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野戰場上那個抓住她腳腕呼救的女人，熱浪將她吞沒，黑煙飛向天空，無數得不到拯救的冤魂在空中徘徊哀鳴，在她耳邊訴說著枉死的憤懣。

她更加想起同樣九歲的她，同樣被捲入地下個性實驗，同樣被殘忍的對待……

雷鷹閉上了眼睛。

相澤消太繼續說：“如果你決定參加，勢必會遇上許多危險，哪怕參與行動的職業英雄眾多我也不敢保證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回來，與遇敵後想方設法的逃跑不通，我們是要冒著巨大的危險拼命戰鬥。參加就一定要全力以赴，不能像平時和同學交手對戰那樣有所保留，否則這將是對同伴性命的不負責任……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說說你的最終決定吧。”

雷鷹睜開了眼睛，利芒在她眼中劃過。

人體實驗的痛苦，被強制使用個性的折磨。

從知道同樣有一個九歲的小女孩正在遭受人體實驗的折磨開始，也許雷鷹就徹底避不開這次行動了。

那骯髒惡臭的垃圾，那混蛋該死的臭蟲們……

滿腔的怒火總要有一個發洩的去處，為了黑衣組織的訊息也好，為了拯救壞理也好……

雷鷹死死地攥住拳頭，頭一次有著如此強烈的、想要參與而不是逃避的心。

“我會參加，無論是為了我自己，還是……壞理。”

*

“原來如此，之所以把綠谷送到我這裡來是為了讓我和歐爾麥特和好……”

“畢竟人老了，只能想到這樣的辦法。除此之外，你呢，對於今天來聽會議的萬間雷鷹你有什麼想法，不可能在看到她，你那張撲克臉背後也無動於衷吧。”

之前開會的會議室裡，其他人都已經離開，只剩下夜眼和格蘭特里諾揹著手站在窗邊閒聊。

聽到格蘭特里諾的話，夜眼那如撲克般的表情終於有一些變化，將最裡的茫然和愧疚浮現出來：“我……說實話我不知道怎麼面對她。聽到她會議上質問我的問題，我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看向窗外的無數高樓大廈，太陽漸漸隱沒於地平線，零星的幾顆星星點綴在漆黑的天空。

他注視著那黑夜之中閃爍的星星，沉聲說：“我看過無數未來，做過無數預言。七年前正是我初出茅廬血氣方剛也不知所謂的時候。說實話，若不是神野事件之前*遮蔽的關鍵字*的大爆，我甚至都想不起來我曾經還給一個孩子留下過那樣的預言。”

“回想起一切，知道我給那個孩子造成了多麼巨大的傷害後，更加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我設想了許多種我們見面的情況，該如何向她道歉，但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在這次會議上。行動的目標壞理，又是和她有些相似遭遇的小女孩……”

格蘭特里諾也嘆了一口氣：“塚內受到了不小的壓力，他也考慮了很多……萬間那個孩子的力量過於強大，上頭不可能徹底放任她，但是我們又不想過於逼迫。好在她是個內心善良的孩子，只希望她和你之間的矛盾能夠早日解決。但是我們也沒想到你調查的結果竟然是這樣……”

“真是造化弄人啊。”

夜眼嘆了一口氣：“百萬知道我最近一直在關注她，所以也在學校找她接觸……我聽百萬的描述，也能感覺的到她是個好孩子。正因此，我才更加不敢面對她……”

格蘭特里諾無奈地搖搖頭：“唉……年輕人，別太給自己太大壓力。那你不打算現在去找她聊聊嗎？”

找雷鷹聊聊嗎？

夜眼雙手背在身後，幾次握拳又鬆開。

最終他還是沒鼓起勇氣，只是疲憊的長嘆一聲：“等這次行動結束吧……我一定會好好向她道歉。”

139.

“萬間同意參加後續活動了？那真是太好了！”

塚內處理完敵聯盟的事情收隊回警視廳，格蘭特里諾也開完了會，聽完他簡單轉述的會議結果，他不由得大鬆了一口氣。

肩負著引導雷鷹走上英雄路的塚內真是十分心酸，這本該是雄英那幫老師的任務啊！結果一個個溺愛雷鷹溺愛的過分，根津校長也一邊“我們當然是希望萬間成為英雄啦~”又一邊“看她自己的選擇嘛，作為校長當然是要尊重學生的選擇呀~”的和稀泥――完全沒有任何卵用，還得要他這個人民公僕頂著壓力想辦法。

……明明他也覺得要尊重雷鷹選擇的！

格蘭特里諾又淡淡的補充一句：“而且也是為了拯救壞理小姑娘。”

塚內聽到這句話那點心酸立刻沒了，差點感動地落下眼淚。

這感覺就好像一個因為他們的失誤差點被逼上歧途的孩子一點點的走回了正軌，收斂了滿身的尖刺同時又願意再一次敞開傷痕累累的溫柔內心，俯下身軀，為路邊的野花遮擋風雨。

這是多麼好的一個孩子啊——

塚內的心情十分複雜，一邊欣喜於雷鷹願意繼續英雄活動，一邊又為她參加這個活動而擔憂，畢竟他本來的打算也只是想讓雷鷹接觸一下英雄活動，讓她體驗一下英雄的工作和拯救他人的那種心情。活動發起人是夜眼，肯定能好好照顧雷鷹，而且可以的話讓雷鷹和夜眼是吵一架也好啊打一架也好，總之解決一下矛盾。誰知道這次事件又是個跟人體實驗有關的事件，九歲的女孩、個性實驗、夜眼――這些條件放在一起，想不起來【地下個性研究實驗】就怪了。

哪怕雷鷹知道［具有犯罪潛質］的評價是發現她防衛過度致人死亡、心理輔導結果不理想後警方綜合評定留下的評價，恐怕也不得不因此更加發怒吧。

塚內一下子又為讓雷鷹參加這個行動的決定感到後悔了。

他搓了搓脖子，略有些好奇的詢問：“那她和夜眼……？”

格蘭特里諾不屑地哼了一聲：“夜眼決定行動結束再和她好好談談好好道歉。萬間除了會議中炸了一下，其餘時間就當沒有夜眼這個人。”

“那豈不是聽起來還是很糟糕……”

塚內嘆了口氣，十分的發愁，坐在椅子上捧著一杯熱乎乎的咖啡陷入沉思，格蘭特里諾拿著檔案敲了一下他的肩膀，臉上滿是對這幫屁事一堆的年輕人們的鄙視：“行了，先把手頭的事弄好吧。你那邊什麼情況？”

塚內砸吧砸吧嘴，也只能撈過檔案繼續人民公僕的工作：“的確有些新發現……”

*

搜尋壞理藏匿地點的工作在各個職業英雄的幫助下如火如荼的展開，雷鷹這幫業務水平還不到位的傢伙們自然是回到學校待命，要排查那麼多的據點還要不打草驚蛇，這勢必是一段不短的等待時間。

會議上知曉了有關壞理的情況多少還是影響了這幫少年少女的內心。畢竟他們還是沒親身經歷過多少黑暗的高中生，哪怕志願是成為英雄，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