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同他抗衡,額頭青筋直冒,就是不願意妥協。
幾乎都能聽見荀策身上骨骼咔擦輕響,是兩股強力彼此拉扯衝突下的作用,敢情是極其痛苦的抗爭過程。
“你也要去。”
荀策笑了,從牙齒縫裡擠出幾個字:“我——偏——不。”
那股拉扯著他的大力陡然加重,如果說方才壓覆在荀策身上的只是一輛輕型轎車,現在就換成了一輛重卡,他覺得五臟六腑都像要被超重的負荷給壓出來,一口悶血已經溢到了唇邊,被他死死咬牙含著,不肯吐出來。
舜欽含笑的眸子裡染上一層薄薄慍怒,顯然沒有人這樣公然挑釁過他的權威。
這種初號試驗品,能力都不齊全,剛剛才從被人控制中甦醒過來,就敢同他唱反調——
遊酒突然反手握住舜欽放在桌上的手,他聲音沉穩,淡淡道:“他是皇甫瑞的義子,你讓他去做這種事,若是臨陣反戈怎麼辦?就留他在這裡也好。”
異能者首領轉過臉,認真的看了看遊酒,遊酒面無表情,看不出是為兄弟說話還是當真只顧慮到他的殺父之仇能否報成功。他又轉過去看看荀策,荀策扛得十分辛苦,額間已然滲出一層又一層細汗,牙關緊咬,眸光卻依舊凌厲兇狠。
像馴服不了的野狼。嘖。
舜欽心說,等解決了皇甫瑞那老傢伙,拿到該拿的東西,再來慢慢收拾他不遲。
“好。”他笑吟吟的,荀策忽感身上的力一收,沒來得及轉換自己的力度,一個後仰直接摔了出去,“就聽你的,這次給他這點面子。”
荀策摔出去的一瞬,直接倒在了一個軟乎乎暖烘烘的身體上,黃金獵犬以驚人的反射速度躥到牆邊接住了他,嗷嗚了一聲。它甚至低下頭,舔了舔荀策的臉頰。
荀策撐著黃金獵犬勉強站起身,看見端坐在桌邊的叔夜,輕輕朝他瞟了一眼。
荀策不知想到了什麼,大概是剛才跟舜欽對抗,把腦子弄暈乎了,他竟然接住了這個眼神,唇角上揚,朝女人回以一個感謝和柔情的微笑。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地方,他手藏身後,朝叔夜比了個微小的手勢,然後摸了摸靠在自己身後的大丹光滑的毛髮。
“你們都知道皇甫瑞在哪裡落腳。八點整。”舜欽最後道,“做完這件事,你們就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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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非常狹窄的倉庫裡,貨架後兩條身影糾纏在一起,女子低微的喘息在沒有光的房子裡聽得愈趨模糊。
“嗯……你比看起來……有技巧呃……”
“既然這麼喜歡,今晚別聽那傢伙的了,我們就在這裡快活。”
“不行……如果發現我沒去,他……他有辦法……”
“他有什麼辦法找到你?”
女人不吭聲了,身後的貨架發出輕微的撞擊聲,光/裸的腳掌舒服的蜷縮了起來。
半晌,才從唇齒裡,斷斷續續擠出幾個字:“你跟我們不一樣……你身上沒有、沒有……誘導劑……”
男人的動作停了片刻,隨後,像是漫不經心的,隨口問道:“是讓你們比我更能掌控異能的東西嗎?”
他又等了一會,顯然女人還沒完全放下戒心,他又輕聲哄道:“今天你也看到了,那小子壓制得所有人都不敢吭聲。如果你我聯手,至少能不受他欺負,是不是?——你也不想將來我們若有孩子,繼續受他鉗制……”
按壓在男人肩膀上的纖長手指驟然收緊,幾聲急促的呻/吟過後,明豔的女聲才恍恍惚惚的開口:“其實……舜欽想殺皇甫瑞……不全然是為了你那個、特種兵兄弟……他只是他的藉口……”
“皇甫瑞手裡有……能反噬我們這批人的……‘貨物’。”
作者有話要說:
荀策:遊酒你那叫出賣色相?我已經出賣身體了好嗎!
叔夜:我就知道,男人是禍水。(咬手帕)
☆、123、真正的算計
123、真正的算計
“歡迎回來,我的好友。情勢緊急,我就長話短說。這裡總共有7名異能者,跟你一樣是當年NHP中心基因編輯的實驗者,從小被實力雄厚的財團主收養,人生被設定了長大。叔夜,女性,異能是操控動物,有一定蠱惑異性的能力。火融,男性,控火。平絳,女性,身材嬌小,你需要花點時間找到她躲在哪裡,異能是治癒和安撫情緒。平絳的搭檔崔禾,男性,兩米多非常打眼,異能是操控電流,或者說從自然界磁場中生出電流,他極為順從平絳的話。西影,男性,可穿牆,可自由改換肢體和五官位置。聶足,男性,來去如風,異能是千里來回。最難纏的是舜欽,真實面貌為銀色長髮,異能是可喬裝改扮成任何他見過的人,他的武力值目前看來最高。我不確定他到底是男是女。按理這樣的人還有5個,但至今沒見到。”
荀策剛剛撐起身子,就被遊酒這連珠炮一樣的語速和竹筒倒豆子的情報傾瀉給打懵逼了兩秒。
遊酒手搭在他肩膀上,語速如飛,聲音壓得非常低,幾近耳語,荀策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聽見他說了什麼:“照通常方式,我們不會是他們的對手,所以這是一場非常硬扎的戰爭,比從前任何一次還要危險萬分。你下次見到‘我’,必須同我以密語交涉,否則便可判定對方是敵人,懂了?”
荀策從未見過遊酒如此面色凝重、眉宇深鎖的表情,只掃一眼就明白情勢嚴重,已到稍有行差踏錯便要滿盤皆輸的地步。他同遊酒在特種兵學院始終並肩作戰,對遊酒的行事作風再清晰不過,也知道什麼程度的任務才會讓他用這種口吻對自己說話。
雖然從“即將喪屍化”直接跳躍到“初號試驗品”的跨度未免有些太大,飽受現實衝擊的荀策還是迅速調整了心態,把自己立時放入執行任務時的特種兵狀態裡。
“好,”這種時候最不需要的就是質疑,最需要的就是彼此的信任,荀策道,“你準備怎做?”
“我要潛入皇甫瑞身邊,查探出現在地下城的情況。我父親雖然身死,我也沒有能力替他完成帶領其他人重返地面的夢想,但皇甫瑞身上或許繫有這個關鍵。我……”遊酒頓了頓,很長的停頓,荀策看著他,他道,“我確實想要他,為了對我父親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如果他繼續為了一己之私,任意操控他人人生,我會盡我所能阻止。但如果地下城和人類的未來,必須仰仗和他一樣的財團主——”
他沒能繼續說完,他紅髮好友已經伸出手,按住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背,輕輕的,鼓勵的按了按。
荀策道:“我明白。我會見機行事,希望一切順利。”
遊酒看著他:“你有機會離開,其實並不一定要牽扯進我的事情中來……”
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