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會幹。我看你啊,不像個村裡的孩子,倒像是從未下過地的公子哥。”
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村裡的男孩子十六七歲就娶妻成家的多的是,殺只雞自然不在話下,也不會有人這麼怕蚯蚓。雖說陸聞人從小讀書,但也不能這麼不接地氣啊。
這個問題,她之前就想過,但覺得沒對自己的生活產生什麼影響,所以沒問過。現在覺得好奇,就問出來了。
陸聞人的反應很奇怪,他似乎怔了一下,然後什麼話也沒說,關上了窗戶。
這天晚上,陸聞人是背對著她睡的。他好像不是在生她的氣,因為他的情緒不是氣憤之類的,而是消沉。
很奇怪。
因為陸聞人的情緒不對,第二天姜七七沒提要去翻地的事,還特意熬了他愛吃的南瓜粥。午飯後,他拿了她之前臨摹的字,狠狠說了她一頓,姜七七也受了。
等她睡午覺起來,陸聞人的終於正常了。於是姜七七又高高興興提了鋤頭去翻地。
正翻正,易誠仨人閒逛著來了,後邊還跟了個楊秧。
易誠沒進院裡去,揹著手站在一邊看,“翻地呢?”
姜七七撐著鋤頭柄,稍作休息,“嗯。”
易誠掃了眼她腳邊放著的罐子,“翻來做什麼?天冷了,這時節也不適合播種。”
“我閒著也沒事做,就來翻了,這樣,來年播種的時候就輕鬆些。只是來年該種什麼,我也還沒想好。”姜七七說到這,試探著說道,“要是易先生能割愛,送我一些辣椒,倒是省了我的煩惱。”
“你想要辣椒?”易誠挑眉。
姜七七道,“嗯,我昨天第一次吃,就愛上辣椒的味道了。辣椒我們這沒有,以後你們走了,我不就吃不著了嗎?要是能留些種子,我就可以種來吃了。”
“你沒種過,能種活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
易誠看了她一會兒,對長生道,“給陸夫人拿一些來。”
“欸。”長生小跑著去了。
楊秧看著長生跑去的方向,湊到易誠跟前,“易公子,那個、那個辣椒我也愛吃,要不,也給我點?”
易誠頭也不會,“沒有多的了。”
他可不愛吃,昨天那個辣椒做的蘸料他碰都沒碰一下,今天來說愛吃?完全是別人有什麼,他也就想要,不管那東西是不是自己真的需要。
楊秧追問,“真的沒有多的了?我上次看到馬車外邊掛著好多呢。”
易誠蹙眉,“沒有了。”
他出手大方是自己願意,要是被窺探就讓人不喜了。
不願再跟楊秧多說,他問道,“弟妹,聞弟在嗎?”
“在,你進去找他。”因為他的出手大方,姜七七的態度也很友好。
“那我先進去了。”
易誠進去了,卻留下了東方,讓他幫姜七七。
東方下了田,楊秧則是轉身跟著易誠進去了。
易誠剛進去又很快出來,因為陸聞人拿來了茶壺給姜七七送水,他們便也就又跟著來了。
姜七七來到他身邊,“怎麼端著出來了?喊我一聲,我回去喝也行的。”
她剛從田裡下來,額上帶著密密的汗珠,看著他說話的時候,比陽光還要明媚。
陸聞人看了一眼便低下頭去,他給她倒著水,“我正好出來活動活動。”
水剛燒開,還是滾燙的,姜七七拿在手裡暖著,並不著急喝,“易公子答應給咱們一些辣椒,回頭我種上,就不愁以後沒辣椒吃了。”
第32章 32.疼?
年輕秀美的新嫁娘立在青年身前, 興致勃勃的跟他講著對生活的規劃和憧憬, 她的身後是他們新得的土地, 她準備在上面大顯身手。他的身後是他們住暖了的老房子。
清風徐徐, 陽光明媚, 陸聞人覺得自己像在做夢,夢裡的一切都讓他放鬆,甚至有些飄飄然。
他想, 如果這是夢, 讓他一直沉醉其中也不錯。
然而, 陸聞人的願望註定不能成真。
變故,就在這時候發生了。
毫無預兆。
姜七七面對著陸聞人, 但這不妨礙她捕捉到背後傳來的破空聲。那聲音勢如破竹,來勢洶洶, 竟是直衝她而來。
衝她而來?東方!
她拿著茶杯的手一緊, 腦子飛快轉動著, 一瞬便想通了關鍵。她面色無異,仍站在原地, 不打算做出反應。
她心中有數,所以很鎮定,另外一個人卻是被嚇得變貌失色。
“小心!”
陸聞人見到那破空而來的黑影, 瞳孔猛地一縮, 當即變了臉色。他快速伸手, 一把將她拉下來, 護在懷裡。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姜七七彎腰下來的瞬間,有什麼東西從她站著的地方飛過去。那高度,如果她沒彎腰,那東西會砸在她肩膀的位置。
姜七七在聽到陸聞人這一聲驚懼破音的小心,也不知道怎麼的,如止水般的心中突然湧出殺意,且漸漸沸騰,眼中也是冰冷一片。
好在她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為了平復瘋狂猙獰的殺意,為了避免後續的麻煩,她埋頭在陸聞人的懷中,久久沒抬頭。
內心深處,姜七七清楚地知道自己若出手殺人的話,會露出可怖的兇相,而她不想陸聞人看到這樣的她。當然,這個念頭只在潛意識中,且只佔了小小的一點比例,姜七七就忽略了。
她這模樣,在其他人看來,就是她被嚇到,不敢抬頭了。
陸聞人也是這麼認為的,拉她的那隻手仍握得緊緊的,另一隻手按著她的肩膀,將人死死摁在懷中。
他沒去看那飛過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而是直直的看向那東西飛來的方向。那裡,站著的是東方,他的手上握著沒有了鋤刃的鋤柄。
所以,方才飛過來的東西是鋤刃。
鋤刃是鐵製的,翻地的那一面薄且利。他勤快的妻子,買來的這鋤頭的那天,還特意尋了塊磨刀石磨過刃,他家這把尤其鋒利。
剛才如果不是他動作快,及時將她拉下來,那鋤頭打在她身上的話,簡直不堪設想。
陸聞人心中一陣後怕,他抱住姜七七的手緊了緊。
他冷沉著臉問東方,“你是故意的?”
“不小心的。”東方很少說話,不得以需要說點什麼的時候,也是說得很少。
四個字的解釋,言簡意賅、漫不經心。絲毫沒有歉意的四個字,成功挑起了陸聞人心底的壓抑著的怒火。
他一雙眼睛像箭一般釘在東方身上,眸底流轉著寒光,“呵,便當你是不小心罷。”
東方終於收起臉上的漫不經心,蹙眉看向陸聞人,他不喜歡陸聞人此時的目光,這目光讓他想起狼。審度的落在他身上,像極了一匹要牢牢記住仇人的臉,以便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