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敖太師一黨。
莊靜太妃在先帝在世時並不得寵,多得文太后照應。這事老臣們都知道,聽翁太傅和禮部尚書的話,她的臉色由白變紅,又由紅變白,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
只是看到敖太師看過來的冰冷眼神,她一個激靈,舉高手中的木盒,露出先帝的御印封條,跪地大聲道,“先帝當年怕聖上年幼,輔政大臣不行動掣肘,才會留下一道密旨。我留著這道密旨日夜難安,這幾日先帝頻頻入夢,不敢再私藏。”
連先帝託夢都扯出來了?
“太妃所說的輔政大臣掣肘,是何意?”有大臣覺得好笑,朝堂上如今可是敖太師的天下,就這還受掣肘?
“什麼先皇遺旨,我看是有人矯召!”有性直的大臣大聲質疑。
“大膽!先皇御印封條在上,還敢信口雌黃!”敖太師這邊有人斥責。
大家各持己見,兩幫人很快吵成一團。
敖太師咳嗽了一聲,打斷眾人的爭吵,“諸位,先皇的御印封條不足為信的話,我們可請太妃娘娘開啟盒子,看看遺旨上是否有先皇的私印和玉璽。”他說著看向寧澤天,“聖上,臣請聖上讓人檢視真偽!”
寧澤天知道,敖太師敢這麼信誓旦旦,肯定是做了萬全準備。
林曉聽不下去了,幾口啃完手中的西瓜,將西瓜皮往邊上一丟,跳下主樑。
大殿裡除了邊上的藩王們,文武大臣們都在吵,誰也沒注意西瓜皮落地的聲音。
林曉直接跳到了敖太師面前,“你當大家是傻子啊?造假造全套,你都挖了坑,誰聽你的誰被坑死啊!”
吵成一團的大殿中,忽然看到一個人從天而降,大家嚇了一跳,待看清是雲曉郡主,敖氏一黨的大臣們下意識都往兩邊散開些。
尤其是吏部侍郎王方,一看到林郡主,他就想到自己腫脹成球臥床養傷的日子,就覺得渾身上下哪裡都痛了。
大殿中一時之間沒人開口,都呆看著敖太師和雲曉郡主。
敖太師一看到林曉,也是一陣哆嗦,以前看到林雲曉,他想到的是跟自己作對的林家軍,現在看到林雲曉,他已經知道了,不用林家軍,這人本身就是個大殺器。
他也跟著眾人退了一步,隨後想到此時此刻不能退讓,他又站住了,看著林曉說了一句,“林郡主慎言,假造聖旨,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禍及九族!”
“老臣若未記錯的話,太妃娘娘出身鎮南關霍家。霍家當年在鎮南關關城破時,全家罹難了吧?”翁太傅看向莊靜太妃,“老夫當年對霍將軍的忠貞英勇,很是欽佩。”
林曉聽說莊靜太妃姓霍,多看了兩眼,不知道跟霍敬德是不是一個姓?對了,她還答應要幫霍敬德見閨女,這事她還沒辦呢。
100章 僭越什麼罪
翁太傅這話,一來是提醒大家,莊靜太妃就算矯召,她也沒九族可誅了。二來也是質問莊靜太妃,您出身霍家,與鎮南王府關係匪淺,為何要與敖太師勾結?
莊靜太妃看了林曉一眼,還未說話,敖太師在邊上說道,“當年霍將軍是鎮南王麾下的先鋒,但太妃娘娘出身霍家,可是霍敬德霍將軍的親生女兒!不過太妃娘娘出身何處,與先帝遺旨有何關係?”
他看向其他人,“我等還是先跪聽來先帝遺旨吧?監察御史何在?先帝玉印在上,不行禮者該當何罪?聖上,老臣請聖上跪聽先帝遺訓。太妃娘娘,請宣讀先帝遺旨!”
莊靜太妃神情木然地開啟手中木盒。木盒上醒目的憲宗玉印,不論信不信遺旨真假,大家還是陸續跪下,就連寧澤天也從龍椅上起身。
林曉瞪著莊靜太妃,這也是霍敬德的女兒?霍敬德那把年紀,女兒還這麼年輕?她甩甩頭,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快點想現在怎麼辦啊!看霍敬德面上,把莊靜太妃拍死總不好。這女人到底為啥跟敖賤人混一起啊?
“林郡主,您還不跪下接旨?”敖有信看林曉傻站著,得意地喝了一聲,妖女,這下無法可想了吧?
眼看莊靜太妃將聖旨拿手裡,林曉一把捏住她的手,“你這麼做,你爹知道不?”
莊靜太妃以為林曉罵自己為虎作倀,讓父親蒙羞,聲音低微地辯解,“郡主,我……我是有苦衷的,今日之事是我一人所為,就算對不起……”她猶豫一下,才又說道,“就算對不起太后娘娘,我來生為太后娘娘當牛做馬贖罪……”
拉倒吧,還來生,下輩子鬼知道還會不會碰上啊?不過為啥要對不起太后娘娘?
“為什麼對不起太后娘娘?老皇帝在這聖旨裡,”林曉抬抬下巴,“在這聖旨裡罵她了?”
先帝留下道遺旨,就為了罵太后娘娘?眾人覺得郡主這話太可笑!
“自然不是,遺旨……”
“遺旨才開印請出,太妃娘娘哪知道遺旨說了什麼?林郡主,您這是何意?”敖太師就在近旁,聽太妃話意不對,連忙打斷了莊靜太妃的話。
莊靜太妃一個激靈,她一直說不知遺旨寫了什麼,這若是脫口而出說了內容,豈不是欺君?
大殿中大臣們看向林郡主的目光,變得警惕小心,郡主這是不動聲色地誘供啊?
翁太傅們則惋惜,可惜被敖思寰阻止了,不然就能揭穿太妃欺君矯召。
“我在和她說話,你插什麼嘴啊?不是,為什麼老是你代她說話?你又不是她爹!”林曉不屑地看著兩個人,“我說你是她什麼人啊?嘖嘖嘖,這麼維護她?憐香惜玉哦?”
她想到劉嬤嬤耳提面命的男女大防,為啥到她這兒左大防右小心,這兩人就不用管?欺負她這身子年紀小啊?
她那兩聲嘖嘖配上那巡迴的眼神,眾人不想想歪的,可是秒歪了!不論什麼時候,人們對花邊新聞總是最關注的。
太師與莊靜太妃?一連串不可描述的桃色遐想,下意識浮出。
“郡主!我是先帝的嬪妃!”莊靜太妃身子都哆嗦了,剛才是羞愧,現在是氣惱,“你怎敢……怎敢……”她找不到合適的話語辯解,敢了半天沒下文。
“林郡主,你將先帝置於何處!”敖太師也撐不住這指責。
“置於何處?”林曉疑惑地跟走到自己邊上的寧澤天求證,“不是和太后娘娘一起在皇陵嗎?我沒進去過啊!”
她是想著皇陵裡值錢的不少,盜墓也是個來錢捷徑,這不是弄到了敖賤人的錢,暫時不需要挖墳嘛。
“噗”,有大臣忍不住笑了,又趕緊低頭捂住嘴,殿前失儀是要被御史臺參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