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安頓好我們。出事的隧道在荒山野嶺,離市區已經有一段距離了,我們這樣徒步走回去,估計得花上一些時間,再加上沿途救人和適應被改變的地貌,時間估計會延長好幾倍,食物、水源都是問題,不能再拖拉了。”
陸攸契點點頭。
他雖然還是沒有將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搞明白,但現在要做的事情他還是清楚的——類似於戰後遺民,飄飄渺渺,三五成隊地投靠大部落去。
於是,拖著疲憊的步伐,五個人搖搖晃晃,揹著幾大包日吃穿用度品,上路了。
哦對了,齊運說,這些東西是從列車的死人堆里弄出來的,雖然聽著噁心,但用起來絕對很舒服。
陸攸契:“……”
日月交替還是正常的,冷暖與平時無異,也就是說時間在正常流逝,沒也有產生什麼新的個體,更沒有什麼傳說中的喪\\屍出現,只是天地在眨眼之間變成了一副荒涼的模樣,大山被劈開,露出凌冽的山骨,大地龜裂,有時候,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卻要花上他們半天的時間去繞路。
他們每天起早貪黑,都是為了趕路,但每天都會繞一大圈,前進的速度也令人髮指。
一路上,別說是人了,就連活物也少見。
這是一種絕對性的孤獨,漫天黃沙黑雲,只能互相靠乾瞪眼來解悶。
而第一次聽到非他們自己人帶來的響動,是在三天後。
那天大清早,齊運剛剛喝完一瓶礦泉水,就聽林海媛捏著鼻子大叫道:“齊運!你又放屁了?”
齊運捏瓶蓋的手一頓,差點被嗆,回罵道:“什麼叫‘又’?你才放屁了!我一天吃只這麼一點東西,連塞牙縫都不夠,腸胃空空的,順暢得很,能放屁個鬼哦!我還想放屁呢!”
“那為什麼這麼臭?”
齊運:“你問我,我問誰?你問閉路線去啊!萬一是他放的呢?”
“???”陸攸契幾天前就預設下了這個稱呼,回答道,“我不是我沒有。”
“吃得最多就是你,你還敢賴在別人頭上?”
“我真的沒有放屁!!!”
兩人吵嘴如同天雷滾滾,風雨造作,其他兩人則充耳不聞,陸攸契修煉尚未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夾在中間,感覺自己的耳膜陣痛,於是起身,輕手輕腳地溜到了一邊。
“沙沙沙——”
齊運跟個小老頭似的手心拍著手背,然後雙手成八字地往外一攤:“聽聽聽!看吧,真的不是我!”
聲音再次傳出的時候,就被齊運快速地抓住了把柄,奮力掩護的自尊,但這時候,已經沒有人再關心“屁”是誰放的這個問題了。全體警戒,齊銘對他做了個別鬧的手勢,站起身來,和郭教授對了一下視線,低聲道:“有其他人。”
郭教授:“藏了這麼久都不出來,不知是敵還是友。”
在這片荒原上,有的人想要抱緊大團體一起混日子,但也總有那麼一兩個人,希望自己一人能獨攬所有物資,不與別人分享。
俗稱,打劫。
這打劫也是會挑隊伍下手,會看“羊兒肥不肥”的,陸攸契一行人所擁有的物資算得上一頭高階肥羊了,但他們人多,並且不帶“老弱病殘孕”,每個人都能參戰,算得上是戰鬥力極佳。所以,如果真的是遇上打劫,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對方走投無路了;第二,對方百分之百地確定自己能贏。
簡單來講,就是要麼輸得很徹底,要麼贏得很輕鬆。
林海媛還是受不了那股味道,捏著鼻子扇風:“這傢伙也太臭了,是腸胃不好嗎?一二三四……陸攸契呢?”
人數點出來,才發現不見了一個。
眾人僵著腦袋,統一而機械地化往旁邊的小山丘望去。
然後他們就看見了陸攸契所在位置的旁邊,一堆枯草叢正在嗦嗦顫動,而他本人完全不知情,嘴裡碎碎念著:
——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世界末日呢?
——人類要滅絕了?
——要產生新物種了?
——難道是!超進化!?
——哇塞,厲害了!不過我還是繼續吃喝拉撒睡吧。
陸攸契蹲在一個土丘上,嘴裡叼著一根可憐的黃色草根,單手撐著下巴,望著下面潰爛得歪七八遭的地面,思考著裡面會不會爬出什麼東西來,類似於異形和地心人。
然後他在心裡默默地發誓:既然這種類似於超自然幻想電影的劇情發生在了自己身上,他一定蒼天不負有心人,安分守己,聽從組織安排,最好找一條大腿,好好掛上去。
做一位好公民!
“所以……”陸攸契拉扯著一副死魚眼的表情,沒有回頭,直接開口道,“那邊那位兄die,我既沒有叛逆的心思,也沒有吞雲吐氣的雄心壯志,你就行行好,安分一點吧。翻草的聲音吵得我頭疼,我是來這邊討安靜的,不是來看另外一場演出的。”
陸攸契的心情十分複雜,不知道為什麼,自打他從隧道里面爬出來之後,就感覺自己的視力和聽力比之前好了很多,剛才林海媛和齊運吵架真的讓他頭疼。
也不知道是他的問題,還是大家都這樣了。
另外一邊的眾人:“……”
草叢又嗦嗦響動了一下。
“嘖。”陸攸契不太耐煩地起身,邁腿往那邊走去,準備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還要打擾好公民的清淨,可剛靠近一點,就有一個圓滾滾的東西飛了出來。
齊運遠遠地觀望:“糟糕!”
林海媛:“啊?糟糕啥?”
“砰——!”
中!
一個圓滾滾的紅蘋果被扔出一條拋物線,沒等陸攸契抬頭,就正對腦門,一敲而下!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齊運在那邊發出類似於豬的狂笑,齊銘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警告他少發病,林海媛和郭教授皆是憋笑憋得臉紅。陸攸契被惹腦了,大步流星的跨過去,同時還警惕著天上還會不會繼續天降炸彈。
他看清楚了,是一個小孩縮在裡面,往外扔“武器”,壓根不是什麼搶劫!
陸攸契挽起袖子,罵罵咧咧道:“死崽子……”
話音剛落,地上一堆蘋果又滾了出來,這次的數量頗為壯觀,整齊而下,讓人邁不開腳步。
林海媛笑道:“哈哈哈哈,算了,你別嚇他,是一隻炸毛小孩而已,沒什麼傷害力。”
陸攸契感覺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我嚇他?我哪兒嚇他了?被砸的是我捱打的也是我,我不嚇他他就這樣對我?”
林海媛他們走到陸攸契身邊,撿起一個蘋果在手中看了看:“呀!他是在哪兒找到這麼新鮮的果子的?要知道我們現在唯一額口糧就只有礦泉水壓縮餅乾和罐頭啊。”
“問我幹嘛?你問他啊。”陸攸