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死的小女孩抱在懷中。
壞裡溢位的個性像火焰一樣灼燒著她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塊血肉,這種個性失控的疼痛讓雷鷹回想起了自己曾經的經歷,她越發覺得,在壞裡的身上能看到自己以前的影子。
雷鷹牢牢地抱緊壞裡,在她的耳邊重複。
【壞裡,停下來。】
火焰似的光芒黯淡下去,個性爆發的小姑娘終於聽到了外界的聲音,大大的眼睛驚恐又無助的看著雷鷹,雷鷹與她額頭相貼,暗紫色的眼睛與紅色的眼睛相對,同樣白色的髮絲糾纏在一起,雷鷹輕聲說,“別怕。”
“我明白。”
我明白個性失控的痛苦,也明白你遭遇的一切。
雷鷹突然明白之前那種空落落的感覺是為什麼了。她在心裡輕輕的對自己說。——我要救她。
於是一種沉甸甸的踏實感重回心中。
暗紫色雙眼的少女張開雙唇,飽含力量的話語第三次吐出。
像清風撫平了心頭所有的忐忑,像雨水解決了所有的乾涸。
【壞裡,停下來】。
暴漲地無法操控的火焰噗的一聲熄滅,所有溢位的個性猛的收回壞裡的體內。壞裡眨巴了一下眼睛,淚光之中,她看到了雷鷹無比溫柔又釋然的微笑。
疲憊無法抑制的蔓延上來,小姑娘控制不住地閉上眼睛栽倒,於是陷入一片溫暖之中,她下意識的捏住了雷鷹的衣角,不肯放開。
而雷鷹亦緊緊地抱著她,像是擁抱過去的自己。
151.
綠谷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
每一次從醫院醒來都代表著他經歷了一場大事,每一次醒來腦子都是暈暈乎乎的要反應一段時間才能想起來暈倒之前發生了什麼。但這一次醒來綠谷發現自己頭腦無比清晰,清晰地感受到身上有一種輕快又疲憊夾雜的矛盾感,疲憊是因為之前那種內臟收縮的痛處還保留在神經之中,輕快是因為他能感受到現在身體狀況十分良好,甚至好到可以下樓瘋跑個幾百圈。
但是現在不是瘋跑地時候,綠谷蹭的從床上跳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一秒鐘換上焦急和擔憂,他光著腳跑出病房,腦子裡只盤旋著一個聲音——
她在哪裡?
那如火焰般灼燒他血肉的無邊痛苦之中,奮不顧身的闖進來,如一柄長刀劈開天幕的身影——
“綠谷?”
低沉微啞的嗓音響起,綠谷的動作下意識的一頓,轉頭就看見相澤消太擰著眉毛一臉不愉地瞪著他,二話不說揪住他的領子拖回他的病房。
“等、等等!相澤老師,我想去……”
“不,你不想。剛醒來沒做完檢查哪都不準去。”相澤消太語氣冰冷的打斷綠谷的話,將他丟回病床,跟在他身後的醫生立刻上前為綠谷檢查。
綠谷可憐巴巴的應付醫生的檢查,在醫生驚歎的“除了胳膊上的舊傷其他地方奇蹟般的毫髮無損!”聲音中,立刻期盼地看著相澤消太:“相澤老師,那個小雷鷹還好嗎?雖然我當時疼的已經無法反應了,但我還是有印象小雷鷹就那麼不管不顧的衝了過來,這實在是太危險了!我是因為發動了百分百的個性讓整個人都處於不停地受傷狀態才和壞裡小妹妹的個性抵抗住,小雷鷹的情況不知道會怎麼樣……她實在是太逞強了!”
相澤消太頭疼的在綠谷語調有些急促尖銳的叨叨叨中伸出手打斷他的話,疲憊的閉了閉眼給這個快要被擔心撐爆的小鬼解答。
他先是毫不留情地批評,“論逞強,你絕對是第一個。”然後對綠谷淡淡地說,“既然醒了就跟我來。”
綠谷立刻意識到相澤消太地意思,連忙下床跟上。
相澤消太這一次行動中受得傷不大不小,縫了十幾針就照常活動,是暈倒的幾個人中最早醒來的。他第一時間就去確認了雷鷹的情況,當時雷鷹還醒著,一直守在壞裡的病房外邊,向警方和醫生交代著壞裡的情報,清冷的聲音冷靜而有條理的敘述著他所不瞭解的全部情況。寥寥幾句,卻足夠觸動人心。
沒能夠幫上任何忙的相澤消太除了嘆息就只能嘆息,愧疚已經成為了壓在心口說不出的巨石。
他領著綠谷來到雷鷹的病房,白髮的少女此刻正安安靜靜的沉睡,綠谷死死地扒在病房門口地窗戶上看著床上的雷鷹,綠眸瞬間泛起一陣水光:“小、小雷鷹她……”
相澤消太立刻回答:“她很好,沒有任何問題。只是太累了,安頓完其他人就睡下了。”
已經頭腦風暴了一堆好的不好的的綠谷立刻大鬆一口氣,確認了雷鷹的安全後終於分出了心思關注其他人。“那其他人呢?壞裡小妹妹怎麼樣了?”
切島、天喰、胖胖橡膠都被包成了木乃伊,鎖頭也無大礙,麗日和蛙吹也沒有生命危險。相澤消太一邊領著綠谷往前走,一邊回答:“壞裡個性失控雖然因為萬間幫助停下了,但依舊受到了不小損害……”相澤消太帶著綠谷經過了壞裡的病房,裡三層外三層的結構將她徹底隔離,小小的女孩躺在床上,滿頭冷汗,哪怕是睡著,臉上依舊充斥著痛苦的神色。相澤消太解釋說:“她現在高燒不退,即便有醫生一直密切關注她的情況,一時半會兒也是醒不過來了。而且考慮到她只針對人有作用的個性將她暫時隔離。以免造成嚴重的後果,也避免給她留下心理陰影。總而言之,我們不能抱有期待。只能接受現實了。”
“期待?接受現實?”
揪著眉毛心疼的看著小姑娘的綠谷聽到相澤消太這句話疑惑地抬起頭,相澤消太卻只是雙手插兜繼續往前走,推開了走廊盡頭病房的門。綠谷一臉疑惑的跟著進去,驚訝的發現歐爾麥特和恢復女郎都在這裡。除此之外還有泡泡女孩,蜈蚣先生。
“歐爾麥特?怎麼會……”
夜眼先生不是和歐爾麥特還沒有和好嗎?
泡泡女孩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說:“是我叫的……因為先生他一直很關注歐爾麥特……”
綠谷內心咯噔一聲,有所察覺的轉過頭,將視線落在病床上、腹部插滿了管子的夜眼身上。
旁邊的醫生嘆息著說:“我們已經盡力了。”
恢復女郎也十分抱歉:“傷成這個樣子根本就沒辦法治療。可能……撐不到明天了……”
綠谷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渾身冰涼。
這一次的行動萬分兇險,受重傷的人無數,但是綠谷怎麼也沒有想到真的會有人犧牲……而那個人還是夜眼。
“怎麼、會……”他艱難的喃喃出聲,無措地看了看虛弱的夜眼和沉默的歐爾麥特,明明他才剛剛進去夜眼的事務所,明明他還想證明自己是繼承人的資格,明明他還想讓歐爾麥特和夜眼和好……
“滴”
儀器發出一聲輕響,昏迷的夜眼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