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長生這一手投其所好,果真用的甚妙。
馮夫人接過止汗膏,道:“你送予我這般稀罕頑意,莫不是有求於我?不妨一口氣說了,也免得我問東問西。”
厲長生笑道:“娘娘料事如神,小臣也不好猶豫不言。”
厲長生這次前來,自然是為了小太子之事情,馮夫人一聽便笑了,道:“你叫我幫助太子?你可知道,我與皇后向來不對付?”
厲長生道:“自然是知曉的。只是這事兒乃是太子殿下的事情,與皇后並無干係。”
“怎麼沒幹系。”馮夫人道:“太子一直養在皇后身邊,我若幫了太子,豈非為皇后做了嫁衣?”
厲長生笑道:“娘娘此言差矣,如何能這般想得不通透?”
“怎麼的?”馮夫人氣笑了,道:“你還要說教於我?”
“小臣不敢。”厲長生道:“娘娘可曾聽聞,前些日子皇后尋了太醫備孕一事?”
“自然聽說了。”馮夫人道。
厲長生道:“這便是了。小太子雖親近皇后,但終歸不是皇后親生的。若是但凡有個機會,便是皇后不想生個皇子,可皇后那一族族人,能叫皇后不生?就是為了家族,皇后也是要拼了命再生個親兒子的。”
“是這個道理。”馮夫人冷笑一聲,道:“皇后也是個糊塗的,有了太子傍身,她還求個什麼,太子殿下又親近於她,還有甚麼不滿意不知足的?”
厲長生無有多言,但人心便是如此,得不到就是最想要的,一旦到手哪裡還有珍惜之意,只會貪婪著更多,直到終有一日,竹籃打水,萬事一場空……
厲長生繼續道:“若是此時馮夫人肯助力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無有不感激涕零之理。馮夫人乃是聰慧之人,可願賭此一遭?”
馮夫人略有沉吟,隨即爽快道:“你且回去等著我的訊息便可,這事兒旁人不敢應你,我倒是敢給你爽快話。”
厲長生辭過馮夫人,便直接返回太子宮中。正巧了,小太子荊白玉方騎射回來,累得小臉紅撲撲,額頭上還滾著汗珠子。
厲長生上前,拿了帕子遞給荊白玉,道:“太子殿下辛苦了,馮夫人那面已然說妥,這辦宴席的事兒,決計是跑不得的。”
“真的?!”小太子荊白玉歡喜不已,道:“你用的什麼法子,這般管用?”
厲長生道:“眼下這倒不是要緊事兒了,要緊的是那謀主孟雲深。”
“孟雲深?”荊白玉可無有忘了孟雲深此人,厲長生說是要拉攏。若是真將孟雲深拉攏過來,可算是折斷了陵川王的左膀右臂,不可謂不陰險。
厲長生道:“不如太子便趁著這次主辦筵席的機會,陰一陰那謀主孟雲深,也好趁機分裂一番他與陵川王兩人之間的感情。”
“這……”荊白玉年紀還小,全然趕不上厲長生的思維,不知他在想些個什麼。
厲長生一副老謀深算模樣,道:“太子試想一二,若是孟雲深替太子您做事,那陵川王可會生氣著惱?”
“可那孟雲深為何會為我做事?他決計是不願的。”荊白玉擦了熱汗,抱起他今日的新寵兔子頑偶,扒拉了這兔子頑偶的大耳朵,一臉的不解。
厲長生眯了眯眼,付之一笑,道:“這事兒可由不得他挑肥揀瘦。”
第35章 出宮
這一大早的, 小太子荊白玉已然梳洗整齊,厲長生單膝跪地,一面垂頭給他整理衣角, 一面道:“太子殿下,長生方說的話, 可記下了?”
“記下了記下了。”荊白玉還抱著他那兔子頑偶, 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震得兔子玩偶耳朵直晃,煞是可愛。
荊白玉信誓旦旦的道:“本太子可是過目不忘,你說一遍我就記下了,更何況你這都說了三四遍,決計全無半點差錯。”
“那我便放心了。”厲長生道。
荊白玉小大人一般點點頭,不捨的將兔子頑偶雙手交給厲長生,一副依依惜別模樣, 道:“你莫要把它弄髒了。”
“知道了。”厲長生笑道:“這話兒太子不只說了三四遍, 最少也要有個七八遍之多。”
這兔子頑偶乃是用毛皮縫製而成, 摸起來甚是舒服,只是有兩點不甚好。其一自然是白色毛皮不耐髒, 上次蹭髒一丁點, 小太子荊白玉都心疼得跟什麼似的。
這其二,自然是真毛容易掉毛,前些個兔子頑偶好好的, 小太子一抱, 也不知道怎麼的, 就掉了一撮白毛,可把荊白玉給嚇壞了,就差脫口喊太醫前來。
厲長生好勸歹勸,總算是將小太子荊白玉送出了大殿去,跟著荊白玉一同去面見皇上。
旨意早已經下來,有了馮夫人的枕邊風,皇上如何還能拒絕的了?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將辦慶功宴這頭等大事兒,交予了年僅八歲的太子殿下。
那面兒陵川王荊博文欲要故技重施,往太后那面再去求一遭,只可惜他們棋差一招,晚了一步。
謀主孟雲深聽聞馮夫人開口幫助太子之事,便心知肚明,這事兒恐怕太子站了先機和好處,天時地利人和,再無迴旋餘地。
陵川王失了這次機會,已然十分不情不願,哪裡料到厲長生還有更叫他添堵的事兒。
這一大早的,便有小太監急匆匆跑入,道:“謀主大人,不好了!呀,大王這般早也在?”
孟雲深已然衣冠整齊,看起來很早便起了,正自焚香喝茶。
那面陵川王荊博文打著哈欠,看起來一身沒魂兒模樣,歪在軟榻上翹著腳,道:“一大早叫魂叫什麼,晦氣的很。”
“是……小人……”小太監支支吾吾。
孟雲深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荊博文,荊博文收到了“平靜如水”的目光,撇了撇嘴便不言語了。
孟雲深這才道:“什麼事情?不必理會大王。”
小太監立刻應聲,道:“謀主大人,皇宮裡面傳來旨意,說是太子殿下召見您入宮一趟呢!”
“太子見我?”孟雲深低聲自然自語。
荊博文倒是一個翻身正襟危坐起來,道:“找你做甚麼?恐怕沒安好心,我看你還是莫要去的好。”
“不可。”孟雲深長身而起。
荊博文嘖了一聲,道:“你這人怎麼的回事,那太子一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