帶蹣跚的背影,南宮甲深深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何會那樣說,也不知自己還在期待些什麼。
***
站在墓園外,看著園中一座座聳立的墓碑,蕭琴依然不敢相信,這裡真的埋有南宮乙的屍骨。
她知道墓園中機關重重,只能在外面呆呆地看著。園中恢復了平整,甚至連哪塊墓碑下的土地被翻新過都看不出來。
呆立良久,蕭琴從腰間拿出了竹簫,坐在離墓園不遠處的柳樹下,吹起了一曲她很喜歡的《憶水情》。
這是蕭何在為懷念亡妻秦水柔而作的曲子,悲傷之中滿是愛意。每年孃的忌日,蕭琴都會聽到爹在孃的墓旁吹這首曲子。一直以來,她只是單純覺得很好聽,如今自己為南宮乙吹這首曲子,卻發現悲從中來,難以自抑。
簫聲琬轉纏綿,似說情話。
這種情話,蕭琴聽南宮乙說過好多,她除了害羞,從未迴應,也不知如何迴應。她至今都不明白,為何南宮乙會如此主動、大膽,只能理解為這是一見鍾情。
而南宮乙的那些秘密,那些他自己所不齒的行為和心思,都已隨著他的屍骨,永遠埋藏在了地下。
簫聲驟停,蕭琴忽覺身後有些動靜。
只聽“咯咯”一聲笑,樹後走出了一個白衣女子。
“你是有多悲傷,我在此站了好半天,你都沒發現。”
蕭琴沒有抬頭,聽聲音便知道來者是蘇風琬。
“你怎麼還在這裡?”
蕭琴眉頭微蹙,對她的出現表示不歡迎。
“處理師父和師姐的屍體,花了我不少時間。”
“你回去要怎麼交代?”
蘇風琬擺弄了一下辮子,道:“事實如何,還不是靠我一張嘴,這還是你提醒我的。不過也不用我多說什麼,老謀深算的公孫家早就在江湖上散播謠言,說他們和南宮家聯手除掉了催命琵琶,我又何必去攬那弒師的罪名。”
蕭琴聽她說得輕鬆,不知為何一股厭惡感油然而生,冷冷地道:“你殺了師父,就沒有一點愧疚之情嗎?你的師姐死了,就一點不悲傷嗎?”
蘇風琬“呵呵”一笑,冷冷地道:“如果我會愧疚悲傷,就不會刺出那一劍。如果你覺得我會愧疚悲傷,當時又為何要喊我呢?蕭姑娘,一直以來我都對你坦誠相待,救你自不在話下,跟你所說的那番話,儘管是我的一廂情願,但也都是肺腑之言。如今仙樂教上一輩的魔琴、狂笛、催命琵琶都不復存在,正是你回來的大好時機。”
“可是我想不出回教的理由。”
“我有很多理由可以勸你。你看起來對權勢並不感興趣,那是因為你沒有站到最高的位置上。僅僅是看一眼你娘生前待過的地方,對你來說應該有很大的吸引力。如今你又有了一個很強烈的理由,難道你不想為二公子報仇嗎?”
“為他報仇?”蕭琴聽不明白。
“雖說二公子是被我師父所殺,而師父又死在我的劍下,但這一切這終歸都是公孫家的錯。對於仙樂教來說,如今他們過河拆橋,髒水全往我們身上潑,擺明了是要與我們為敵。而你一個人無法對抗公孫家,但是利用仙樂教的勢力,報仇並不是一件難事。”
蕭琴不屑一笑,“就算殺了公孫家所有的人又能怎樣?他又不會回來……他不回來,其他人的死活,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蘇風琬嘆了口氣,道:“你怎麼就如此清心寡慾?不喜權勢,不喜金錢,不在乎你孃的生前,更不在乎心愛之人的死後。那你有什麼打算?空有一身武功,整日彈琴吹簫,你就算在這吹一輩子,南宮乙也不會回來,倒不如做些令他開心、安慰的事情。如果他活著,一定想替父報仇、為武林除害的。”
然而蘇風琬的一番苦口婆心,並沒有觸動蕭琴。她緩緩起身,抬眼冷冷地看著蘇風琬,道:“我該做什麼,不需要你來教訓我。他已經死了,開不開心也不重要了。他為我而死,我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話,每年都來這看他一眼,為他彈個琴、吹個蕭,不也挺好的嗎。”
蕭琴決定不再理會蘇風琬,挪步至墓園外,繞著圓形的墓園走了一圈,竟看到了四個南宮乙的墓碑。她本想在墓碑前做最後的告別,卻沒想到,連哪個是真正的他都認不出來。
蘇風琬跟在蕭琴後面,見她眉頭微蹙,便猜中了她的心思,說道:“這麼多墓碑,究竟哪一個才是他的呢?說起來南宮家也是稀奇,將墓園建造得如此嚇人,他們是有多擔心祖宗受到驚嚇。還是說,這裡除了歷代祖宗的骨灰,還藏了些別的寶貝?”
蕭琴聽她話中有話,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蘇風琬盯著一塊南宮壬癸的墓碑,道:“其實我到現在還沒走,是因為還是有些惦記那本《琴瑟和鳴》。這幾夜我潛入南宮家,在南宮老爺的書房徹夜翻找……”
蕭琴不禁插口道:“你可真有本事。”
蘇風琬得意一笑,“過獎了。不過就算我翻遍了南宮老爺書房的所有暗格、秘盒,也沒有找到那本《琴瑟和鳴》。於是我有了另外一個想法。蕭姑娘,如果是你,你會把那本秘籍藏在家中何處?”
面對墓園,蕭琴自然很容易想到蘇風琬的猜測,“你的意思是,那本《琴瑟和鳴》成了南宮老爺的陪葬品?”
蘇風琬點頭道:“不錯,這裡是南宮家守衛最為森嚴的地方,南宮老爺已死,他的兒子也不懂得如何使用那本秘籍,讓它成為老爺的陪葬,是最穩妥的做法。”
蕭琴冷笑道:“難不成你還想盜墓?”
蘇風琬連連擺手,“我自然是不成的,不過我在太原城倒認得一個盜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