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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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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鯉魚打挺,憑藉頑強的意志力離開了被窩,穿上一身出門的便服,將那套剛洗好的制服疊好裝進口袋,直奔百世大樓。

他剛進大廳,就看到周韻玲帶著一個陌生男生,正要去乘電梯。

“等一下,”鄒浩叫住二人,“他是來幹嘛的?登記了嗎?”鄒浩瞟了一眼,保安室的門關得死死的,怕是今天也沒人值班。

周韻玲滿臉不耐煩。“鄒浩,怎麼又是你?他是來面試的行不行?帆總在底下停車呢,馬上就上去。”

“不行,”鄒浩雙手叉腰,中氣十足,“天王老子面試也得先登記。”

周韻玲氣得鼓起腮幫子,像一口快要爆炸的高壓鍋。半晌,周韻玲才放掉嘴裡的氣,偏偏腦袋,示意身邊的男孩跟著鄒浩。“去吧,跟著這位保安大哥去登記。”

鄒浩開啟保安室的門,拿出訪客登記薄,盯著劉深一個空一個空工工整整地填好,然後在“值班人”一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下你滿意了吧,”周韻玲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扔過來一個小方塊兒,“送你的。”

鄒浩在空中接住,拿到手裡一看,是一塊黑巧克力。他舉在手裡,衝著周韻玲晃了晃。“謝啦。”

“愣著幹什麼,吃啊,”周韻玲說,“你還怕我下毒不成?”

“那我可不怕。”鄒浩撕開包裝,把巧克力塞進嘴裡,甜蜜的味道立刻在口腔裡瀰漫。

周韻玲這才叫上男孩,轉身離開。

鄒浩忽然想到鄭誠,衝著兩人的背影喊:“韻玲,鄭誠說他今晚想請你吃……”燒烤兩個字還沒說出口,眼前突然一陣暈眩,鄒浩往桌上一趴,沉沉睡去。

周韻玲和劉深一起到18樓時,李一帆正在佈置道場。室外的天色尚未黑透,然而大樓裡窗戶緊閉,沒有開燈,提前有了夜晚的沉寂。

“樓下那位保安小哥才真是陰魂不散,比樓上這位還難對付。”周韻玲抱怨道。

“鄒浩?”李一帆挑起眉毛。“他怎麼了?”

“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給他安排好了帶薪休假,他又屁顛兒屁顛兒跑過來。我給他塞了塊溶了安眠符的巧克力,盯著他吃了。”一提鄒浩,周韻玲又氣得鼓起腮幫子。

劉深在一旁,看著眼前的一堆道具有些傻眼:“這是要做法事嗎?”

“你別害怕,”周韻玲安慰道,“別看我師父年紀輕輕,可是出了名的捉鬼大師。待會兒你只需要睡上一覺,其他事都交給我們解決。”

李一帆照舊在1081門口擺了張桌子,鋪上紅布,放上香爐和蠟燭。又將一張椅子擺在桌子對面幾米開外,地上用兩行蠟燭圍出一條通路,從椅子連線到桌前,當中鋪滿紙錢。

點燃地上的最後一根蠟燭,李一帆指著椅子,對劉深點點頭。“過來坐下吧。”

劉深有些緊張,坐下以後,兩隻手搭在膝蓋上,攥緊了自己的褲子。

“別怕,”李一帆輕輕捏了捏他的肩膀,“睡一覺就好,什麼也不用擔心。”

“好。”

等劉深稍微放鬆下來,李一帆這才舉起一根手指,豎在他眼前。“從現在開始,你的眼睛要一直看著我的手指。”

李一帆開始緩緩晃動自己的手指,劉深的視線也隨之左右移動。李一帆的動作逐漸加速,穩定在特定的頻率。

“現在,你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於是你輕輕閉上眼睛……”

伴隨著李一帆的暗示,劉深慢慢合上了眼皮。

“你正在穿過一條長長的隧道,隧道的盡頭有光透進來,你朝著光的方向,一步步走過去……現在,你頭頂是一片佈滿烏雲的天空,四個戰友抬著擔架,而你正躺在擔架上……他們一直朝前跑,朝前跑……他們要去哪裡?”

劉深雙目緊閉,眼球卻在不斷轉動。他開始說話,聲音聽上去有些遙遠,語氣像是截然不同的另一個人:“我中槍了,他們想送我去臨時醫院,可是太遲了,我死在了路上……”

“讓我們往回走,回到更早更早以前……你還記不記得,在你中彈以前,在你奔赴戰場以前,你從軍校畢業,回到四川老家……”李一帆不慌不忙,語氣平緩,一點點勾起劉深的回憶。

劉深臉上逐漸浮現起笑容。“我記得。我坐火車回家,如鵑來車站接我,她穿了一身青色繡竹葉的旗袍,配月牙白的短褂,一見我便開心得掉眼淚。我當天夜裡就跟母親講,我一定要娶她……”

“那你為什麼又要離她而去?”李一帆問。

劉深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苦澀。“可惜國家二字,國在前,家在後……我再捨不得她,也不能忘了身為中國人的本分……”

“你想見她嗎?”李一帆又問。

“想啊,怎麼會不想。”

“她就在此地,你去喚她吧。”

劉深依然閉著眼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沿著蠟燭和紙錢鋪出的道路,一步一步,走到桌前。“如鵑,如鵑?”他試探著呼喚愛人的名字。

燭光輕搖,杜如鵑從1801緩步走出,一見劉深便泣不成聲:“七少爺……你到底去了哪裡,你為什麼不回家?”

一行眼淚從劉深緊閉的左眼淌下。“離家不到兩個月,我便死在了戰場上……如鵑,我回不去啊……”

“你可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眼淚洗去女人臉上一層層的胭脂水粉,她露出了真實的模樣——年過七十的老嫗,韶華已逝,徒留白髮與皺紋。“我還以為,是因為我變老了,變醜了,你才不要我了……”

劉深抬起一隻手,輕輕撫摸女人那張蒼老的臉頰。“你一點也不老,你還是那麼美,還是我愛上你時的樣子。”

“你胡說,”如鵑哭道,“你若愛我,又怎麼會狠心丟下我,一個人投胎轉世?”

“如鵑,你可知道,當年的戰事有多麼慘烈?奈何橋上擠滿了我的同袍,肩膀挨著肩膀,腳挨著腳,推著我向前走,我回不了頭啊……奈何橋底下的忘川河,都被我們的血染成了紅色……”提起當年,劉深臉上露出與年輕清秀的五官截然不符的痛苦和悲慟。

“我找了好多陰陽先生,跟他們學招魂的法術,想你萬一去了陰間,也還能見上一面。早知你回不來了,我便跟你一起去死……可我就怕你萬一回來了,我一定要等著你……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啊……”

劉深伸出手,將哭得渾身顫抖的杜如鵑擁入懷中。21歲的年輕人和年過七旬的老婦相擁而泣,卻是一場橫跨近一個世紀的歲月,穿越生死的重逢。周韻玲吸了吸鼻子,李一帆什麼也沒有說,遞給她一張衛生紙。

“如鵑,別等我了,找個好人家,轉世投胎吧。”劉深輕輕拍著杜如鵑的肩膀,柔聲說。“如今天下太平,是難得的好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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