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冰冰地說:“刀還我。”
拔刀會造成失血過多,高修怒不可遏:“你們自由軍別太過分了!”
那麼多自由軍,沒一個人還嘴。
岑琢用帶血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揚起頭,勾起嘴角,有那麼幾分邪性的魅力,把刀從肋間拔出,振臂甩過去,擦著金水的髮梢,釘在議事廳的大門上。
金水撐著膝蓋站起來,問她的人:“都滿意了嗎!”
沒人說話。
“岑會長,從今天起,自由軍和伽藍堂是兄弟!”她從大門上拔下短刀,把血在衣服上揩淨,高高舉起來,“改天,金水登門拜訪!”
自由軍爆發出熱烈的歡呼,岑琢沒說什麼,皺眉轉身,踏著一路積雪往外走,高修要扶他,他沒讓,一堂之主,逼都裝了,就要裝到底。
血淋淋漓漓滴在腳下,從自由軍的院子劃出一道筆直的紅線,直到上車,他才靠在高修肩膀上,痛苦地哼了一聲。
第5章 逐夜涼┃狹路相逢,不可倖免。
伽藍堂,拆裝車間。
呂九所從椅子上跳起來,傾著上身,元貞第三次向他擺手:“不行,打不開。”
“怎麼可能呢,”呂九所擼起袖子,“我還沒見過打不開的御者艙!”
他們想開啟骨架子的艙門,從聯結器上取下使用者的DNA,透過比對,找到昨晚那個“消失的御者”。
元貞貼近他,小聲說:“有沒有可能……那御者趁我們不注意,已經在裡頭了?”
所以艙門從外頭才打不開?呂九所低語:“抄傢伙,用圓鋸,打不開就鋸開。”
元貞點頭,圍繞骨架子安排了六個機槍手,還有一個火炮手,他戴上白手套,啪地開啟圓鋸開關。
骨架子沒有一點反應,正常情況下,如果御者在艙內,骨骼會自動開啟電源,包括目鏡、炮燈、括型線在內的幾組照明都會啟動,眼前這傢伙卻死氣沉沉,沒有一點“靈性”。
對御者來說,骨骼即血肉。
對骨骼來說,御者乃靈魂。
圓鋸快速轉動,響起嗡嗡的噪音,元貞靠近艙門,對準接縫處相對薄弱的邊緣,正要下鋸,突然,手腕被握住,一隻機械手,力量恰到好處。
他悚然抬頭,同時,骨架的頭部朝他轉過來,空洞的眼窩裡亮起銀白的照明光,元貞慌忙遮住眼睛,一晃神的功夫,骨架子甩開他,以一種難以想象的姿態和速度跳出火力圈,撞開車間大門,奔出去。
“抓住他!可以攻擊!”呂九所下令。
元貞覺得不可思議,那傢伙居然能自己控制照明光,簡直就像是……活的一樣。
骨架子在伽藍堂橫衝直撞,身後的追擊對他來說滯後而薄弱,輕鬆衝到正門,恰巧一輛黑色轎車拐進來,電光石火間,隔著一塵不染的風擋玻璃,他和車後座一雙染著血腥氣的漂亮眼睛對上了。
狹路相逢,不可倖免。
岑琢眨著眼睫上的冷汗,仰視他,很奇怪,那明明是個骨骼,動作、姿態、眼神卻活像個人類。
嘖,眼神,岑琢覺得好笑,明明只是兩個連光學目鏡都沒有的黑窟窿。
他放下車窗,染血的機械手搭著窗玻璃,撐住往外看,骨架子的“目光”定在他的鐵手上,“表情”有些怪異。
高修踹門下車,從車尾跑過來,拉開岑琢這側車門,把他攬進懷裡,小心翼翼往下抱,左腹部的血已經浸透了西裝褲腰。
骨架子看見他的傷,抬起手,幾乎同時,一枚特種彈破空而來,打中他的左上臂,金屬結構沒打穿,但打得他一晃。
“不許碰他——!”呂九所怒吼著,操縱著金剛手疾步跑來,手裡是一把專門狙擊骨骼的特種步槍。
岑琢失血蒼白的樣子讓他驚慌,心臟都要停跳了,那樣子他見過一次,那一次,岑琢抱著他的脖子嚎啕呼痛,而這一次,他一聲都沒有吭。
正在這時,大門外炸進來兩發中子炮,轟地雙雙爆開。
煙塵四起,白灼的濃煙中竄出一具骨骼,靛青色,纖長細瘦,頭上有一片寶冠似的鏤空雕花,遠看影影綽綽,像許多張猙獰的骷髏臉。
是骷髏冠,呂九所眯起眼睛,乙字沉陽市88號會長丁煥亮的骨骼!
“88號來了!防禦!裝備禦者!”塔樓上,警報聲一層層傳遞出去,呂九所端起特種槍瘋狂射擊,眼睛瞄著轎車那邊,瞳孔因緊張而收縮,散去的煙霧裡,骨架子單膝跪地,堅硬的鋼鐵臂彎之下,高修和岑琢毫髮無傷。
骷髏冠朝他甩出幾十枚鋒利的鋼針,裡頭注滿了強酸,一旦扎進骨骼就會緩慢釋放,溶解裝甲內部的電子元件。
呂九所要去救,骷髏冠背後同時衝出十七八具一模一樣的骨骼,通身沒有塗裝,只在肩頭有一個編號,和一枚盛放的十瓣蓮花徽章,位於胸部正中的常規炮筒嗡嗡作響,亮起橙色的啟動燈。
什麼東西!呂九所從沒見過這種骨骼,像生產線上組裝出來的工業產品,廉價,且毫無特色。
另一邊,骷髏冠的強酸針盡數“停”在骨架子周圍,懸著,不動也不掉,骨架子放開岑琢站起來,那些針便跟著他移動,像有一股看不見的吸力把它們攏在一起,猛地一下,向那些染社骨骼飛去,刺進它們胸前灼熱的炮筒,引起接二連三的爆炸。
所有人都驚呆了,高修、呂九所、丁煥亮,包括穿著轉生火趕來的元貞,一具連外裝甲都沒有的骨架子,居然憑一己之力,眨眼間解決了近二十具骨骼!
呂九所這才反應過來,剛才他打他那一槍,是可以擊穿除超鈦合金外的任何裝甲的,但那傢伙卻只是趔趄了一下。
他究竟……是什麼東西?
骨架子盯著骷髏冠,很感興趣地歪了歪頭,骷髏冠下意識後退一步,不再戀戰,騰空一躍衝出伽藍堂,落在不遠處的小巷裡,不見了。
高修抱起岑琢,小步往會長樓跑,金剛手轉頭瞪著骨架子,扔下特種步槍,追著岑琢而去。
沒傷到臟器,只是失血過多,岑琢昏昏沉沉躺了兩天,能拄著柺杖下床了,立刻讓呂九所把骨架子找來,在會長樓一樓的大客廳裡見面。
這些天,骨架子一直待在拆裝車間,很奇怪的,一天二十四小時,從沒有人見過御者從裡頭出來,他彷彿是個難以解釋的謎團,讓所有人心生忌憚。
會長樓鋪著漂亮的羊毛地毯,四周牆上裝飾著藝術品,呂九所推開門,看那骨架子一腳踩上去,極重的噸位,卻沒傷到地毯,連一條細微的褶皺都沒有,那雙腳下似乎有什麼反動力裝置,讓他能蜻蜓點水,棉花一樣輕柔。
這居然是一具適合在室內活動的骨骼。
不得不說,呂九所很驚訝,戰鬥骨骼顧名思義,是為殺人而設計的,殺手沒必要體貼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