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稚想走的, 是傳統的高考路線。
達到高考分數,考進學校。
這才是冉稚想走的路。
雖然這條路會十分艱辛, 而且還是傳統的一考定終身, 但是冉稚並不害怕。
她會努力考進自己想進的大學。
所以冉稚拒絕了年級組長的邀請:“我覺得,現在四班的氛圍很好,所以我想留在四班。”
和四班的同學相處一年多的時間以來,冉稚漸漸融入集體。
經過課本劇一事, 更是將四班的凝聚力達到了頂峰。
如果換一個新環境學習,身邊的同學可能也會有所變換,她定然會覺得自己與班級格格不入。
所以,留在四班就足夠了。
聽了冉稚的話,舒時頓時舒了一口氣。
年級組長皺了皺眉,但是他尊重學生的想法,所以他轉頭看向連星元:“那你呢?”
連星元倒是沒想那麼多,他只覺得,舒時的確有點煩,但是一旦轉班,他要重新認識身邊的同學,又要將自己的東西搬來搬去,實在麻煩。
更何況,冉稚不也拒絕了轉班的要求嗎?
所以連星元不假思索地道:“我也覺得,留在四班就夠了。”
舒時徹底放下了心。
年級組長倒是沒想到冉稚和連星元都會拒絕他的提議。
於是他道:“轉班這是一件大事。你們雖然拒絕了,但是我還得一會兒去辦公室打電話問問你們家長的想法。然後你們今天回去好好和家長討論一下,明天早上給我答覆。”
舒時原本以為年級組長被拒絕了,這事就過去了。
但她沒想到,年級組長最後還來了這一出。
舒時的心又猛地提起。
家長可比學生想法深遠,如果他們一聽年級組長的話,想讓學生轉班去實驗班怎麼辦?
舒時心中暗暗著急,但是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上課鈴聲響起,舒時只能跟著年級組長一前一後離開了。
“冉稚,如果你回家,你家人會讓你轉到實驗班嗎?”
在進入教室前,連星元突然出聲問道。
冉稚的腳步頓了頓,她雙手猛地攥緊,低頭道:“我爸會尊重我的決定。”
尊重她的決定?
連星元微微皺眉。
他還記得之前有聽錢涓說過,冉稚家長對她管教很嚴。
這樣的家長,會尊重冉稚的決定嗎?
——
放學後,冉稚像往常一樣坐公交回家。
今天未完成的作業略多,所以冉稚帶的書也比較多。
當她一口氣從一樓走到六樓時,她靠在了門外,略有些氣喘。
冉稚掏出鑰匙,擰開了門。
冉稚發現,玄關處爸爸的深藍色拖鞋不見了。
難道說,爸爸已經提早回家了嗎?
冉稚走進門,換上拖鞋。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動靜,冉政緊閉的臥室門開啟。
“你回來了?”冉政穿著睡衣,臉上還有幾分睡意。
“咦?爸爸今天沒上班嗎?”冉稚好奇地問道。
今天星期一,爸爸理應該去公司上班才是。
冉政搖搖頭,道:“身體不舒服,請了一天假。”
冉稚連忙問道:“那你現在身體還好嗎?”
冉稚笑笑,他擺了擺手道:“早就好了。我今天上午接到你們年級組長的電話裡,說是……要給你轉班?”
冉稚點點頭:“年級組長今天也找我說了這個問題。”
“爸爸,你覺得我該不該去呢?”
冉稚心裡不免感到有些緊張。
因為她個人的一些私心,她是不想轉班去十一班,但是十一班可是實驗班,一旦進去,冉稚未來能進的大學也定了大半。
這樣想著,冉稚垂下了眼簾。
年級組長肯定將實驗班的未來前景說得十分誘人,想必爸爸一定會心動吧?
然而冉政卻道:“我不是早說了嗎?你的人生方向,由你自己決定。”
“實驗班雖然好,但是裡面的競爭壓力很大,心理承受能力一般的學生進去,也許會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
說著,冉政面露幾分憂色。
他其實並不希望冉稚去那個實驗班,因為他對冉稚的心理狀況很是擔憂。
前世冉稚選擇跳樓,以及冉稚波動的成績,說明冉稚的心理承受能力可能並不高。如果冉稚之後去了實驗班,因為壓力過大,再產生什麼輕生的想法該怎麼辦呢?
冉政心中不免產生幾分恐慌。
每每想到那天的場景,冉政就會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但是,他已經將話語權交給了冉稚,如果冉稚答應轉班,他就只能儘可能減少冉稚在家的壓力了。
“爸,我想了想,我可能不太適合實驗班的氛圍。”冉稚的話語,讓冉政立刻鬆了一口氣,“我還是想留在四班。”
“一切……你自己願意就好。”冉政強壓下因為恐懼而產生的異樣,他轉身道,“我還聽年級組長說,你這次考得不錯。所以我前面買了不少的菜,一會兒我燒給你吃。你先去房間放書包,洗洗手,我馬上做完。”
冉稚並未察覺到冉政的不對勁,她笑著點點頭,走回自己房間。
她就知道,爸爸已經不像以前一樣了,現在的爸爸會尊重自己的想法。
冉政做飯很快,沒過一會兒,冉稚就在房間內聞到了飯菜的香氣。
“冉稚,飯做好了,出來吃飯吧。”
今天冉政做得特別豐盛,在桌子上還擺放著一個小蛋糕。
黑白色的小蛋糕,做成鋼琴的模樣,十分精緻。
“蛋糕?”冉稚看到蛋糕明顯一愣,“今天誰過生日嗎?”
冉政笑笑道:“沒人過生日。我想著,這蛋糕上有個鋼琴,便順手買來了。”
鋼琴……
這一詞不免讓冉稚想到了一個溫柔的身影。
所以,爸爸是看到蛋糕,想到媽媽了嗎?
冉稚低頭。
她對媽媽的記憶早已隨著時間淡去,只留下一個朦朧的印象。
在冉稚的印象中,在她對媽媽有印象的時候,媽媽的身體狀況一直不好,直到她三四歲的時候,媽媽終於因病去世。
那時候的她,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去世二字。
她只知道,媽媽睡著了,再也醒不過來了,再也不能將她抱起來,或者聽她彈鋼琴了。
鋼琴,午後的溫暖斜陽,長長的髮絲……是冉稚還能回憶起的,有關媽媽的所有記憶。
“趕緊吃飯吧,飯都要涼了。”冉政的話打斷了冉稚的回憶。
冉稚壓下心裡翻湧的難過,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冉稚發現冉政卻未動筷。
“爸爸,你怎麼不吃?”
冉政道:“你這次考得不錯,爸爸想獎勵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