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滿整個房間。溫慈赤著腳站在屋內,衣裙開叉到大腿,她仔細地遮了遮。即使裡面穿了三條安全褲,她也不放心。
場記在鏡頭前打板,正式開拍。
是夜,公子身著硃紅深衣在榻上側臥,靈姬偷偷溜進公子的房間,小心爬上他的床。
她跪著爬到他面前,俯身輕輕觸碰他的上唇。她與他隔得太近,手一軟,抑制不住顫抖。
還沒親上,溫慈就從床榻上掉下去了。
朱導站在監視器前,晃神再看時,床榻上只剩下一個沈著。
人呢?他如花似玉的靈姬妹妹擱哪兒去了?
沈著忍著笑,他半支著身,托住溫慈,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溫慈怪不好意思,和導演說重來一遍。
劇組人員再次就位,場記打板。
大概是溫慈水逆,平時不怎麼NG的她,今天頻頻出錯。
第二次,她摔他身上。
第三次,她爬不上床。
第四次,她走不動路。
……
她大概是廢了。
朱導喊卡,演員一直NG,他有必要去和演員溝通一下。
“我明白,小姑娘第一次拍這種戲是會緊張。”朱導寬慰溫慈道。
溫慈拍了這麼多次,身體放不開,一直繃著,後背早已經被汗水浸溼。她有氣無力地說:“興許換個人就不會了。”
沈著聞言,挑眉看她一眼。
朱導噎住,他思索一番,然後試探著問她:“你是想給沈著找個床替?也不是不可以,單看沈著同意不同意……”
溫慈瞬間來了精神,她不是,她沒有,別亂說!
沈著開口:“我不同意。”
溫慈拼命點頭,她的沈著哥哥這麼敬業,怎麼能找替身。
“那你試下戲,找找感覺。”
朱導的意思是讓副導演躺床上,溫慈先和他試一遍,找到感覺後再與沈著正式拍。
“沒用的,”沈著阻止導演,“她缺的不是感覺,問題出在我身上。”
看得出,這場戲她沒把他看作戲中的公子。
溫慈萬分感動,知她者沈著哥哥也。
沈著開始和朱導商量改劇本:“她上了床後,由我來主導。”
“你的理由?”朱導喜歡與演員探討劇本,尤其是有主見的演員,當然前提是演員得有這個實力。
“我喜歡她。”
朱導愣在原地,周圍各組工作人員安靜如雞,空氣彷彿凝滯不動。
瓜!有瓜!老天爺,讓瓜雨下得更猛烈些吧!
只有溫慈聽懂了沈著的意思。
“他是說公子喜歡靈姬。”溫慈搶著解釋,前世在他身邊也是這樣。太子去見皇后時,老是與她作對,要不是溫慈嘴甜幫他圓話,皇后娘娘的皺紋都要多出幾條。
片場氣氛恢復正常,該除錯機器的調機器,該找機位的找機位。溫慈鬆了一口氣。
朱導仔細咂摸,覺得沈著說得有理,運籌帷幄的公子生就在枷鎖之中,或許唯一能讓他失控的就是這個從小養到大的靈姬妹妹。
可不是嘛,都要把最愛的女人送進宮了,還不準人家情緒小爆發一下嗎?
這回劇組再次準備妥當,溫慈和沈著朝床榻走去。
她小聲給他打預防針:“就算是這樣,我可能也不行。”
她一碰到他,渾身都軟了,還演個什麼戲。
沈著腳步不停,沒理她。溫慈猜他的潛臺詞大概是“不,你行”。
她又補充:“我沒經驗,我不會。”
沈著坐下來,躺在床上,面不改色地說:“沒關係,我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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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記打板,第十一次。
溫慈立馬進入狀態。
靈姬按上公子的床,他睡覺沒換衣服,仍舊穿著硃紅深衣,露出白皙的胸膛。靈姬一條腿跨上床,膝蓋陷在被窩裡,她使力想要整個上去。
手腕突然被人捏住,她抬眼撞進他眼裡,他的眼眸太亮,她慌了神。
接著是一陣天旋地轉,他託著她雙腋,將她壓在身下。後背重重捱上床板,她的衣服被扯開,半個肩膀露在外面。
他吻住她的上唇,然後下移,吃進她下唇。他右腿抵在她兩膝間,白裙再也遮不住她的腿,溫慈大腦一片空白,裸露在外的面板接觸到寒意,她禁不住哆嗦。
沈著仍舊舔舐著她的雙唇,手落到她後腰,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硃紅深衣的一角蓋住她的腿。
他調整角度,用自己的身體擋在她身前。雖然她有做保護措施,小心些不讓她走光,總是好的。
劇組在屋子外面放了鼓風機,機器啟動,把花瓣吹進來,粉白的花紛紛揚揚,宛如一場漫天飛雪。
公子鬆開靈姬,她胸脯起伏,大口喘氣。兩行淚從她臉頰邊滑落,她埋進他懷裡,哭著說:“你帶我走,我不要進宮。”
她的話彷彿一泓清泉,澆滅他心裡的火苗。
公子起身替她攏好衣服,喉嚨發乾,幹疼幹疼。他從案几上夠到一杯冷茶,一口喝下去。
他給她把溼透的髮絲撥開,說:“你有仇沒報。”
冤冤相報何時了,她報不完的。
她想要親他,被他側開臉:“我也有仗要打。”
她只得俯身下去,抱住公子的腰,臉貼在他腰間。
他輕撫著她的後背。
“我們之間,錯在生不逢時。”
“卡!”
朱導帶頭鼓起掌來,終於過了。這個場面,見者流淚聞者傷心。
溫慈還在情緒裡沒走出來,朱導當機立斷,讓她換一套造型。趁著她感覺還在,把進宮的鏡頭順道拍了。
她換上層層深衣,厚重的衣料緊緊包裹著她的身體,曲線畢露。
鏡頭從寂寞宮牆轉到對靈姬的臉部特寫,她臉上敷了厚厚鉛粉,一抹淺笑,不達眼底。
靈姬周身的氣質很矛盾,她是迷茫的,因為她的心落在公子那裡了;她又是篤定的,她既是為他入了宮,就不會白走一遭。
她這一生,在這樣一個時代,算是沒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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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逸野終於被放進來觀摩,看到溫慈的表演後,他禁不住拍手叫好:怪物!溫慈學姐是怪物!
從今天開始,他,文言文,是溫慈學姐的鐵粉了。
文同學身邊站著個大漢,愁眉苦臉,氣場陰鬱。文同學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邦硬的手臂,說:“朋友,您怎麼了?”
大漢一撇嘴,眼尾下垂,眼裡蓄滿一汪淚:“粉絲妹妹初吻沒了。”
他媽還是他老闆奪走的,他氣都撒不出去。
還不止,他們還、還……招妹忍不住做了個撅嘴吮允的動作。
算了,再往下說他要去跳樓了。
結束靈姬的拍攝任務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場務替她打來盒飯,溫慈一個人安靜吃著。
沈著的粉絲每天都在微博上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