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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沒見主人的小狗要重新親近主人的氣味。

他聞夠了,才想起來問:“你怎麼突然來了?是來給我過生日的嗎?”

談恪倒真的不是專門為了這個事情來的。畢竟謝慄的生日還有好一陣。

他是為了談啟生的治療方案來的。

醫生說第一期的治療效果並不明顯,所以要找家屬來商量一下。

但他不想讓謝慄也為這件事傷神。他親親謝慄,把人抱緊,主動換了個話題:“我爸是不是跟你說,想認你做個乾兒子?”

謝慄點點頭:“你覺得行嗎?”

談恪抬手在被子裡往謝慄屁股上拍了一下:“怎麼傻乎乎的。我要是說不行呢?”

謝慄眨眨眼睛看他,還真的就是傻乎乎的樣子。

談恪被他看得在心裡直嘆氣。難怪談啟生都要出這樣的點子來,實在是這孩子太招人心疼了。

他低頭去親謝慄的眼睛。謝慄不躲,甚至信任地迎著,任由他的嘴唇在自己要害的地方逡巡。

“我爸想讓我們在美國結婚。” 談恪輕輕地蹭過謝慄的眼睫,惹得謝慄忍不住打個顫,“老一輩人是這樣的,覺得結個婚才算有個名目,才叫過日子。但我覺得你太小了,就說再等等,所以他才又想了這麼個主意出來。”

謝慄忽然明白過來,伸手撐著談恪的胸膛,仰頭問他:“伯伯是不是覺得他自己等不了了?”

談恪沉默了一下,點頭算是承認:“但醫生認為還是有很大可能控制住腫瘤的發展。再說無論怎麼樣,我都不希望你為了誰而倉促地做下決定。”

他的眼神裡意味深深:“婚姻不是一件草率的事情,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談恪在這邊住了三晚,和謝慄一起送談啟生去醫院,又和醫生談了一下午,第三天中午再次拎著行李返回國。

這回是謝慄開車送他去的機場。

肯尼迪機場永遠人聲鼎沸。每一臺自助值機機器前都有人在低頭忙碌,安檢口前的人龍長得找不到頭。

謝慄跟在談恪後面,看他掃護照,仔細核對著已經驗證過幾百次的資訊,檢查登機牌和手機裡的記錄是否相符。

謝慄發覺,談恪骨子裡就有一種謹慎,可能是因為他的名字。他永遠在試圖控制和規避風險,包括在對待與謝慄的關係。

他希望謝慄審慎地做決定,是因為他怕謝慄此刻的草率會將自己的未來導向不可控的風險中。

這是愛,可又不僅是愛,這還是一種膽怯。

外形普通至極的黑色凱美瑞混在高速公路上密集的車流中,像一粒不起眼的塵埃。

謝慄握著方向盤,不自覺地抿著嘴笑,對著擋風玻璃自言自語:“談恪可真是個膽小鬼。”

沈之川來的那天,謝慄去接他。

“回去你把車放下,晚上帶你喝酒去。” 沈之川坐在副駕駛,好久沒見,他覺得這個小徒弟是真的長大了,“21 了,能光明正大地進酒吧了。”

謝慄沒想到沈之川專門跑這一趟竟然是為了這個。

他猶豫了一下,說:“那回去我先和談恪說一聲。”

沈之川嗤之以鼻:“你怎麼談戀愛還談成個小妻管嚴了?這都要彙報?”

謝慄一臉正經,還很有道理的樣子:“離得這麼遠,他總要知道在哪。不然會擔心的。”

沈之川無言以對,過了會倒是不聲不響地自己摸出手機來,給方顯發了條資訊。

方顯一大早不到八點就給談恪打電話,語氣悲愴地告狀:“我老婆帶著你老婆去泡酒吧了。”

談恪早知道了,非常鎮靜:“是啊。”

沈之川要帶著謝慄去喝所謂的人生第一頓酒,他一個男朋友難道還能說不許去嗎?他還不是隻能忍了,在影片裡面沒完沒了地叮囑謝慄注意安全,末了還被沈之川嫌了一句“廢話多”。

談恪心裡也有一口惡氣,故而惡從心裡生,拔刀霍霍向小方:“他們去的酒吧我知道,就在學校旁邊。對了,沈之川以前在我們學校很有名,許多人喜歡他。他這麼多年沒回去,說不定還能碰上幾個以前暗戀過他的人。”

電話那邊乾嚎一聲,沒聲兒了。

這麼多年過去,還有沒有人記得沈之川不好說。但這邊中國人不多,豔麗令人難忘的面孔如沈之川就更少了。

他領著謝慄一進酒吧,立刻引來無數注目。

沈之川看也不看,帶著小徒弟徑直走到吧檯坐下,伸手朝吧檯裡打個響指,那樣子又美又辣。

酒保殷勤地湊過來,問他們點什麼。

沈之川盯著牆上的粉筆字選單看了一眼,又回頭看看謝慄,估摸著眼前這個酒量不會太好,第一次來開葷還是得悠著點,不能真把人給灌倒了,於是只給謝慄點了一杯美態,還囑咐酒保少放朗姆多兌石榴汁。

酒端上來,謝慄抓著吸管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基本沒什麼酒味,喝下去的都是果汁。

再看沈之川,要了純的黑朗姆,深色液體澆在冰塊上,這看起來才更像酒。

“老師,你的好喝嗎?” 謝慄發問。

沈之川看他一眼:“好喝也不能給你喝。”

謝慄一撇嘴,自己出賣自己:“其實我喝過酒了。談恪上次過生日的時候我就喝過紅酒了。”

沈之川用古怪地眼神看他:“然後呢?怎麼不說了?”

謝慄默默地閉上嘴。

沈之川問了問謝慄在桑德斯組裡的事情,聊幾句他們的專案,又說起來謝慄到時候畢業的打算。

“算時間你是要回來畢業的,”沈之川說,“中期考你是趕不上了,但是開題肯定逃不掉。到時候具體怎麼辦,是你回來一趟,還是在影片裡,這個要和院裡再具體商量。”

他囑咐謝慄:“你自己也要上心,別拖到眼前再著急。”

謝慄咬著吸管,乖巧點頭:“我等九月開學就和系裡聯絡。”

沈之川晃晃杯子裡的冰塊,看著六邊的透明立方體互相碰撞得叮噹作響,又說:“你現在要後悔了,還來得及。”

謝慄沒明白他指的是什麼,疑惑地看著他,看得沈之川直覺得自己好像個棒打鴛鴦的惡人。

“我說的是轉學的事情。” 但沈之川還是說了,“再拖一年,就來不及了。現在,你改主意還來得及。”

謝慄輕輕哦了一聲。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低頭想了想,張口扔出一個大雷:“我不打算改主意了。其實我在考慮要不要向談恪求婚。”

沈之川的眉頭頓時就擠在一起了:“現在?這個時候?談恪怎麼說?”

謝慄趕緊搖頭:“不是,我還沒有說,只是自己在想而已。”

“如果你問我的意見,那我不同意,太早了,太草率了。” 沈之川斷然否決。

這倒也在謝慄的預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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